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途》琼绯

19、19：深谈

　　19：深谈

　　池莫声最近很满足，如果没有时而打过来的骚扰电话就更好了。这两天，他都没有去学校，一直呆在家里的书房里，所以并不知道有人去了好几趟学校找他。

　　又是两个多小时，池莫声终于放下书，小心翼翼地将一张书签夹在书里，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水，出来路过客厅的时候，正好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

　　门从外面被打开，“绍臣，你怎么过来了？”

　　柯绍臣见池莫声好好的，松了口气，“最近比较忙，都没有联系你，今天好不容易闲下来了，打你电话电话又关机，去你学校找，说你被停课了，还好你在家。”

　　“我能有什么事。”

　　“我还不是怕你这个书呆子一时想不开，”柯绍臣道，“停课的事是怎么回事？夏唯是不是去你学校闹了？”

　　“已经没什么事了，夏唯也走了，而且这学期暂时不用上课，我还乐得轻松，可以自由安排时间看书了。”

　　“你别告诉我你这些天都呆在家里看书没出门？”

　　池莫声犹豫了一下，“还是出……”

　　见他犹豫的样子，柯绍臣已经懂了，“走，现在出去，我请你吃饭。对了，把手机带上，手机有电么？”

　　池莫声回房拿了手机过来，“有的。”

　　“手机有电怎么还关机？敢说你故意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最近有几个骚扰电话，没事。”

　　柯绍臣顿了顿，“你说没事，我就不多问了，如果真有事，别瞒着我，就你这个呆样，肯定一拐就被人拐走。”

　　“我还以为你会问我是什么电话呢。”池莫声收拾好，同柯绍臣一同出门。

　　“你想说，早说了，我还不了解你。”

　　池莫声笑笑，他原本想就近在家附近随意吃一点，柯绍臣却不同意，非要带着他去市中心吃饭，美其名曰，已经出来了，那就走远一点。

　　池莫声犹豫了一下，便同意了，说起来，他确实有挺久没去市中心了，在学校就吃食堂，在家就自己随便弄一点吃的。

　　两人点了餐，柯绍臣还一边道，“前阵子你回家了？我接到我妈的电话尽抱怨我说，连你都回去了一次，我老不着家。”

　　“你的工作和我的怎么一样，我请一次假也容易，不像你。”池莫声道，“而且我回去只是想告诉我爸妈我离婚的事。”

　　柯绍臣惊讶，“你已经说了？”

　　池莫声点头。

　　“叔叔阿姨没说什么么？”

　　“当初是我非要结婚，我爸妈估计对夏唯原本就不怎么满意。”池莫声说，“而且，我已经三十多岁了，该为自己做的决定承担后果。”

　　柯绍臣同池莫声一同长大，自然了解他，虽然平时都一副呆呆书呆子的样子，也不怎么喜欢和别人打交道，通常这样的人性子应该会比较软，但是池莫声偏偏和别人不一样，他的性格里有那一份执拗在。

　　说起来，池莫声从小就是一个乖乖男孩子的样子，很听父母话的样子，但是对于他自己的事情，他向来有自己的坚持，别人怎么劝都不行。

　　而和池莫声相反的柯绍臣，看起来好像很拗，但也容易妥协。

　　一顿饭迟到尾声，柯绍臣连着来了好几个电话，池莫声知道他忙。

　　“我先送你回去。”柯绍臣挂了电话对池莫声道。

　　池莫声摇摇头，“我再坐一会儿，等一下自己回去就好，虽然我不常出来，但是还是认得路的，你工作忙就先走吧，别耽误了什么重要任务。”

　　柯绍臣匆匆离去，池莫声坐在位置上，发了一会儿呆，正准备离开，自己对面刚才柯绍臣坐的位置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好巧啊。”

　　池莫声蹙起了眉。

　　容谦很不愿地陪自家大哥吃了顿饭，正从包厢里出来要离开，猛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早知道他也在就早点吃完早点出来了。去学校他不在，打电话他关机，去他家敲门居然也没动静，容谦在今天看到池莫声之前整个人还是狂躁的。

　　“池教授你最近是不是在躲着我？”

