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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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人在不同的年龄段会有不同的相貌。二十多岁的青年人和十几岁的少年人的长相自然是大不相同的。
二十多岁的青年，比起少年时代来说身形抽长了不少。少年时代的消瘦和病弱在这幅青年人的模样之下几乎已经是看不见了的，脸部的线条比起少年时代来少了许多的柔和，更多了杀伐之色。但是或许是因为被抽去了龙骨的原因，这张显得棱角分明的脸庞上笼罩了一股死气。
虽然比起少年时代来，躺在床上的呼吸微弱的人已经变了样子，但是却依旧能够令当年认识他的人看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的苗疆王子，被宣称已经死去的靖晖孤鸣。
邯廬族族长是当年认识靖晖孤鸣的人，而且还和靖晖孤鸣有着不少的交集，所以仅仅是第一眼他就认出了那奄奄一息的青年。
当年的事情是靖晖孤鸣和苗疆王长子之间的博弈。
当初靖晖孤鸣在对战羌芜族得胜之后已经知道他的王兄必定不会善罢甘休，羌芜族的事情仅仅是一个小小的试探，本来就没有打算将靖晖孤鸣置于死地。而这种试探的目的，仅仅在于探知靖晖孤鸣可能有的实力。
苗王长子知道靖晖孤鸣不可能将全部的底牌都曝光，但是却也知道，靖晖孤鸣定然要揭露一部分的底牌。但是仅仅是这样的底牌却是不可能满足那位苗疆大王子的疑心的。
一场试探之后必然是接踵而至的第二场试探。而这第二场试探却是要比第一场试探更加的凶险的。
靖晖孤鸣也不是神人，他预料到了第二场试探，却也并没有完全的料到这第二场试探是由他的王兄亲自前来的。在靖晖孤鸣的预料之中，他的王兄派出亲信来趁火打劫才是更加富有可能性的。
所以当年靖晖孤鸣遣貂玉珏送了一封信给他的另一个隐藏的底牌，让貂玉珏暗中筹备军械。
不过靖晖孤鸣一向是一个谨慎的人，所以虽然暗中已经有所准备，但是却也没有完全的肯定自己的推测，所以在对战羌芜族得胜之后，靖晖孤鸣先行一步离开了苗军，前往了巫教。
邯廬一族擅长蛊术，当年靖晖孤鸣来到巫教是为了讨巫教的一种蛊——替命蛊
替命蛊顾名思义，身中中下此蛊便相当于多了一条命。用蛊之人用自身的精血养育这蛊的时间越长，受到致命伤害的时候，这蛊能够替主人承担的伤害也就越大。
当时靖晖孤鸣是讨了这蛊以备不时之需的，如果不遇到他的王兄出马，这的确也只是一步闲棋，但是事实上靖晖孤鸣却是遇到了他的王兄。
这是邯廬一族族长知晓的事情，靖晖孤鸣并没有死这件事情其实他并不算意外。靖晖孤鸣一直是有着不错智慧的人，而且本身的性格又很坚定。若是说死在沙场倒是还有可能，但是说是因为愧疚惊惧而死，或者是被苗王长子害死，邯廬族族长觉得这件事情的概率实在是小之又小。
他几乎可以确定眼前躺着的那个人就是靖晖孤鸣。但是对于靖晖孤鸣到底是怎样弄成这样一幅被人抽去了龙骨的模样，邯廬一族的族长却心中没底。当时他会选择帮助靖晖孤鸣不过是看上了靖晖孤鸣所表现出来的潜力。
靖晖孤鸣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他的聪明可以给邯廬族带来非常多的利益。
苗疆本身山头林立，而近些年来王族之中的少年将领天阙孤鸣又是如此的能征善战，如果有靖晖孤鸣在朝，那么巫教至少可以保持一段时间的安定。所以当当时还是一个病秧子的靖晖孤鸣找上邯廬族的时候，当时还年轻的，是少族长的邯廬族族长不仅给了靖晖孤鸣可以改善体质的蛊，而且还教导了靖晖孤鸣蛊术。
当时的慷慨是建立在日后会存在的共同利益之上的，但是如果这种共同利益不在了的时候呢？
邯廬族族长看着那被抽去了龙骨的青年人，忽然觉得将这种人留在邯廬族之内并不会是一个好的决定。
“吾儿，把这人扔出去放他自生自灭吧。”犹豫了片刻，邯廬族族长最终下定了决心。他几乎是粗暴的对着邯廬族的少族长——他的儿子这样说，而后他从他那一向天资聪颖的孩儿的眼中看出了不解。
他仅仅看出了不解，却并没有看出孩子的眼中的深思。
邯廬族的少族长是那万中无一的天才人物，所谓的天才往往能够想到许多常人所想象不到的东西。而这位邯廬族少主虽然年幼，但是他却已经没有多少这个年纪孩子应该有的懵懂。
