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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生死相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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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血迹,陵越心越来越沉,面色近乎惨白,执剑的手无法自控的颤抖,屠苏,屠苏……
眼看天色向晚,陵越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向最残忍的方向思考了,不!不会的,陵越狠狠咬合下唇,直至品尝到自己血的味道,来压抑自己冷静,冷静,屠苏不会有事的,他年纪虽小,却是剑术超群,不会有事!
渐渐,耳边隐隐听到有兽吼声,陵越直接冲过去,林中横斜的枝蔓抽打脸颊,瞬间就是几条血痕。
就在前方,陵越悄声向前,抬身望去,是只狼,浑身血迹斑斑,身体趴伏,冲向悬崖,是攻击的姿态,狼口紧咬,发出呜呜的低吼,兽瞳里迸发出凶残愤怒的目光……
陵越借着夕阳余晖,看出狼身上的伤口,分明是利刃所伤,是天墉剑法,难道!
陵越一跃而起,手中霄河携万钧之力劈向狼身,狼首瞬间与身分离,陵越抬脚推翻狼身,手中长剑一划,划破狼腹。
陵越执剑的手是颤抖的,屠苏……屠苏……
“师兄!”
一声熟悉的呼唤自身侧传来。
“屠苏!”陵越立即回应,喜悦席卷心扉。
“师兄,我在这里。”屠苏的声音有些嘶哑。
陵越连忙顺声找去,这……
是山崖下,陵越俯身看去,崖间云烟缭绕,目及处绿意隐约,云雾如障。
“屠苏!”
陵越清啸一声。
“师兄,我在下面,我……”崖下屠苏没有了声音,但是陵越知道,是屠苏快没有力气了。
无丝毫犹豫,陵越一跃而下,手中霄河点过突起的山石接力。眨眼看到云烟处一个小小的身影勾在一棵横斜杉树,细弱的树干摇摇欲坠。
“屠苏!”陵越接霄河之力,飞身接近屠苏,却感觉运功一滞,陵越凝神强制提气,硬生生向前一身,瞬间将霄河插入坚硬岩石半尺,一手将屠苏揽在怀里,就在这时,屠苏手中的树枝应声而断。
陵越将屠苏揽在怀里,感受到小孩儿温暖的重量,一颗心才安落下来,这才发觉,自己衣衫,冷汗湿透。
陵越右手攥着霄河,支撑两人重量,一手紧紧抱住屠苏,只得用眼睛检查屠苏身上是否伤口,小孩儿稚嫩的脸颊几道细细的血痕,背上衣服被首吃食撕裂,其他地方还算完整。
“屠苏,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身上的血是那只狼的。”屠苏仰起头看到陵越脸上的伤痕,眼泪充盈眼眶。“师兄受伤了……”
屠苏双手紧紧搂在师兄,将头埋进师兄的怀里,闷闷的说,“师兄,你不该下来的。”
陵越一听,心生怒火,“不下来,眼睁睁的看着你在这里挂着吗?屠苏,你若出了事情,你让师尊怎么办?你让师兄……”陵越一顿,声音低哑道,“你让师兄怎么办!”
忽然感到胸口一窒,一口血气上涌,陵越偏头呕出一口鲜血。
“师兄,你?!”屠苏一见,知道是自己害的大师兄受伤的,眼泪瞬间如雨倾落。
“师兄,对不起,是屠苏的错,是屠苏害的师兄……”
“师兄没事的,屠苏别哭了,师兄没事。”陵越连忙安慰,抱住屠苏的手提了提,将屠苏紧紧环在自己胸口,“以后,屠苏不要在这样了,要去哪里,给师兄说一声,留个信。知道吗?”
“嗯。”屠苏扎进陵越的怀里,贪恋着这熟悉温暖的气息,自己被野狼追赶的时候,真的好害怕,不是怕这条身怀凶煞之气的命死亡,而是怕,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师兄,陵越。
“屠苏再也不会不声不响的离开师兄。”
陵越低头蹭了蹭小孩儿的发鬓,抓住霄河的右手紧了紧力气。
暮色渐浓,夕阳铺洒最后的浓烈炫彩,层层云霞尽染辉煌,这落霞虽美,陵越和屠苏却无力欣赏。
陵越支持两人的手渐渐麻痹,运气调息一轮,渐觉有了力气,陵越便想带屠苏御剑离开,可是运功却发现,根本就无法使用法术!
