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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

  •   两天过后,平川主持召开分公司部门经理会议,部署下一步的工作计划,告知部下们,分公司将会经历一个十分艰难的时期,各部门经理脸上的神色并不好看,只有欣梓和正宇二人脸色如常。

      说实在话,他的脸色也并不好看,他向众人说明的情况,比实际情况还要乐观不少,如果他将真实的情况告知众人,只怕会影响到军心。

      带着这种糟糕的心情,平川回到办公室。

      但是他刚回到办公室,苏亚的电话随即而至。

      电话里,苏亚说:“今晚,陪我去参加一个假面舞会。”

      他有些恍然,顿了好一会儿大叫出声:“该死的,你在上海?”

      他记得他来处理分公司事务的时候,她在敦煌拍电视剧。

      “不欢迎?”那头似乎带着无限笑意。

      “不对,不是,”平川有些激动,难以形容,“你怎么会在上海?”

      “剧组临时放了我两天假。”

      “为什么?”

      “哪有什么为什么,我思念你,这个理由可以吗?”

      他并不想深究,但这些天的事情的确令他心绪不快,他愉快地说:“当然可以,因为这个理由,你有权支配我在上海的一举一动。”

      “你说的可是真的?”她笑得不可抑止,甚至有些放浪。

      “自然自然。”

      然而到了舞会现场,平川才知道苏亚的用意。

      她千里迢迢从敦煌回到上海的用意,说实在话,那一刻,他感到愤怒、羞耻、矛盾、纠结……

      没有哪一种情绪,可以完全表示他那一刻的想法,但如果有一种情绪可以占据上风的话,那应该是愤怒。

      连迎面走近他们的温儒也能够感受得到他的愤怒,他微笑地向他们二人打招呼:“欢迎两位光临我的舞会。”

      平川反感得不屑一顾。

      倒是苏亚,笑吟吟地伸出手去,温柔细语:“温公子盛情相约,如何拒绝。”

      平川的手指骨在发酸。

      音乐在响,舞池里头的男男女女在扭动身体,温儒满含笑意地说:“苏亚小姐如果不介意的话,等下请陪我跳支舞。”

      平川心中有数,明知道这不是意外。

      苏亚笑靥满面地说:“自然自然,不过我的第一支舞,还是要陪我的正牌男朋友。”

      温儒的目光轻蔑地扫过平川的脸上,平川涌上一阵恶心。

      “那可说好了。”温儒笑着离开。

      待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苏亚松开他的手,轻声附耳说:“陪我跳舞。”

      他没来得及回应,就已经被她拉进了舞池。

      跳的不是贴面舞,是温和绅士的华尔兹,苏亚的舞技一流的棒,却仍被平川踩了好几次。

      她并不怨他,反倒有些戏谑地说:“像我这样的美女,还不足以有能力让你把全部的心思放在我身上吗?”

      平川不语。

      她像是洞悉了他所有的念头,轻声说:“你要是不好好跳的话,等下风头都被他抢尽了,明天报上的报道可就对你不利了。”

      平川的心里一咯噔,忽然伸手抱住她。

      他一下子明白了她的用意,什么放假,什么舞会,全部都是为了他,她不外全是为了他。

      “我不值得你这样为我付出。”他呢喃。

      “呸,”她啐了一口,“还以为你会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没想到竟是这种话。”

      他摇摇头,觉得十分心酸。

      通过媒体造势,逼他改正错误,等同于承认分公司的愚蠢,他不是不知道。但是这样的砒霜,他怎敢吞咽?集团已经岌岌可危。

      她撸了撸他的头发,温和地说:“不要想太多了好吗,他对我的要求,不过只是一支舞。”

      平川艰难地吞下一口唾沫,想到温儒说的话语。

      “即便是一支舞,也不过是逢场作戏。”

      平川还是难以接受。

      “我们回去吧。”他说。

      苏亚望着他笑:“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从敦煌回来吗?”

