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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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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夏耘
“大家好,我是夏耘,离开母校六年了,今天再回来,我只想说——母校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明快好听的女声故作感慨地说,话音一落,礼堂里一下子笑声一片。
冬至远远地看着讲台上的人,模糊的面容但身形很清楚。
“好吧,对于你们所听的传说,我不得不承认,我是被BOSS逼迫着来的,”夏耘耸耸肩显得颇为无奈,“但是因为是母校,所以我连反驳挣扎都没有,就背着自己的小画架开心的来了!”
不得不说,夏耘是个能让人很快就产生好感的女人。
冬至听着她的话忍不住嘴角带笑,短短几句,就打破了学生之间的各种匪夷所思的猜测,也让这次的讲座变得更有趣味性,现在连她这个被拽过来陪同的人都很想知道,接下来的两个小时,这个魅力十足的女画家会讲些什么。
“说实话,这次的讲座我完全没有准备,”夏耘带着耳麦,边说着边走到讲台一边拉了一把椅子过来,“所以大家就当是一次在室内的交流谈心好了,我也是想到什么说什么。”说着,往椅子上一座,身子正对着她的画架,侧身扭头冲着大家。
冬至看到这个动作时,心头莫名的涌上一股熟悉的感觉,但仔细去想时,又什么都没有了,正在这时,她身后的大门发来一点响动,她扭头看去,一个一身休闲装的男人正闪身进来。
“我可以坐这儿吗?”男人压低声音问她,冬至看看自己衣服压到三分之一的最边上的座位,点点头将衣服整理一下。
男人落拓的坐下,身上淡淡的凉意带着流动性。
冬至的注意力被转移了一点,也就这个时候,夏耘说了什么让大家集体惊呼。
“……好吧,我只能说那是个意外,但事实证明坏事不一定就全是坏的,出了院我就画了《流·沙》,也因此让我得了个灵魂画者的称号。”
冬至大概听明白,应该是一场事故或者意外让她受了伤,也因此带给了她灵感。
那张《流沙》,她在去年的《画者》杂志上见过。
全张背景都是大笔触,却在细节处把沙子流动的细碎和精致表现得一览无余,整幅画没有任何一个高光,但就是在一点点精细的处理上,将沙子在阳光下反射的点点精光表现得恰到好处,如果说这些都是体现夏耘她的精湛画工的话,那么在画中感受到的血液的流动感,应该就是她能称之为灵魂画者的精髓了。
以沙拟血,用沙的流动展现血的活络。
冬至微微垂眸,不得不承认在那一瞬间,她感受到了这个画者的思想传达,对生的渴望和执着,以及那鲜血流动的殷热和黏腻……
“你还好吧?”低缓的声音在环绕的音响声中穿透过来。
冬至浑身一颤,转头看向对方,然后摇了摇头。
男人看到她渗着细汗的额头后淡淡的皱起了眉,漆黑的眼睛中带着一丝探究,“但你看起来不像没事的样子。”
脸色苍白不说,眼睛也有些空旷无神,浑身绷得紧紧的,有一点动静都会吓一跳。
“哪里不舒服吗?”男人忍不住又追问了一句,接着他就看到这个女孩儿就像是从什么事情中脱离出来一样缓缓松了口气,然后如同自我修复一样渐渐恢复了正常。
“谢谢关心,我没事。”冬至向他那里侧了点头轻声说,以防打扰到别人。
男人无声笑了一下,和她一样安静的看着前方的讲台,只是他的心思完全没在这次讲座上,一双眼睛黑沉无光,明显一副沉思的状态。
“今天的讲座就是这么多了,非常谢谢大家过来听我这个师姐唠叨,以后有机会我会再来的!”
夏耘站起来对着大家微微鞠躬,然后将一直侧对着大家的画架转了过来。
“不得不说,和大家说话我还是很开心的,这次回来没带什么礼物,就把这个送给我的师弟师妹们吧。”
一张四开的速写画纸,上面线条干净明朗,却密密麻麻画了整个礼堂的景象,画的最右下角,夏耘标示性的花体W,自信而张扬。
在场的人又是一片惊呼。
夏耘就在这一片惊呼声中安静离开。
事后于卿向东至展示了她在画架转过来后拍得照片,并将这幅速写奉为自己心中的神作。
在学生会的人的管理下,同学们陆陆续续的离开,那幅画自然是被学校留了下来,成为了他们系的宝贝。
冬至离门最近,但此时她却只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其他同学离开后再动。
男人仍旧在他旁边的位置坐着,就在刚才离场的时候,冬至见他似乎在想着什么,所以请他让让的话在嘴边犹豫了一下,就这一犹豫,后面的同学就已经涌了上来,并把路堵得严严实实。
“冬至!在这儿呢!”于卿随着人群走过来,在队伍里招手大声叫着她的名字。
冬至站起来冲于卿招手示意,没看到身边的男人听到这个名字后骤然抬头的动作。
于卿一步步蹭过来,越过人群向她伸手,“快来,我给你看那张速写的特写!”
冬至犹豫了一下,正要请身边的男人让一下时,发现男人已经离开了。
身手拉住于卿的,和她一起向门外走去。
“你是没看到,夏耘师姐一边和咱们说着话一边动笔,从头到尾我都没见她用过橡皮,而且她的手就没停过……”于卿一边翻着手机一边兴奋的对冬至说,冬至安静的听着,路过校门口时,那抹鲜亮的明黄色吸引了她的视线。
又是那辆跑车。
冬至不知道是不是和昨天看到得是一辆,但看起来款式应该是相同的。
“你看!就是这个!幸亏我当时手快,哈哈,这算是独家了吧。”于卿明显处于亢奋状态,拉着冬至的衣服一个劲儿的摇。
冬至看后笑着点头,回身又看向门口,发现一个有点熟悉的面孔一闪而过。
冬至只看了一眼便转回头,转而跟着于卿一起讨论这张速写画,一起向宿舍走去。
“夏耘。”华丽而优雅的男声在夏耘马上要上车的同时开口叫她。
夏耘转身看过去,明丽的面孔顿时笑了出来。
“李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李泛笑着过去和她拥抱了一下,“也就这两天,不比你,一回来就先回母校开讲座。”
夏耘被他语气里的调侃弄得很是无奈,“要不是我大伯母下了最后通牒,这个时候我应该在飞往日本的飞机上。”
李泛哈哈一笑,“走,我请你吃饭。”说着指了指自己那辆明黄色的跑车。
“啧啧,真是骚包的颜色。”夏耘趁机调侃回去,不等李泛反驳,便弯下身对车里的人说道,“你先走吧,我跟李家公子出去玩儿了。”
车里的男人听了这话倒没什么反应。
“早点回来。”话说完,便慢慢按上了车窗。
黑色的商务轿车无声地没入车流。
李泛站在夏耘身边看着车子消失在路口。
“这才是骚包,凯迪拉克竟然是商务版的。”李泛遥望着感慨。
“难道不是凯迪拉克的领航者最骚包吗?”夏耘拍拍他的肩膀,“走了,我要吃肉!”
李泛转身的动作一顿,接着快步跟上。
“你这话说得真像狼,”想了一下补充道,“女色狼。”
夏耘等他坐上车后反手就是一拳头。
车子便在这欢闹的气氛中发动低鸣的引擎,没入车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