《无限流之D契约》神无玥

8、第六章

　　“晓凡！晓凡你在哪儿？欧向阳！”因为水花的关系，水面上已经看不清楚底下的情形，绮梦急得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拼命地呼唤着吴晓凡和欧向阳。

　　蓝悦跑上三层，直奔到走廊的尽头。

　　只见这扇铁门上写着：监控室。她伸手去拧门把——果然上了锁。

　　蓝悦四下看了看，发现旁边的水管上不知道是谁随意绕了一根铁丝。她上前将铁丝折下来，又弯了几弯弄成一个特别的形状，就此探进锁孔去，一边将耳朵也伏到锁边，手中的铁丝慢慢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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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中，吴晓凡慢慢停止了折腾，开始无力地飘在水中。她缺氧时间太久，此刻只觉得天旋地转，意识正逐渐离自己远去。

　　水似乎要把胸口压扁了……身体似乎已经被拉长、扭曲，完全不属于自己了。她痛苦得想喊，但嘴到鼻子里都含满了水，怎样用力也喊不出来。胃里的东西要被水硬压出来了似的，难以忍受的恶心在蹂躏着她最后残余的知觉。

　　我就……这么……死了吗？

　　意识淡去前的最后一刻，她如此想着。

　　手上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感觉——也许那是一股痛感，但此时已几乎罢工的大脑已经完全分辨不出来了。不知道是什么缠住了她的手臂，然后是她的肩膀、脖子，再然后——

　　唇上传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柔软触感……

　　一股空气涌进了原已被水侵占的喉管。

　　吴晓凡不由得呛了一下，但那一点点的空气不是做梦，刚刚进到肺里，就变作奇迹般的活命之源。她顾不上去思考这活命的气息是来自谁，只顾死命地紧紧拥住那一个气息的来源，吮吸着那近似甘甜的味道。眼睛附近有一点温热——那是泪，因自己又得到了一线生存的希望。

　　那个人一点都不吝惜地与她分享这最后的一点点氧气，唇温柔而滚热。吴晓凡可以感觉得到他宽大而有力的手掌，温柔地托着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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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咯”的一声响起。

　　蓝悦的眼睛睁大，立刻伸手去转门把——门开了！

　　她冲进监控室，却只看到玻璃窗户外的游泳池里，人们仍簇成一团看着跳水池，监控室里没有人！

　　——不，与其说没有人……蓝睁大眼睛，看着在眼前监控板上轻盈跃下的小小身影。

　　一只纯白如雪的白猫，碧绿的眼睛闪着不一样的光芒。

　　“为……为什么这里会有一只猫？”她怔怔看着那只猫，若无其事地路过自己脚边，走出门去，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仍需要想办法制止排水系统！

　　她马上就上前敲碎紧急制动装置上的玻璃，伸手拍下那个红色按钮！

　　一阵急剧的警报声响起，排水系统的紧急制动装置启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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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泳池中，吴晓凡仍是一阵晕头转向。

　　被水流压迫着旋转的感觉仍在，她不知道自己与这个来救自己的人，究竟要被水流带到什么地方去。但——突然，那个水流开始变弱了，她感觉得到自己胸前的压迫感逐渐减轻，水的喧闹缓缓减弱，然后水面上嘈杂的人声便依稀传了过来。

　　拥着吴晓凡的人动了一下，有一点恋恋不舍地——吴晓凡觉得那也许是自己的错觉——放开了她。她一时不知所措，慌忙伸手在水中摸索他。他一会儿已绕到她后面，手臂挽住她的腰，带着她往水面游去。

　　吴晓凡知道他是要救她，安静地让他带着自己游往水面。但此时她的胸口已经闷气得不行，耐了一会儿，又再忍不住吸了一口气——不，是水。

　　这口水一灌进肺中，胸口什么地方便突然堵塞住了。吴晓凡觉得不妙，不由得奋力抬头。那闪亮如水银一般的水面越来越近，脑子里却似乎也进了水，已经短路掉一样，哐当当地响个不停，头晕的感觉又一次袭来。

　　我——来得及得救吗……？

　　那闪亮的水面，突然变作小时候喜欢的糖果上漂亮的包装，膨胀开来，塞满她的脑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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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了多久。

　　——这里是……哪里？

　　为什么我的身体不听使唤，无法动弹？

　　残破的感觉再次袭来，吴晓凡感觉周围一片明亮，胸口却有如压着千斤重石，奋力呼气却完全白费力气，张口却叫不出声音来，只能发疯一般在心里呐喊——

　　救我……救命！

　　朦胧之中，她似乎处于很喧闹的场面，各种混乱的对话如针一般刺入耳膜，扯痛她的神经末梢。

　　“想办法让她呼吸起来！”

　　“让开！”

　　“晓凡！”

　　熟悉的和不熟悉的声音在脑海中穿插而过，但她恶心得只想吐。又有人用力压她的胸口，于是嘴边有一些温热的东西流出，胸口闷闷的感觉减轻了。但她的身体仿佛已经忘记怎么呼吸，脑中的杂乱声音越来越响，就要盖过眼前的所有知觉……

　　又是那——温暖的唇。

　　给她送来活命的空气——温柔的感觉。

　　这几口空气一送进来，她的肺便突然受了刺激一样，奋力一压缩，便将最后堵住主气管的水压了出来！被水虐待过之后又有空气争先恐后地涌进来，肺顿时象被撕裂了般火辣辣地疼起来，痛得她留下眼泪。她虽奋力却仍无法睁开眼睛，更听到人群混乱的欢呼声振痛耳膜，只能在心中不断地叫——

　　求你们了，不要吵了……

　　之后又似乎有了很多的热闹和场面，但吴晓凡只觉得喧闹，不断地在心中恳求，眼皮却有如千金重，怎么也睁不开。

　　不知过了多久，那一阵喧闹又逐渐离她远去，一切逐渐归于平静……

　　朦胧中，仿佛有一双很熟悉的手臂，将她抱起。

　　温暖的、给她无限安全感的手臂……

　　就好象孩提时在妈妈的怀里一样安心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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