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无悔]民国秀色》慕薏

15、默然神伤

　　明秀不知道的是，宋氏一家的出现还真是因为她的穿越造成的，至少宋晨轩的的确确是。如果没有渡口的惊鸿一瞥，宋晨轩才不会送什么百福扇。若没有她的提议，杜文卿岂有闲情到普仁寺进香祈福，肯定按原剧情跟高明月死嗑去了，更不会有闺密重逢这一幕。

　　明秀和小翠刚走到西厢院门口，就看到宋晨轩和丁立已经等在那里了。明秀忙走上前问道：“等很久了吗？”

　　宋晨轩回道：“没有，也才刚到，我们走吧。”

　　“嗯”

　　明秀和宋晨轩走在前面，小翠和丁立跟在后面。现在天灰蒙蒙的，能见度很低，却很好的为宋晨轩和丁立披上了伪装。若是白天，大家就会看到宋晨轩眼里遮不住的痛苦难过和丁立伤心难受的表情。丁立跟在后面一会看看自家少爷，一会看看高小姐。哎，这么一对金童玉女，老天为什么就不让他们在一起呢？为什么要这样捉弄少爷？少爷哪是刚到呀，昨晚听说高小姐年底就要完婚，一晚都没有睡着，凌晨五点就起来守在西厢院门口了。

　　对于这一切，明秀和小翠一无所知。也许是气氛太沉静了，明秀没话找话，“昨晚睡得好吗？”

　　“挺好的。你呢，睡得好吗？”宋晨轩如是回道。

　　“我也不知道是昨天抄经抄得太累，还是寺庙本身让人感觉平静，昨晚倒是这段日子里睡得最安稳的。”

　　话题到这里好像又中断了，这个男人就这么惜字如金嘛。明秀只好又继续说道：“听说寺里有一处专门卖佛制品，下午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虽然知道长痛不如短痛，可这一刻宋晨轩只想欺骗自己，跟着自己的心意走。“明秀是有什么想买的吗？”

　　“嗯，我想为我们三姐弟一人买一串佛珠手链。保佑我们健健康康，无病无忧。”

　　上次在凤林镇明明听董掌柜讲，高府就姐弟二人。昨天听高伯母说家里姐弟三人时，就有点好奇怎么多了个嫬出小女儿，不如趁此机会问问，“你们姐弟三人感情很好？”

　　这一问倒是把明秀问住了，说很好那是自欺欺人，说不好那不是自爆家短。明秀思索了一会，说道：“德智，哦，就是我弟弟，我们俩一起长大，因只相差一岁，所以自小感情就很深厚。我妹妹明月的生母碧云姨娘一向身子不好，所以她们一直都是住在庄子上。前阵子碧云姨娘过世了，明月才搬了回来，所以我们俩相处时间并不长。不过，看得出碧云姨娘把她教得很好。明月温柔懂礼，是个很容易让人喜欢的女孩子。”

　　宋晨轩说道：“有你这样的姐姐，他们真幸福。”

　　“谢谢。”明秀想了想，说道：“晨轩参过军吗？”

　　问完后没有听到回话，明秀疑惑看向晨轩。见他停在身后看着自己，明秀一想，难道是我太莽撞，问了不该问的。忙道歉道：“对不起，我不应该问你这些的。”

　　看到明秀有些不知所措，宋晨轩忙走上前，笑着回道：“你一直处在深闺，从未接触过军人。对于你的提问，我一时感到疑惑，所以才没有及时回答，不必觉得抱歉。不过，明秀怎么会觉得我参过军呢？”

　　“哦，这样呀，吓我一跳，还以为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呢。”听到这话，明秀终于松了一口气，边走边说：“其实是一种直觉。我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军队、军人，但报纸上经常报导这些内容呀，比如说北洋军。昨天初次见你的时候，感觉你既没有政客的那种做作，也没有生意人的那种市侩，反倒有种军人般的爽利和锐气。特别是昨天跟你接触之后，更加深了我的这种感觉，所以才想问你是不是参过军。”

　　“呵呵，那你的直觉真是准得可怕呀。因为我们家与北洋军有些交情，所以从我记事起就经常被我爹送到部队打熬身体。虽未参过军，但也算是在部队里长大的，所以一些习惯是改不了了。”

　　明秀故作遗憾道：“看来我只猜对了一半呀。”

　　宋晨轩宽慰道：“已经很不错了，不必感到可惜。”

　　“确实，呵呵……”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的走到观景台，为了不错过那美丽的一瞬间，大家都未再说话，静静的望着远处山峦，感受此刻的美好与宁静。

