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名琴难求 ...
-
“小姐，你今天又要出门？”小红问道。
这个时代，女子出门还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抛头露面也是常有，可是大家闺秀频繁出门却还是少见。
“我的琴弦断了，想去琴行。”璃絮无力地指指桌上的古琴。
“这样，那我去备车。”
“我想去都城最大的琴行看看。”
雅芷，是都城里最有名的琴行，光听名字就觉得非平常一般。古代人起名都很好听，店名都很美。
“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一位大约四五十岁的男子迎了上来。
“我的琴弦断了。”
“那小姐真是来对地方了，我们这里有最好的琴弦，当然也有最好的琴。”
“那就劳烦你们了。听掌柜说的这么好，我想顺便看看店里的琴。”璃絮让小红把琴拿了出来。
“那您慢慢看。”
这里的琴真漂亮，璃絮爱惜地看着每一张琴。
“看小姐的神情，一定是个爱琴之人，那本店可有小姐喜欢的琴？”掌柜上来攀谈。
“这里的琴都很美。还真不好挑。”璃絮答道。
“小姐，怎么看琴好坏啊？”小红在旁边问道。
“古琴一般长约三尺六寸五，一般宽约六寸。一般厚约二寸。琴最早是依凤身形而制成，其全身与凤身相应，有头，有颈，有肩，有腰，有尾，有足。自古以来，天地万物皆有阴阳，琴自然也是如此。琴面与琴底，都是以分别属阳与属阴的两种木材斫制而成。桐木属阳，置于上，斫成琴面。梓木属阴，置于下，斫成琴底。斫琴以桐梓为材，自古如此。就木质而言，桐木松软，制作琴面能使琴的音色更美。而梓木坚硬，制作琴底能使琴坚牢不易变形。本店绝对保证用的都是上好的木材，最一流的加工。本店在都城经营了这么多年，没有人说本店琴不好的。”
“掌柜说的极是，确实都是好琴。小红你看，这店里琴的岳山、承露、冠角、龙龈、龈托都是用美观的硬木制成，像这个是乌木那边的是紫檀木和花梨木。琴徽都由玉金制成，一般说来最上品为玉，其此为金，再次为螺钿。另外雁足与琴轸的用料也很昂贵，有象牙、玉、犀角、珐琅、牛角、牛骨、紫檀木、花梨木等。”璃絮补充道。
“小姐果然是行内人。看姑娘年纪不大，了解甚多。本店绝对张张是好琴，童叟无欺。”掌柜乐呵呵地回答。
“在行家面前卖弄了。”璃絮谦虚地回答。
“小姐是懂琴之人，那小人倒是可以带小姐去看看店里的收藏。”
“真的？荣幸之极。麻烦掌柜带路了。”璃絮眼睛一亮，通常来说，收藏的琴肯定要比卖的要好不知道多少倍。
“小姐看看这琴如何？”掌柜神色有些得意地指着案上的一把琴。
“这……，天啊，这琴真是难得的古琴啊。”璃絮慢慢细看，越看越吃惊，不由轻声惊呼。
“小姐，你怎么看得出来啊？”小红还是不解。
“一般来说，琴不过百年不出断纹，断纹指的是琴表面上因长年风化和弹奏时所形成的各种断痕。而随年代久远程度不同，断纹也不尽相同。所以，断纹也是判断古琴古老程度的主要依据之一。古书有云：梅花断，其纹如梅花，此为最古。有牛毛断，其纹如发，千百条者。有蛇腹断，其纹横截琴面，相去一寸或半寸许。有龙纹断，其纹圆大。有龟纹、冰裂纹者，未及见之。你看这琴面，这是难得的牛毛断呢。”璃絮的眼睛已经离不开这琴了。
“哇，小姐好厉害，可是这么多年的琴还能弹吗？”小红继续问。
“古书云：选材良，用意深，五百年，有正音。所以，名家古琴，虽过千百年，而越弹声越妙，也是自然之事。”璃絮解释道。
“小姐真为知琴者。小姐是否能露一手，也好让老夫开开眼界？”
“您是说我可以弹？”璃絮惊喜。