“师兄,也发现了吧,这个山崖很奇怪,屠苏挂在那棵树上的时候就发现了,屠苏根本就无法使用法术。”
“师兄,我们要被困在这里吗?”屠苏仰起头,夕阳余晖下,陵越苍白的面容镀上淡淡的暖金之色,屠苏仰视陵越,觉得这一时师兄,恍若神祗。
屠苏看到陵越紧咬的嘴唇下的咬痕,看到陵越额际上溢出的汗滴,渐渐脱力的右手在颤抖。
“师兄……”屠苏沉默的紧了紧环抱陵越的双手,似是眷恋不舍。
陵越揽住屠苏的手更紧了一分,勒得屠苏身体发疼,陵越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严厉,“屠苏,别做傻事。”
屠苏一晃神,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能这么轻而易举的放弃,这将师兄对自己的情意置之何地?屠苏顿悟,抬起头,眼中还含在晶莹的泪珠,冲陵越扬起一抹微笑,重重的点了点头。
陵越知道,这样下去,只能是一个结局,坠崖,可是陵越抱住怀中这份重量,“不能放弃!”
趁现在还有些力气,陵越一把提起屠苏,“抱紧师兄!”
屠苏应声将四肢攀在陵越身上,陵越使力抽出石头中的霄河,两人的身体无可阻止向下落,陵越一手紧攥剑柄,一手握紧剑鞘,玄铁打造的剑鞘在山石上划下一道深痕,摩擦声躁烈,火光飞溅。
也不知滑落多久,似是一瞬,又恍生死,剑鞘温度炙热烫手,陵越却是感觉不到,双手早已经震麻木了。
有一滴一滴的液体滴落脸颊,陵越嗅到血腥味,应该是手震伤,身体一次次撞击在凸起的岩石上,陵越尽力蜷缩身体,想用身体将屠苏护住。而怀中的屠苏也是同样的想法,想把师兄保护住,四肢使劲环住陵越的身体。
师兄,你受伤,屠苏的心,会很疼,很疼。
陵越渐渐感觉水汽越来越重,拼尽力气,将霄河狠狠插在岩石上,两人下坠的身体猛然顿住,陵越的后背重重的撞击在石壁上,陵越双眸一闭,压抑不住的闷哼一声,感觉唇角缓缓流下一道温热的液体。
陵越和屠苏两人慢慢平复米且重的呼吸,缓过几息,呼吸间却觉得自己身体随吐纳轻盈舒缓,这是清气浓郁之象。陵越睁开眼,观察周围环境,云雾淡去,周身清气浓郁,天墉城后山禁地是天墉城清气最盛之地,比之这里,却是大大不如了。
陵越身侧是一片光秃秃的石壁,不过这石壁石质和上方崖石大不相同,这石壁石质细腻莹白,让人有种玉石的错觉。想来就应该是这清气的蕴养,陵越向下望去,是一条河流,水质清澈,隐隐看到水层下一块一块横斜的石头,却又给人以深不可测之感,河流明明平缓流去,水面上水纹如皱,可是陵越却不会小瞧,谨慎观察这些交错的水纹,这水纹之下均是洪波暗涌。
陵越知道,这不是凡水,就观水面上萦蕴的清气凝结隐隐清光,这水,必是不凡。
陵越看到不远处有一处凸起的巨石,如天然的高台,可做落脚。
“屠苏,抱紧我!”陵越叮嘱道,而后扭身拔剑,奋力一跃,两人险险的落在石台上。
陵越脱力的跪坐在石台上,喘着米且气,屠苏颤抖的站起,扶着陵越,让陵越脱力的身体依靠在自己身上。在坠崖的时候,屠苏的四肢露在外,也撞击受伤不轻。
屠苏扫视这四周陌生的环境,问道,“师兄,这是哪儿?”
陵越努力撑住身体,不给屠苏太大的负担,陵越沉声回到,“昆仑山,上覆白雪千重,下隐弱水三千,这里,想必就是,三千弱水。”
“唉……”一声轻叹隐隐约约,空灵绕耳。
屠苏立直身体,“谁?!”
“这个小道长认得弱水,想必也清楚遇到弱水的后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