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传闻和聚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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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濑恋歌本人或许从未想过，她那一番关于暗金和借钱者之间的“真相”关系，会给高木泰士这位实习律师造成怎样的影响。
而这种影响，显然也被律师事务所的几位前辈看在了眼里。
三木律师事务所里，既有古美门研介这种在谁都没听说过的三流大学毕业却能一次考到律师证书，各种类型的官司都打赢的“死要钱”的全胜战绩的天才律师——一堆头衔，第一次听到的人绝对会目瞪口呆——自然，也有朝日奈右京这种不会拒绝国家规定的法律援助的正义律师。
吃中饭的时候，朝日奈右京对着与自己同桌的高木泰士问了一句：“高木，最近你怎么了？工作上也完全不像原来你了。”
高木泰士便将七濑恋歌对自己说过的那番话，改变了一些，讲了出来。
“我前几天，遇到了一个朋友的朋友，她是违法的金融公司的职员。”
朝日奈右京手上夹菜的筷子也没停下来，只是问了其中的关键：“暗金？”
“是的。”
得到肯定答复后，朝日奈右京继续吃起了自己的午餐，一边静静地听着高木泰士讲话。
“然后她告诉我，多重负债者本来就在这个M型社会的地段，不是什么有钱人。但是这些人，明明知道只要找律师和警察就能摆脱暗金，却没有去找他们的理由，是因为‘暗金业者和他们建立了人际关系。’”
“诶……？”
虽然是毋庸置疑的诡辩，但是这种诡辩还是很新奇的，所以朝日奈右京继续听了下去。
“这些来借暗金的人，都是没有亲朋好友可以借钱了，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所以才会找上暗金。”
高木泰士说着七濑恋歌曾经对他讲过的话，就是这一番话，才让他最近这一段时间都魂不守舍。
他的三观全部都被颠覆了。
“最后会向走投无路的他们伸出手的，只有暗金业者而已，与他们建立起了这最后的人际关系，所以负债者们，才不会去找警察和律师。”
“高木君，这种说法，和给吸毒者提供毒品，送他们更早上天堂没有区别哦。”
坐在他们两个人背后的古美门研介转过身，看着这两个人，笑得一如以往的惹人讨厌。
从性格到收费都让人讨厌的男人，却有着让人能忍受下这糟糕性格与收费的实力。
“再说了，你知道暗金业者是怎么收钱的吗？天亮乌鸦叫三遍，也就是说最初借款时要扣掉三成的利息，之后每十天还就要收区本钱五成的利息，以上是非赌博款的借钱方式，当然，赌博款也是有另外的收取方法。”
古美门研介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讲着话。
“而且，很多暗金业者为了收回钱，会让欠债者去其他的暗金业者那里借钱还债，也就是说，为了还钱去找另外的人借钱，以至于落到多重负债者的地步，随是被卖到冲绳的风俗店或者是俄罗斯的渔船上没日没夜的工作到死再也不能回到故乡也毫不意外！不然你以为每年日本失踪的那么多人，难道都是离家出走的笨蛋中学生吗？”
“那些是彻头彻尾的恶徒，不要被表象骗了。”
朝日奈右京做了总结陈述，而古美门研介则笑得极其惹人讨厌的说：“朝日奈君，下次开庭来当我的助手吧，我发现你做结案陈词特别的言简意赅惹人喜爱。”
“恕我拒绝这份好意。”干脆利索。
毫无疑问，古美门研介只是为了惹人讨厌而已，或者说是被朝日奈右京抢了自己的结案陈词所以当场就报复了回来，而朝日奈右京的性格也完全无法和古美门心平气和的说什么话。
卡在这两个人之间的对话之中，高木泰士这个小小的实习律师根本没有开口的余地。
不过，他最近这一段时间的异常，确确实实被这两位每小时收费不菲的律师给治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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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边，决议去念早已女学院的圣川真斗，在经历了一天的对峙之后，到了晚上，忽然间接到了老家的祖宅来电。
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管家婆婆的电话。
“真斗少爷，”管家婆婆语气中的担忧，这位大少爷从小到大是第一次听见，“家主大人他，他好像有了年轻的情人。”
