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流之D契约》神无玥

15、第十三章

　　吴晓凡的下一个记忆是在一张柔软的床上。

　　浑身象散了架一样地痛。手不是自己的手了，腿也不是自己的腿。她还可以呼吸，而且因为似乎已经睡了很久，脑袋已经很清醒。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

　　眼皮沉重得睁不开，虽然可以感觉到周围并不光亮。身体的其他部分也根本不能动弹，简直不属于她似的。而且，肚子很不争气地叫起来。

　　苏菲呢？

　　也没有听到那只白猫的声音。

　　在那个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下广场，她照着苏菲的指示一句一句念那个没完没了的咒语，念着念着，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念着什么，只觉得手中的五芒星越来越烫，眼前也越来越光亮。到她忍不住睁开眼睛去看，只来得及看到一片强烈的白光扑面而来，就再次失去了知觉。

　　那件事是真的发生过，还是她自己的南柯一梦？

　　无数的问题象F1赛车般，飞速在脑海中掠过。

　　肚子很饿，可是浑身上下都疼，她根本没有爬起来的力气。挣扎了好一会儿，吴晓凡终于放弃，就这么饿着肚子虽然难受，但是浑身上下的疼痛却将注意力转移了不少，她就这么忍了，等待自己再次睡着。

　　朦胧中，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轻轻地拂过自己的脸颊。

　　……我知道这只手。

　　她隐约地想着。

　　是个可以令她安心下来的人。一个认识了很久很久，她很熟悉的人……

　　“别担心，已经没事了。睡吧……”

　　安慰的声音传来，令她满足地放松身体，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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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脚下是空荡荡的。

　　吴晓凡低头看去，一片广阔大地的边缘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悬崖往下很深的地方开始可以见到冰将岩壁逐渐覆盖，再往下光不可及之处，已不知会往何处延伸。

　　悬崖之外，眼光所及之处仅只一片血红色的天空，竟不知是什么将地平线支撑起来。

　　一群秃鹰飞过，发出干哑的声音。

　　那是一片荒凉的大地，还是这是一个世界的被抛弃的边缘？只是身处这里，就已经觉得一种无力的绝望之感，在身体深处弥漫开来。

　　这是什么地方？

　　迷茫的感觉在心中滑过。这个地方她肯定不曾来过，但不知为何又有种熟悉的感觉，似乎曾经在哪里见过这一番景色。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你的世界与这里无异，只是眼光所及，并非绝对真实。”一个声音不知从何处来，震撼着她已经脆弱的感觉。

　　“你是谁？我看不见你！”她下意识地寻找那个声音的主人，不觉一挣扎，睁开了眼睛。

　　一片雪白的颜色扑面而来，她突然想起来一切。

　　——她从欧向阳的家里，突然坠落一个不知名的地方，遇见一个名叫苏菲的少女，并在她的指示下念动了不知名的咒语……

　　神志清醒前的最后一刻，隐约听到风中送过来一声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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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凡！”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绮梦满满含着泪水的一双杏桃眼，手被她攥得紧紧，一阵疼痛传来。

　　吴晓凡发现自己在一个雪白的房间里，睡在一张不认识的床上。除了绮梦和蓝悦，居然连爸爸妈妈都在，一群人围拢过来，遮住天花板上的灯。

　　她不由得懵了：“你们……怎么了？”

　　睡了一觉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

　　“你终于醒过来了？我们都好担心你！”绮梦的眼泪已经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我睡的很好啊。你们怎么这么紧张？”吴晓凡还是懵然不懂。

　　“你还要继续装没事的样子？”绮梦的眼睛因为惊奇而睁得大大，“你知不知道你因为急性阑尾炎晕倒在欧向阳家里，好容易才救过来！你就算再讳疾忌医，也不能这样装作没事的样子，让小病变成大病啊！”

　　吴晓凡疑惑地睁大眼看了一圈——每个人的脸都很严肃。

　　可是，她不记得自己有生病过？尤其是……还莫名其妙被冠上了讳疾忌医的名头？

　　过了一会儿，她小心地问道：“我得了急性阑尾炎？”

　　接着，她看到妈妈在后面，被爸爸紧紧扶着肩膀，含着泪水点了点头。

　　吴晓凡看到好久没有这样聚在一起的父母，终于相信了。两个视工作为性命的工作狂，一年到头根本很难有这样站在一起陪着她的时间，如今他们都确实丢开手头的工作过来了，而且似乎已经呆了很久的样子，不像是给她开玩笑。

　　不过，她一点也不觉得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如果说之前那一次醒来的时候感觉极度疲劳，现在她就像是睡足了二十四小时的回笼觉，精神爽利，心情很好。

　　“还……疼不疼？”很久没有履行母亲衣服的林萧月华，生硬地问道。

　　“妈……”吴晓凡有一点迟疑地接受这分关心，“我没事。”其实真的一点儿都不疼，不知道这堆人都紧张个什么劲儿。

　　心中的疑惑渐长——她明明清楚地记得，自己在欧向阳的房间，见到的奇怪的景象，之后更到了不知道什么样的奇怪的地方，最后究竟怎样了，自己虽然不记得，但终不会是急性阑尾炎之类的事情……

　　欧向阳是不是对自己的父母隐瞒了什么？

　　又或者，其他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没事就好，你再好好休息几天，我们就接你回家。”爸爸上来扶着妈妈的肩膀，安抚着。这两个人平时也很少见面，说不上来为什么还能表现得这样亲近，至少吴晓凡看来，自己的爸妈就象是很会演戏的两个演员，在有外人的时候，演出完美的夫妇和父母，只有她一个人自己知道，自己是多么缺乏家庭的感觉。

　　吴晓凡暗暗地叹一口气，应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