　　太阳终于慢慢的升起来了，但却出现了一幅怪异的观景图。丁立眼含担忧的看着宋晨轩，宋晨轩眼含爱恋与不舍的看着明秀，明秀和小翠微笑着看向远方。

　　宋晨轩这边默然神伤，宋母这边也是捉急的不行，“佳慧，你有看到轩儿吗？”

　　“没有，我也正在找他呢。”宋佳慧也是一脸焦急。

　　“这孩子，一大早上的跑哪去了。昨晚不是说了，今天一早就走嘛。”然后转头对着护院小厮们问道：“今早上，谁值班？有看到少爷去哪了吗？”

　　一位三十几岁的健壮汉子走了出来，回道：“夫人，今早上是我值班。今早五点钟左右，少爷就带着丁立出门了。”

　　“五点钟就出门了，这么早能去哪？”宋母自言自语后，又朝着壮汉问道：“少爷走时有没有交代去哪？”

　　壮汉想了想，“哦。少爷有交代，若夫人您问起来，就说他昨天下午跟高家小姐约好去看朝霞。早膳不用等他，他会和高家小姐一同用膳后去大雄宝殿偏殿抄写经书。”

　　宋母不敢置信的问道：“什么？少爷真这么说？”

　　“是的，夫人。”

　　宋母和宋佳慧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里看到无奈和心疼。哎，孽缘呀……

　　《佛说阿弥陀经》和《普门品》篇幅短，加上昨天抄了一下午，没多久，明秀就抄完了。想着罗仁豪的病，干脆也为他抄一份吧。一来现在时间尚早。二来毕竟抄过一遍，第二遍用时会有所缩短。三来也是为罗仁豪感到可惜，这么优秀的一个男人却在风华正茂的时候英年早逝，希望这佛经真的有用，能保佑他活得久一些。四来为求心安，因为明秀不知道今后会怎么对待他。
　　宋晨轩其实比明秀更早写完，现在看到明秀抄写第二份。虽不明白，但也没多问。宋晨轩真希望此刻能停住，让他多看看这个让他第一次感到悸动的女子。世人都说工作中的男人是最有魅力的，专注的女人又何尝不是呢，而且还是自己喜欢的女人，宋晨轩竟一时看痴了，连头已经转向明秀这边都不知道。

　　也许是宋晨轩视线太过热烈，也许是宋晨轩举动太不合理。明秀终于无法漠视，转头看向宋晨轩，“晨轩，你怎么了，为什么一直看着我这边又不说话？难道是我身上弄到墨迹了？你不用觉得会让我难堪，直接告诉我就好了，要是呆会出去被其他人看到了岂不更丢人。”说完还俏皮的摸着自己的脸，“这里，这里，还是这里？”

　　明秀可不认为宋晨轩是因为喜欢自己才看着自己的，毕竟两人相识也才两天，总共才见几回面呀。她可不觉得她有这个魅力可以让人一见钟情，她又不是高明月。

　　听到明秀说话，宋晨轩总算回神了，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只得随便找了个借口。“没有，就是在想你为什么要抄两份？”

　　“哦，原来是为这个呀。”角色转换真快呀，一下又轮到明秀支支吾吾的，“我今年，今年年底要结婚了。这个，这个是我为未婚夫抄的。”

　　一句话听得宋晨轩心下苍凉，“你未婚夫真幸福，有个这么为他着想的未婚妻。”虽然不愿继续这个话题，但还是硬着头皮问道：“你很喜欢你的未婚夫吗？”

　　通过两天的相处，明秀觉得宋晨轩是个可以值得信任的朋友，而且既然自己已经开了头，简单讲一下应该也没有问题的吧，而且这确实也是原主的想法。“我也不清楚，我是否喜欢他。我们俩家是世交，所以小时候，双方父母就为我们订下婚约。小时候我们经常在一起玩，他比我大五岁，很会照顾我。我那时太小，根本不清楚什么是喜欢，什么是婚约，只是觉得他是个很可靠的大哥哥，会陪我玩，陪我闹，帮我买好吃的糖人。大些的时候，他被家里送去英国留学，回国后一直留在天津打理生意，算算我们已经有八年没有见面了吧。有时回想起来，都有些记不清他长什么样了。说不定那天走在街上遇到了，都不认识呢。呵呵，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迷糊。”

　　“不会。现在虽然民国了，但婚前未见面的夫妻也不在少数。你们自小在一块长大，算是青梅竹马了。”听到明秀的话，宋晨轩一半喜一半忧。喜的是明秀并不是因为喜欢那个人而选择嫁给他，只是因为婚约才不得不嫁。忧的是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在虽已民国，但思想还是很保守的。特别又是高家这种百年望族，这个婚约就足以将他挡在明秀之外。“明秀，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你未婚夫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