不是恋人，而是情人。
对用词非常计较的管家婆婆，居然会用这个词语，显然是对现状及其的担忧。
圣川真斗的母亲在前几年就已经出家了，在老家的庙中带发修行，几乎可以说是再也不出现在东京的家中，但是两人之间的婚姻关系并没有结束。
所以，如果现在的情况……
“我知道了。”
圣川真斗也只能这么回答了。
而等他转过身，就见到镜中的自己。
“你的未来只有自己才能决定。”
镜中他像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父亲的事情与我无关。
我也没办法去面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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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另外一边，神宫寺诚一郎作为长男，却被自己的父亲介绍了一个女性。
“这位是七濑小姐，是此次项目的特别顾问，我觉得你有必要见她一面。”
神宫寺诚一郎看着自己的父亲从上衣的口袋中取出的照片，照片上的是一位女性穿着西服的半身像，看上去和普通的求职照片没有区别。
“这是个好孩子，去见一见她吧。”
难道是相亲？
但是将脑中的国内各家的闺秀想了一遍，神宫寺诚一郎也没想到合适的人。
就连七濑这个姓氏都没听说过。
况且他总觉得……父亲刚才的那句评价，非但不是要介绍相亲对象，反倒更像是……介绍某个亲戚给自己认识。
莫非是失散多年的妹妹吗？
想到这里，神宫寺家的大少爷哑然失笑，什么失散多年的妹妹，外遇的孩子吧。
无论是哪种情况，面对神宫寺家的真正掌权者，年轻可靠的理事长却不得不恭顺的低下头去，应声说“好”。
在真正手握实权之前，不得不低下头去。
这就是这个国家的家族企业的继承人们，所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就连须王家也不例外，就算已经当了二十几年理事长的须王让，现在他们须王家的实权可还是被那个早早就当了寡妇的老太婆给抓在手里，一副要抓着权利带进棺材的死都不放的架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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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在何时变成了传说中的“年轻的情人”以及“外室的私生女”这两个身份的七濑恋歌，完全不知道那群有钱人相关的人士，到底对她的身份脑补了些东西。
此刻，她正被冈崎真一拉着，两个人跑到了银座的高级美容院去做全身护理了。
得到了店长大人亲口指示的冈崎真一，立刻像是拿到了天皇手谕的臣子，立刻带着七濑恋歌去了美容院。
他想要庆祝七濑恋歌成功从疗养院归来，所以就想要带她去参加七夕聚会。
“Black Stones和TRAPNEST今天有聚会啦，娜娜，就是我们乐队的主唱，声音超棒的那个大姐，她和TRAPNEST的人好像很熟的样子……”
“不单单是她，除了你之外的乐队其他人，都和TRAPNEST很熟。”
七濑恋歌将真一没讲出口的事情重复了一遍。
他们两个现在处于“在美容院做好了全身护理”，正准备去买衣服的路上的位置。
“诶？为什么凛凛姐会知道？”
“真一和我说过啊。”
“啊，我说过啊。”
世间之人对美少年总是优容的，就算是低声抱怨，也让人升不起一丝烦躁不安，反倒是只会满心怜惜。
“原来如此。”
“嗯。”
“那么，”真一转瞬间就高兴起来，“也就是说，凛凛姐记得我说过的话吧。”
“我不会忘记的。”
七濑恋歌停下脚步，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然后就被振奋起来的真一拖进了银座的高级女装店。
她这辈子都没穿过那么高级的洋装好吗？！
七濑恋歌看着这个据说是已经亡故的超有名女装设计师加纳丽美留下的这个品牌，听说现在这个以她命名的品牌如今的销量量不减她尚在人世的份额。
这听上去很厉害，可也仅此而已。
七濑恋歌对物质上几乎没什么追求的地方，清心寡欲无欲无求的让冈崎真一都有一种自己面对的是出家人的感觉了。
——若不是，她对吃的食物实在是挑剔的过头的话。
“凛凛姐为什么不喜欢裙子啊？”
冈崎真一打从心底觉得，七濑恋歌就适合穿着白色的洋裙，头上戴着顶可爱精巧的遮阳帽，站在盛开着玫瑰和蔷薇的花园里，像是普天之下的任何一位高雅的淑女一样。