      他闭上眼睛。

      她捏住他的手,说:“我以为,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你已经可以能屈能伸。”

      “在感情上就不可以。”平川说。

      “如果你把它当成一笔生意的话,未必不可以接受。”苏亚挑眉。

      这才是平川纠结的事情,如果只是一笔生意,他闭着眼睛也可以忍受,但是那是苏亚,和他维持着情感关系的苏亚。

      “我不能够把你当作买卖来看待。”

      “你错了,”苏亚笑着说,“我并没有让你把我当作买卖来看待,我不过是把自己看成了是买卖,既然有使用价值,并无任何不妥。”

      平川不能接受:“你知道我不会允许的。”

      她笑着安慰他:“在工作、生活场上,谁不是逢场作戏,看淡了一点就看得开了。”

      可即便是逢场作戏,他亦不能如此让温儒遂愿,更何况,这简直在践踏他的自尊心。

      他低了嗓子说:“我的事情,我不要你管。”

      “巧了,我觉得这是我的事情,”苏亚说,“他给我开的条件只是一支舞。”

      苏亚最后还是陪温儒跳了舞,不管平川怎么阻止。

      在他们起跳的瞬间,平川觉得自己像足了小丑。

      好在他戴的面具,足够掩盖他扭曲的脸。

      其实他知道,一旦苏亚认定了的事,他当然无权干涉,然而想到她那样做的最终目的,他仍是觉得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耻辱。

      他实在没有办法克制住自己心中的臆想,狼狈地从舞会中退出来。

      然后,他想起了正宇,想起了正宇如何能够在明知道欣梓作出牺牲的情况下,仍然能够坦然自若。

      得出来的结论只有一个——他不爱她。

      正宇并不爱欣梓,而他,他孟平川爱苏亚。

      他开车前往欣梓的住处,因为他不得不找个人倾诉。

      然而,车子驶到一半路途的时候,他意识到现在夜已深,在这个时候打扰别人,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他将车子停在路边,下车抽了几根烟,再回到车上的时候,发现有几个未接电话。

      是欣梓的来电。

      他的心一紧,赶忙反打过去。

      电话在第三声的时候被对方挂掉了,他的心悬在半空,又反打过去。

      这回欣梓开口说话了。

      “本来是想让你过来帮忙,正宇又喝醉酒了,我一个人根本没办法搬他上楼,现在好了,已经到家了。”

      平川蹙了眉头:“他怎么又去喝酒?”

      “哦,是工作上的应酬,本来我也在场,因为开车的缘故,没有怎么喝。”

      平川听着听着,就觉得有些难受,似乎所有人都在为孟氏集团出谋划策,而他现在竟然一无是处。

      强烈的挫败感向他袭来,猛烈得他几乎受不了。

      欣梓在电话那头说:“要是没事的话,我挂电话了。”

      他蓦然地说了一句:“我有事。”

      “什么事?”

      “我去照顾正宇吧。”好像现阶段,他能够做的,不外只有这件事。

      挂了电话,他踩了油门,急急地往欣梓的家中冲。

      正宇的情况比上次和醉酒的时候还要惨烈一点,把地板吐得满地都是。

      平川觉得一阵反胃。

      欣梓推开他:“别劳烦你了,这种情况还是让我来吧。”

      他眉头紧蹙,沉着声音说:“何谓劳烦,不过是我在劳烦你们。”

      欣梓没明白他的话语,弯下腰去帮正宇擦汗。

      平川忽然发了火地说:“你自己也喝了酒,就到一边去待着,不要在这里阻碍我工作。”

      欣梓吓傻了,不明白他无缘无故怎么会生出这样大的脾气来,不发出一句话。

      他认真地用扫把将地上的残渣物扫掉,再用拖把沥掉水渍。

      工程量很大,等他完成这一切的时候,欣梓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正宇发出轻微的鼾声。

      他不知怎么的,心灵得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他想了想,也许是心中潜伏的不安与亏欠在作祟,但他不敢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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