　　“没有啊。”池莫声很老实，“不过，如果你不老给我打电话我就不必关机了。”

　　“所以你是故意不接我电话的？”

　　“我不喜欢自己看书的时候总被打扰，就算你有10个继母也不行。”

　　容谦沉默了一下，他那个随口胡诌的继母梗，已经深深烙印进池莫声的心里了么，原来容谦已经这是一次机会，但是现在怎么有一种有一天一定会被自己的这个“悲桑的故事” 给坑了的错觉。

　　“……你最近没去学校？”

　　“嗯，这两天在家看书。”

　　“哪个家？”

　　“我哪有很多家。”

　　“XX小区？我昨天还去敲门了，屋里没人应门。”

　　池莫声想了想，怪不得昨天上午好像有听到门铃声的样子，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就没管，所以不是错觉？

　　“我没听到吧。”

　　“我之前叫你出来一起吃饭，你也没理我。你还记得答应过我，下次一起吃饭的么？”

　　“什么时候？”

　　“食堂那次。”

　　“我没答应你啊，是你自己以为的。”池莫声道，“而且你钱多烧手么，赶着给人请客。如果是这样的话多给希望工程捐捐款吧。”

　　“池、莫、声。”

　　池莫声看向容谦，“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说不通？”

　　见容谦在皱眉他继续道，“你说要和我交朋友，事实上我们两个的性格、文化背景都不一样，根本说不到一块去，根本不适合当朋友。”

　　容谦脸上明显不悦，他要追的人，追了半天没被理会不说，居然还被告知连做朋友都不配，这如果是别人，容谦登时就该翻脸了，但对方是池莫声，容谦硬是忍了，“那你朋友的标准是什么？能和你谈到一起去？这个世界上有人能和你谈到一起么？”

　　“这是基本的吧。两个人都无话可说，怎么能成为朋友。”池莫声想了想换了个方式道，“就好比我认识你比我认识的另一个朋友更早，但是我更喜欢和他交流，因为他能够理解我。”

　　另一个朋友？容谦抓住关键词，“你说的那个朋友是谁？”

　　池莫声没有回答，“这是我不觉得和你能成为朋友的第二个原因，我讨厌被人质问。还有，大概是我自己性格的原因，不喜欢你这种咄咄逼人的人，总是死缠烂打也不行，可以打电话，但是要有正事，要适可而止，我讨厌被打扰。”

　　“你真的有朋友么？”

　　“这是底线，不可改变。”池莫声道，“我的朋友是不多，不过我也不需要那么多朋友。”

　　“你找老婆要是有这么多底线，就不会像之前那么没眼光了。”

　　池莫声听到容谦提起夏唯的事，有些生气了，不过也没发火，“朋友是朋友，朋友就是要志同道合，老婆是可以迁就的。”

　　“你这是什么歪理？”容谦反驳，“当你朋友比当你老婆还难，我之前就……”

　　容谦说到一半突然顿住，池莫声疑惑地看着他，“你之前就怎么？”

　　容谦重重地呼了一口气，直截了当地道，“我之前就该直接跟你说我根本不稀罕当你什么朋友，我就是要追你！”

　　池莫声听到这话，却没有多大反应，反而摇了摇头，“那就更不可能了，我不喜欢男人。”

　　“可能不可能，那是我的本事了。”容谦道，“不过如果你以后还故意关机的话，我就每天到你家砸门。”

　　“那我就回宿舍住。”

　　“……我就砸你宿舍！”

　　“你这样只会让我更讨厌你。”池莫声沉默了一会儿道。

　　“讨厌？”容谦索性也不在意了，“那你就讨厌着好了，等以后你喜欢上我了，这正好算是惊喜了。”

　　池莫声以一种你在做白日梦的表情看着容谦。

　　“你吃完饭了？”

　　池莫声点头。

　　“那就跟我走。”

　　“你……”

　　“我知道你要说你讨厌别人咄咄逼人霸道，”容谦打断他的话，“不过，反正你已经讨厌我了，我霸道一点，还能沾些便宜呢，而且说不准什么时候我就不是别人了，你就喜欢我霸道了。”

　　“我去结账，你到门口等我。”容谦直接发声，“你敢自己先走，我就去砸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