然后，如果可以的话，她能对自己嫣然一笑……就更好了。
最完美不过了。
“行动不方便。”
这质朴的理由，让冈崎真一突然间丧失了一切的心力。
“不行不行，一定要穿裙子啦。”
“那就这条！”
七濑恋歌顺手抓起了一条白色的长裙，无袖的长裙采用了制服式样的领口，一但拿起比划一番，这长裙的裙摆就到七濑恋歌的脚踝位置。
款式好看是好看，毕竟白色和黑色是业内永远的经典纯色款，就算一万年也不会过时的颜色。
有时尚这个概念的时候，就有这两款颜色做成的衣服了。
“好！”
真一也比七濑恋歌更果断的应了一声，然后守在换衣间的门口，等七濑恋歌换好衣服出来。
在换衣间里，七濑恋歌看着自己小腿上的伤口，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就是她为什么讨厌穿裙子，就算非要穿，也要穿长裙的缘故。
换好裙子出来口，七濑恋歌在原地有些尴尬的转了一圈，然后问了一声：“真一，怎么样？”
回答她的，是真一高高举起的大拇指，以及灿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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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大崎娜娜正在心中想着之前她们邀请真一来聚会时，他提到能不能多带一个朋友过来。
毫无疑问，他口中的“朋友”，就是那位暗金行业的“凛凛姐”。
但是谁能否定真一拼命的想让两方的“朋友”融洽相处的愿望呢？
那么认真又努力的拼命样子，实在是让任何人见了都会心软。
“但愿了。”
只能但愿什么呢？她也理不清头绪。
那位真一眼中美好的和女神化身一样的“凛凛姐”，却和他们这些人处在截然不同的世界里面。
那个世界更黑暗、更现实、更残酷的多，没有梦想也没有希望，只有不断的堕落和走投无路的绝境罢了。
但是如果真如真一所说的那样，将路边无处可去的他捡回来的人真的是那位“凛凛姐”的话，那么她的心底还保留着那么一片柔软的善意。
但是一直到聚会的人都差不多到齐了，还没见到真一的身影。
“这小子，不是又玩得忘记了时间了吧。”
寺岛伸夫捂着脸，忍不住的抱怨起来。
他虽然在抱怨，可又何尝不是在为这个年纪最小的队友开脱。
而显然另外的其他人并不在意这一点，他们早就聚在一起打起了麻将。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大崎娜娜眼睛看向门口，寺岛伸夫走过去开门一看，是笑容满面的真一。
他刚想说“就算卖笑也别想我轻易放过你”时，真一身旁有一个人向着门口走了一步。
“突然上门叨扰，真是抱歉。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简直是梦中才会出现的美人。
穿着白色的午休连衣裙，头上戴着一顶做工精巧的白色遮阳帽，美丽的黑发垂在腰间。
而且还用着让寺岛伸夫感到棘手的敬词。
糟糕，他该怎么面对这种看上去像是大家千金一样的女孩子！
就这么接过礼物好吗？！
他不是这个房子的住户啊！
说不定人家这礼物八成不是给自己的呢！
不过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她啊？
这么漂亮的女孩子难道是在电视上吗？
不对不是电视啊……
一连串的弹幕从他脑子里划过，而他忽然间福至心灵，想到了究竟在哪里见过她。
“啊啊啊——”
他一点也不礼貌的指着门口的那位漂亮的姑娘。
“你是那个……那个凛凛！”
“伸夫，不要说的你好像和凛凛姐很熟一样好不好！”
“我又不知道她叫什么！还有凛凛不是你一直这么喊的吗！”
两个幼稚的家伙在门口吵了起来，而七濑恋歌只是看向了门口。
她看向房内，那比薄冰还要光洁无暇的面孔没有展露丝毫的情绪，美得让人毛骨悚然，明明在炎热的夏天，但是却感觉自己脊背发凉。
而其中的原因，自然与空调的温度孑然无关。
“在下七濑恋歌，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虽然有些人不是第一次见了，此时姑且还是这么说吧。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传闻和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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