“自然，好琴还是要懂行的人弹才最美。”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古代的琴弦是丝弦，虽然比不上现代琴清脆明亮，可是丝弦的特点在于韵长味厚、苍古圆润。琴韵味有很多种，通常弹琴之人，弹的就是心声，所以或松沉苍古，或清亮恬美，或奔若狷急，或缓如肃严，或悲愤苍凉，或旷远峻洁，或温润冲和，皆天上人间难闻之声。而璃絮的琴韵是极静的，极淡，极轻，又带着浓浓的韵味。清泠由本性,恬淡随人心”这句最适合形容璃絮的琴声。
一曲完毕，璃絮自己都沉溺在这琴音的美感之中。真的是千金易得，好琴难求啊。
“大声不震哗而流漫，细声不湮灭而不闻。以姑娘的年级，这样的琴声在都城恐怕无出其右了。”掌柜赞叹道。
“掌柜过誉了，多归功于这把好琴。”璃絮恋恋不舍地抚摸着这把琴。
“掌柜，虽然知道问这个问题本是不该，可是小女子还是想问问，这琴掌柜愿意卖吗？”璃絮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可是实在是太爱这张琴了。爱琴之人，一旦遇到好琴，又怎么愿意卖呢？
“姑娘，这琴是不卖的。”掌柜一脸为难。
“我知道，我知道好琴难求。可是还是想一试罢了，掌柜莫要见怪。”果然是不可能，璃絮眼中浓浓的失望。
“今日得弹此琴，本是有幸，谢谢掌柜。请问我的琴弦是否已经修好？如是，那我就不多打扰了。”
“姑娘的琴已经放在堂上了。”
“谢谢掌柜，小红，这事就交给你了。”
走出大门，不舍地回头再看了堂内一眼，正要转身离开，突然听到有人喊“姑娘请留步。”
转眼，看着掌柜跑了出来。
“掌柜还有何事？是不是银子不够？”
“不，不，在下来是告诉姑娘，姑娘好运气。刚刚姑娘弹琴时，正好被我家少东家听见了，他说好琴配知音，这琴卖给姑娘也不为过。”掌柜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说，这琴能卖？”璃絮惊喜。
“是的。我也没有想到少东家愿意呢。”
“那请问是多少？”太好了，不知道他的少东家是谁，璃絮正在无数欢喜中，可是听到一句话后，马上从天堂落入地狱。
“5000两，已经是相当便宜的价了。”掌柜理所当然地说。
“五，五千？”璃絮从来没有这么多钱。
“姑娘是懂行之人，这样的琴，5000已经是相当便宜了。这琴当初的来历可不只5000两而已啊。”
“对，对不起，我想我的银子不够。不过，我会尽可能凑银子的，这琴一定要留给我。”璃絮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紧张。天啊，她怎么这么笨，这样的琴又怎么可能会便宜。虽然价格是高，可对于这琴来说，可能确实是已经很便宜了。但是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真的是太高了。
“姑娘不是在说笑？机会难得，难得少东愿意开口割爱呢。”掌柜有些意外，还以为是璃絮想讲讲价。
“掌柜，不怕您笑，我确实是没有这笔钱。但我会想办法的，希望能给我点时间。”璃絮诚心道。
“这，姑娘，这事也不是我能做主的。不过有些事情，机不可失。”
“我明白，谢谢掌柜。”
离开琴行，璃絮说不出自己的心理有多么的失望。果然没有钱，在哪里都是万万不能的。钱，去哪里赚这笔钱呢？想来想去，只有水云坊，只好拼命努力多绣些东西了。
“去水云坊！”
“啊！是！”这时候千万别和小姐说什么，小红看了璃絮的脸，非常确定地想着。
水云坊内
“妹妹是想姐姐了吗？”紫姐笑道。
“妹妹造访得突然，实在是出于无奈。”璃絮不好意思地说道。
