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故事》玉熹

6、第 6 章

　　甄真看着面前这个试图掩盖满脸疲倦的男人，有点心软，侧了侧身子，放他进来。傅叶铭把早餐放到了餐桌上，去厨房倒了杯水，对站在他面前的甄真说：“吃颗醒酒药吧，吃了药会舒服很多。”

　　甄真听话的吃完药，鬼使神差的说了句：“厨房有醒酒药。”说完，两个人都愣了，傅叶铭还傻傻地回应：“嗯···”

　　嗯个毛线啊！

　　回过神的傅叶铭轻咳一声：“你快吃早餐吧，不然该凉了。”说完自发走到客厅的沙发坐了下来，打开液晶电视看起了法律讲坛。

　　甄真吃完，去厨房倒了两杯先前温好的纯牛奶，“牛奶要加糖吗？”冲客厅里的傅叶铭问道。傅叶铭觉得奇怪，怎么不是咖啡，不过还是回答：“请加一点，谢谢。”
　　甄真端了两杯加糖的牛奶回客厅，一杯放在傅叶铭面前的茶几上，一杯自己端着喝起来。而傅叶铭在看到甄真时已经关了电视，一副要谈公事的样子。

　　“傅律师，”甄真有些不好意思，“昨天谢谢你，我···昨晚喝醉了，一定为难你了吧。”
　　“还好，”傅叶铭难得调笑了句，“最起码你没有大喊大叫喊非礼，也没有吐得到处都是。”
　　甄真也跟着笑了起来。

　　傅叶铭看着面前的笑脸，真心的赞了句：“你笑起来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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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眼前这张明媚的脸，傅叶铭突然有一种即将做坏人的罪恶感：“甄真小姐。”

　　甄真扬起还带着笑意的小脸：“嗯？”

　　傅叶铭看着甄真明亮的眼睛：“你昨晚问了我四个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你讨厌我，知不知道你这几天怎么过的，知不知道你有有多恨你弟弟，知不知道你有多痛苦。”
　　甄真的笑容彻底敛了起来。

　　“甄真，我现在回答你：我不知道，不知道你有多讨厌我，不知道你最近过得怎么样，不知道你有多恨甄勇，也不知道你有多痛苦。”傅叶铭温柔的看向甄真，”但是，我知道恨一个人有多痛苦，恨得越久越痛苦。”

　　傅叶铭的目光太过温柔，甄真转过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已经涨红的眼眶：“你要喝酒吗？我这里还有一瓶上好的红酒。”说完不等傅叶铭回答就去取红酒，傅叶铭来不及阻止，只得看着甄真逃似的背影。

　　甄真拿了一瓶红酒和两只高脚杯回来了，傅叶铭阻止了她倒酒的动作：“你才宿醉醒来，不能再喝了。”

　　甄真躲过傅叶铭的手，给两只高脚杯都倒了半杯：“让我喝吧，我想和你说说甄勇的事，我不喝点，怕会说不出口！”

　　甄真冲傅叶铭举杯示意，喝完杯子里的酒：“陪我喝吧，一个人没意思。”

　　傅叶铭看着脸色微红的甄真，给她的酒杯倒了酒，两人碰了杯，方举起自己的那杯，一饮而尽。甄真笑了，也喝完了杯中的酒。

　　酒过中旬，两人都有些醉了。甄真打着酒嗝：“呃···该从哪里说起呢？从头说吧，嗯！”
　　“小时候呀，我弟是个特乖的小孩，特别听话。天天跟在我后面跑，我不理他，他还哭，胆子也小。我记得有一次啊，我和别人打架，他就在边上哭，边哭边说‘放开我姐，放开我姐’，傻乎乎的不知道来帮把手。”

　　“打架？你还会打架？赢了没。”傅叶铭也有些醉了。

　　甄真仔细想了想：“呃，忘了，只记得后来我妈把我俩关在门外，不让我们进家门·····输了吧，赢得话不科学，当时太瘦了。”

　　“还有一次啊，那是个下雨天，我和弟弟还有另外一个同学放学回家。一路上我和那个同学互相扣伞玩，结果我扣得重了，不小心把她的眼睛扣出血来了。我那时愣了，还是他喊我：‘姐，快跑！快跑！’我才逃走了。我躲在后头，看他把那个同学牵回家。他那时好像才8岁吧。”

　　“后来呢？”

　　“后来啊，我躲在一个我们经常去的一个地方。是一座拆了一半的旧房子，那里没人会去。我们经常去那里玩过家家，就算玩火也没人知道。”甄真继续说：“我一个人蹲在那里，又饿又怕···等我快坚持不住时，听到有人小声的喊：‘姐，姐，你在吗？我给你带吃的来了。’”
　　“你知道吗？”甄真哽咽着说：“我那个时候特别的感动，哭得稀里哗啦。还想着以后要加倍的对他好，不让人欺负他。”

　　傅叶铭伸手拍了拍甄真，把酒拿开了。

　　“他是什么时候变了呢？好像是初中的时候。对，是他初二的时候，我那个时候去了外地上高中。我记得那时高一五一放假，我就自己坐车回家。一回到家就看到我爸拎着鸡毛掸子追着他打，而我妈只是坐在一旁抹泪。我就放下行李，冲过去拦着我爸，问是怎么回事。我爸气的连话都说不清了。我只好问他是怎么惹爸生气了。”

　　傅叶铭给甄真倒了杯水。

　　甄真双手握着冰凉的水杯，乖巧的让人想把她抱在怀里：“我问他是怎么回事，他那时还听我的话，不过态度有点敷衍，他说，‘不就在外面喝了点酒嘛！以前又不是没有喝过！’，我当时也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可后来我妈告诉我，我弟是大半夜的跑去后山，和别人喝酒，还抽烟了，他回来时我妈闻到了烟味。”

　　甄真喝了口水：“骂也骂了，打也打了，我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却不想他因为爸打他的事记恨了近半年。也不大听话了，虽然不会突然半夜不见，但白天也经常在家。他越来越不听话了，还老是跟家里长辈顶嘴，我妈经常在电话里向我抱怨。”

　　“在我读高二时，他辍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