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谈条件这回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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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凌窈窕的呼吸均匀平稳了，温润男子才敛气收指，轻手轻脚地安置她躺下，然后移步向外，经过琉胭身边时，衣袖似不经意拂过她的脊背，然后便见她跳了起来。
“就不能先让我和小狐狸说清楚？”琉胭很生气，可对着个打不赢又骂不痛痒的神仙，她无处下口，生生要把自己憋出内伤来。
“这小狐狸生性顽劣，冥顽不灵得很！”寻到置于窗下的木椅坐好，他自袖中抽出卷书，就着柔和的日光悠悠然看了起来，出口的话有几许漫不经心的意味，“偏她的伤又拖不得，若不赶紧教她将灵璧修炼成内丹，那宝物就要成废物了！”
听他说得有几分道理，琉胭停下了跳脚的动作，但心中仍有几分不赞同：“你不是打算每次疗伤的时候都让她这样昏睡吧？”
“这是最简便的手段！”
琉胭简直无言以对。
见她没有话说了，于是他吩咐：“你去忙吧！”
琉胭点点头，转身便向外走去，谁知临迈出门槛却又想到个重要的问题，不得不回过头来问他：“你做什么在这里看书？”
书被慢慢翻过去一页，他依然很悠闲：“我看着她！”
于是琉胭又开始觉得他很可疑：“你不是真的动了凡心吧？”
“没有！”
“口是心非！”好歹在这地方耗了几百年，她琉胭又不是瞎子！
但，一本正经地，他轻斥，依然半分心虚的样子也无：“再多嘴，我马上送你去与你儿子团聚！”
琉胭闻言立刻化身红影飞掠而去，而男子八风不动，瞥了眼犹自摇晃不已的门扇，低头继续看书去了。
当再一次自无意识中苏醒，凌窈窕慢慢坐起身来，揉揉酸软无力的四肢，终于不得不承认这种情形的一再发生于己实在没有任何益处。仔细算来她到丹青峰上应当有十天了，可来了这么些日子，她不是在与人争执就是被直接点倒睡觉去，连琉胭都没见着第二回，实在太离谱了些。
微弱到足以令人忽略的一阵风拂过去后，温润沉稳的嗓音随即传来：“醒了？”
凌窈窕已经有些习惯仙人来去无声的习性，却仍不免被吓到，已经反射性地摸着床板往内侧挪了两下才想起自己完全没有必要闪避，不禁有些懊恼。
知道她近来耳力恢复不少，仙人扫了一眼桌上尚完好无缺的饭菜，与她说话时并未刻意提高音量：“你先填饱肚子！”
凌窈窕其实也觉得肚子饿了，却没有立刻动作，而试探着问道：“疗伤是否必会昏睡？”
仙人顿了一顿，照实回答：“原可不必！”
凌窈窕心下一喜，赶紧继续问：“那如何才能令我保持清醒？若我保证照你的话做……”
“不够！”
“嗯？”
“你已拜我为师，难道没有半点身为徒儿的自觉？”
凌窈窕皱了皱眉，不禁有些担心他趁火打劫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但他只是瞥了她暗自保持镇定却有些露馅的神情一眼，继续说：“你该学会尊师重道！”
凌窈窕仍是不语。她当然上学当过别人的学生，可这仙人一看就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十来日相处下来，她也知道这徒弟他是为情势所迫收得非常勉强，所以，除非自己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来勤学苦练，否则是怎样也入不了他的眼的！但，天知道她生来就是个懒骨头，生平最怕的就是麻烦，又怎么可能去自讨苦吃？