生就了玲珑心肝的人总是活的要比平常人更加的痛苦一些。因为他们虽然看到的东西和平常人没有多少差别，但是他们所思所想事物的深度却和正常人并不相同。邯廬少主虽然还是一个孩子，但是他的心智却远比一些少年人成熟。
他看得出自己的父亲的表情从最初的惊讶到挣扎再到恐惧。他认识到了他救回来的人似乎有着什么特殊的身份，而这个身份特殊到可以令他的父亲忌惮。一瞬间，他脑海之中的思路百转千回，但是却理不出头绪。
当年事情发生的时候他还没有出生，而当时的事情邯廬族族长也不可能随处声张，所以即使邯廬少主想了很多，但是却还是没有办法从中理出头绪来。虽然如此，但是对这件事情，邯廬少主也萌生了自己的想法。
人对于自己的父母往往有着天生的孺慕之情。血缘是斩不断的纽带，而这孺慕之情，邯廬少主也是有的。他虽然聪慧，但是却算不上太过离经叛道。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见的东西多了，思考的东西多了，这份孺慕之情却并不像最初他不知世事的时候那样的深刻了。
邯廬少主在很多时候，都可以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父亲并不是他印象之中那个无所不能的父亲。
那只不过是如同所有的自己的族人一样的普通男人，虽然坐在族长的位置上，但是却依旧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邯廬一族的族长，他的父亲就像是所有的普通人一样，会犯错，同样也像是所有其他人一样，会恐惧。
这种想法一旦产生就一发不可收拾。再多的孺慕之情也抵不过每日都会产生的质疑，而就在这一日，邯廬少主对于自己父亲的质疑达到了顶点。以前对于自己的父亲，他向来都是言听计从的。
虽然有时候觉得自己的想法实施起来或许会更好，但是他也还是相信自己的父亲定然有他的道理。
但是这次，当他的父亲提出要将他救回来的人扔出去自生自灭的时候，他终于决定不再遵循自己父亲的想法。
他们是父子，但是即使是父子，想法也是不同的。
“父亲，这人到底是谁，值得你这般的忌惮。”邯廬少主的心中并不赞同自己父亲的想法，但是面上却并不显露，只是顺着他的父亲的话接了一句。但是仅仅是这一句，却换来了邯廬族长面上一凛。
“不该你过问的事情不要问。”
邯廬族长平常不是一个坏脾气的人，对于他的儿子也想对温和，所以这般的表现令邯廬少主更加坚定了留下这个人的想法。
就算不能留在邯廬族族中，至少也要让他找到一个地方安置这个人。至于放这人自生自灭，没可能。
更何况，就算是不为了这个人可能有的身份，就是为了这个人身上的替命蛊，留下这个人都是有价值的。
虽然心中已经有所决定，但是邯廬少主对于自己父亲在面上却还是言听计从的。答应了自己的父亲一会就将人送走，邯廬少主想起自己曾经玩耍过的一些个地方，心中有了主意。
因为心智比其他人成熟，而且身份比起一般孩子来说也算得上是高的，所以邯廬少主并没有多少年纪相仿的朋友。
既然没有玩伴，就只能自得其乐，所以邯廬少主在前些年还是贪玩的时候就跑遍了这附近的所有地方。而那些地方之中有一处山洞，内种干爽，也少有人踏足。
他以往心情不好之时会前去那处平复心情，如今正好用作安置这昏迷不醒之人。
心中已然有了主意，而后便是实行。
以一个普通孩子的体力，想要将一个成年男人搬到不近的一个山洞中去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但是邯廬少主却并不是普通孩子，所以他也有不同于一般孩子的方法。
然而虽然邯廬少主使用了自己的方法将人送到了他寻到的山洞之中，然而这个时候天气却还是已经黑透了。
天黑了，正是野兽出没的时候。邯廬少主从来也不曾身边不带任何人夜晚出没山林之间。而山林之中的夜晚，是非常的危险的。
黑夜的山林和白日的山林有着太大的不同。山风夹杂着野兽的嘶鸣嚎叫声声入耳，即使是老成如同邯廬少主，也不禁心中发紧。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邯廬少主看到了一双绿油油的双眼。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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