“怎么？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紫姐并无不乐。
“我，我只是想知道，最近坊里有没有接很复杂很重要的活呢？”璃絮问道。通常刺绣品在特别时候会能卖得相当高的价，一是比如什么达官贵人的生日，要不就是什么重大庆典。类似这样的活除了正常工钱外，还会有相当大的奖金。
“妹妹是急着需要银子吗？”紫姐何等聪明，一语就道破了。
“嗯，是的。真的是瞒不过姐姐。”
“妹妹要是急需，可以先问姐姐借的。”
“不不，姐姐太客气了。不是什么紧急的事，其实没有也无妨，我只是看上了一样很贵的东西而已。”璃絮急忙摇头。
5000两啊，紫姐愿意借，她还不敢呢。璃絮非常不喜欢欠人东西，在现代的时候就不喜欢借钱，生活逼得没办法的时候也没有借过，只会去打更多份工而已。而且5000两是真是笔不小的钱，自己什么时候能还也不知道。她不喜欢这种不确定的感觉，如果是这样，她宁愿不要这把琴了。再想想自己，说不定什么时候又被老天招回现代的话，这不是在害紫姐吗？到时这笔钱怎么办啊？她绝对不要借！
“那好，妹妹如果有急需，还是可以开口的。不过说到这事，我倒想起来了，最想跟你商量。一个月后会有一个很盛大的节日，妹妹知道了吗？”
“不知，还请紫姐详说。”
“说的是为庆睿王府里王爷60大寿举行的活动，算是一场文化祭。有比赛很多项目呢，有书画，舞蹈，歌唱，当然还有女红了。”
“意思说是比赛。”
“对，妹妹，有很丰厚的奖金的。”
“能有多少？”
“说是每项的胜者能有一千两呢。第二名也有500呢。”
“一千？”还是不够啊，虽然真的已经不少了。璃絮暗想。
“妹妹，你想啊，一千是奖金，在这次比赛能胜出的女红，肯定会能被人高价买走呢。妹妹，虽然我说过你的技术可以成为我们坊内的精工，可是精工还是需要有点名声的。这次比赛，我本意也想让你参加。一旦有了名次，你的绣品才能算是我们坊内的精品。”紫姐像是看穿璃絮的想法。
“好，我会努力的。可是是什么题目呢？”璃絮问道。
“不限，绣自己喜欢的就好。关健是要新颖，要出奇，还要精美。这次很多人都在摩拳擦掌呢，妹妹要想取得名次，一定得加油。”
“我一定努力。”璃絮坚定地回答。
“妹妹可以考虑一下绣的内容，什么都可以，包括是香包，锦画，绣鞋。可是一定要想些新点子，不然很难获胜的。你要的材料，或者是想要什么帮助，尽管跟姐姐说。”
“我知道了，谢谢姐姐。这……。”璃絮正想补充说一些什么，突然看到紫姐的桌子上有两套茶杯。杯里的水明显就没有怎么动过，难道，紫姐正在会客？
璃絮突然不好意思起来，刚刚进来找紫姐时一直都在想着自己的事，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这种行为，影响到了紫姐，可紫姐竟然还对自己这么有耐心。看来以后来之前还是先预约吧。
“紫姐，我先走了。”璃絮有些逃似的走了。
“嗯？这孩子……。”紫姐声音在后面。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打断紫姐和她的心上人约会呢，不然自己不是做足了电灯泡？情人？突然想到她大哥说的，那个男人好像跟紫姐关系很好呢。不会是他吧？
脑中又出现那人的笑容，然后很快又是背影，这回再出现了紫姐的脸。天啊，怎么又来了，不去想，不想。好不容易一天都没有想过了，这回怎么又开始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名琴难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