“罢了，你先吃饭吧！”看来仙人也有些了解自家徒弟的秉性了，没有浪费力气穷追猛打，只是拉住她的手臂带她离开床铺坐到桌边来。凌窈窕暗自松了口气，坐定后凭着感觉摸到桌沿将手放上去，正打算轻轻松松地吃个午饭，却不料他还有后话：“反正下山之路有我布置的结界和机关，倒也不担心你跑得出去！”
凌窈窕顿时气结：“那正好，省了我的麻烦！”
当琉胭计算好收拾碗盘的时间踏进房门，却意外地看见凌窈窕仍很清醒地吃着饭，确切地说是很清醒地在屋内另一个人的指示下刚刚开始要夹菜吃饭时，她非常没形象地傻在了那里。
“你现在夹着萝卜，往上一盘是茄子，往左有菠菜！”温润男子坐在凌窈窕身侧不到一尺距离的一把圆凳上，镇定自若地瞥了刚走进门来的人一眼，继续指示，一边还将手中的书翻过去一页才得空理她，“坐吧，你今天得等一等！”
“啊？”凌窈窕满头雾水地停下动作，不知他哪里飞来的天外一笔。
“琉胭来了！”他随口解释。
“哦！”凌窈窕顿时显得非常高兴，放下筷子伸出一只手去就要和她打招呼，“琉胭？”
琉胭只好收拾起震惊的心情走过去拍拍凌窈窕的手背，然后在她掌心里比划：今天感觉如何？
“感觉很好！”凌窈窕兴奋地反握住她的手，说明自己的近况，“琉胭，你靠近些说话我能听到的！”
但琉胭掰开她的手掌继续写：我知道！
就在凌窈窕无语的当下，仙人仿佛洞悉了什么，合上书卷站起来，说：“你陪她吃饭，我出去一趟，傍晚回来！”
凌窈窕没有出声，因为她觉得这话是对琉胭说的，但她也没听见琉胭回答，只感觉琉胭离开了一下，似乎去关了门才重新回来坐下。
“他今天怎么突然对你这么好？”琉胭的声音在很近的地方响起，“你和他说什么了吗？”
“也没什么，我本想与他谈条件，却被他拐弯抹角地骂了一顿！”凌窈窕再次试图去夹菠菜，岂料吃进嘴里的依然是茄子，不禁微微皱眉。奇怪，他刚才明明说了菠菜在左边！
“他还会拐弯抹角？”琉胭明显又受到了惊吓，完全无暇顾及凌窈窕在做什么又在疑惑些什么，反而因太过激动而将装菠菜的瓷盘推得更远了些。
“反正我是这么觉得！”第三次吃到茄子，凌窈窕耸耸肩，索性放弃，收回筷子来扒了口白米饭。
琉胭皱起眉来，又看了看凌窈窕，仍然百思不得其解：“这太奇怪了！”
凌窈窕不置可否地耸耸肩，突然想起件事，赶紧把饭咽了下去，问道：“对了，他叫什么名字？”
琉胭一顿，仿佛想起了什么，表情有些嫌弃的样子，懒懒答道：“我不知道仙人的名字！”
凌窈窕顿时傻住：“那你都怎么称呼他？”不会是“喂喂喂”地叫吧？
“就称呼他仙人啊！”琉胭的语气十分地理所当然。
……好吧！
点点头，凌窈窕有些无语，但好奇心还在：“知不知道他是哪里的神仙？”虽然大体上看来不食人间烟火，却似乎忘了戒嗔。
“这个我就真不知道了！”琉胭的语气很是犹豫，“只是好像听什么人说过是画里的！”
“诶？”
琉胭又想了想，确定自己对仙人的来历再没有多余的了解了，于是反问起凌窈窕来：“怎么突然想知道这个？”
“觉得他不太像神仙而已！”凌窈窕耸耸肩，又往前伸了伸筷子，在还是吃到茄子后终于忍不住请求，“琉胭，告诉我菠菜在哪里！”那个小气神仙不是骗她了吧？
“啊？哦！”这才发现自己差点把菜盘子推到地上去，琉胭吐了吐舌头，赶紧轻手轻脚地将盘子摆回原处，再拉着凌窈窕的手凑过去，“这里！”
如愿以偿吃到菠菜，凌窈窕不再说话，安心解决着已经凉掉的午餐。而闭嘴看了她许久，琉胭终于没忍住，问出了心里那个模糊的猜测。
“小狐狸，你有没有觉得仙人在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谈条件这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