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屠苏梦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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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过后，陵越带着小屠苏来到山阁门口，眼看太阳偏西，小屠苏等待的眼眸露出失落的眼神。
“师兄……”屠苏看着陵越，陵越揉了揉屠苏的脑袋。
忽然听到阁门打开的声音，两人惊喜的抬头，师尊出关了。
小屠苏拉着陵越的手冲到门口，欣喜的喊出声，“师尊！”
紫胤真人抚了抚小屠苏的脑袋，看着屠苏红润的气色，嫩嫩的脸颊肉肉的，嘴边露出一抹淡淡的慈爱的笑容。
师徒三人回到临天阁，紫胤真人的居室每日陵越都有去打扫，知道师尊这几日出关，陵越更是把居室里用品布置妥当。
紫胤真人问询了师兄弟这一年的日常，得知屠苏这一年修炼剑道法术，成就斐然，又问询了陵越些许问题，考察了陵越在道法上的参悟。
不知不觉夜已深沉，小屠苏慢慢的打瞌睡，最后一头倒向陵越，陵越连忙伸臂抱住屠苏，小孩儿感受到熟悉的温度和气息，睡的更是安稳，陵越小心的把屠苏移到肩膀上。
“师尊，夜已深了，弟子带师弟回房吧，师尊也早些歇息。”
紫胤真人颔首，看着陵越慢慢抱起屠苏，让小孩儿感觉舒服些，将屠苏抱出了门。
陵越离开，紫胤真人轻垂眼眸，屠苏未上山前，何时见过陵越如此柔和的表情，当年他小小年纪，却是心思沉重，少年老成，自己看着如此稳重的大徒弟，有时也不禁感怀轻叹。
长夜漫漫，紫胤真人已经很久没有回忆过过去了，今日看到自己两个徒儿的互动，记忆深处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当初的自己不也有个人关心着，保护着……
忽然一个周身萦绕黑紫之气的巨大身影出现，紫胤真人剑眉一蹙，长袖一甩，掐指念诀，神识入定。
第二日清晨，几只小鸟在晨光中跳跃清啼，门外传来一声清脆的呼唤，“师尊……”
紫胤真人自入定中醒来，起身打开门，就看见自己的小徒弟手里拿着锦帕，一脸欣喜的看着自己，满目璀璨。一旁一贯稳重的大徒弟手里端着一个盛着清水的铜盆。
紫胤真人清冷的面容绽开一丝浅浅的笑意，“进来吧。”
陵越和屠苏将洗漱物品端进去，等紫胤真人洗漱完后，陵越便拜别紫胤真人带着屠苏去上早课，虽然想念师尊，但是早课不能耽误。
待早课结束后，陵越和屠苏回到后山，紫胤真人查看了屠苏修道所得，见他挥剑已有剑锋形成，心下十分满意。
紫胤真人偏首对一旁站立的大弟子说道。“陵越，这一年，你把屠苏照顾的很好，辛苦你了。”
陵越神色一顿，俯首抱拳道，“弟子身为师兄，照顾师弟，是弟子应该做的。”
紫胤真人微微颔首，看着远远练剑的屠苏，声音压低，说道。“这一年，屠苏身上的煞气发作的可厉害？”
陵越恭敬的答道，“一年前，师弟遭陵端他们抵触，煞气发作了一次，其后每至朔月师弟都会难受，身体滚烫，却也没有如那次严重过了。”
紫胤真人闻言，剑眉微蹙。
陵越偏首看着练剑的小孩儿，眼眸露出心疼之意，“只是这段时间，师弟经常被噩梦侵扰，惊醒后就记不清梦中的内容了，可是每次噩梦时却十分痛苦，让他晚上睡不好，昨日才在与师尊聊话时睡去了。”
紫胤真人闻言眉蹙又深一分，抬眸望向自己的小徒弟，小孩儿正认认真真的挥舞木剑，春日的繁华纷扬飘落。
屠苏练完剑，收剑后就自然的走到陵越面前，陵越俊逸的五官带着柔和的笑意，抬手给屠苏擦干净额际上的汗滴，递上水袋。
屠苏喝完水，冲师兄露出灿烂的笑意，才走到紫胤真人面前，清脆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眷慕喊道，“师尊。”一副求表扬的样子。
紫胤真人抬手抚了抚屠苏的小脑袋，开口指点了屠苏几句，便留下俩师兄弟继续练剑，自己去掌教真人那里。
陵越带着屠苏练剑，又给屠苏喂招，俩人自然的回复到这一年以来俩人独处时候的样子。
紫胤真人远远的看着俩人感情亲密的样子，剑眉微蹙，一年相处，师兄弟的感情也太过亲密了。
心思一起又被压下，还是两个孩子，陵越照顾屠苏，也是自己闭关前叮嘱过的，现在这番兄友弟恭的景象不是挺好嘛，怕是自己多想了。
自掌门那里回来，已经夜沉，刚行至临天阁，就听到自己一贯稳重的大弟子惊慌失措的呼喊，“屠苏，屠苏，你醒醒，你醒醒。”
紫胤真人急忙随声到陵越的房间，正看见陵越惊慌的摇晃着屠苏，屠苏双眸紧闭，五官却露出极度痛苦之色，额际上的红痕煞气溢出。紫胤真人走近，才发现屠苏紧紧扼住陵越的双手，交握的手间煞气萦绕，这分明是在吸收陵越的清气。
紫胤急忙出手隔开陵越和屠苏，屠苏眼睛仍是紧闭，手却直直的伸向陵越。
“师尊！”陵越看到师尊，惊慌的眼眸满是担忧，“师弟他！”
紫胤真人掐指念诀，暂时压制住屠苏挣扎的动作，吩咐道。“陵越，你去门外护法，屠苏入了梦魅！”
梦魅！陵越一惊，立刻听从师尊指令，到门口设下结界，为师尊和师弟护法。
今夜朔月，无月无星，夜幕深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陵越额际泌出冷汗，汗滴滑落，打湿眼睫，滑过如玉凝白的脸颊。
天光微曦，陵越听到身后开门的声音，收起功力，起身回转，看到自己的师尊沉步走出门口，身体前倾，吐出一口鲜红刺目的血。
“师尊！”陵越急忙上前搀扶，紫胤真人摆手。
“屠苏身上梦魅已处。”
“这天墉城乃天下清气至纯之地，怎么会出现如此强大的梦魅？”紫胤真人擦去唇边的血迹，问道，“陵越，最近天墉城有没有些异常？”
陵越摇了摇头，“并没有发现什么。”忽然想到些什么，陵越眼眸一暗，沉声说道，“屠苏身上的梦魅难道是人为？”
紫胤真人微微颔首，陵越心中一沉。
“若真是人为，这背后之人的法力非同一般，不容小觑，为师已经施法将屠苏眉间红痕隐去，陵越，万不可让外人知道屠苏便是当年的韩云溪。”
“是，”陵越郑重应下。“弟子定当谨遵师尊之言。”
“为师旧伤未愈，今日内力又虚耗过度，不得不再次闭关，陵越，焚寂煞气容易引发人心中怨愤，你要照顾好屠苏，尽力不要让屠苏心生怨怼。”
“以后每隔三年，为师便出关一次，为屠苏加固封印。”
紫胤真人转眸看向房内昏睡的屠苏，
“为师受伤的事情，不要告诉他。”
“是。”陵越沉声答应。
晨光渐渐明亮，紫胤真人看到陵越的脸色，伸手触到陵越的手腕，紫胤真人面容一沉，“时隔一年，你的修为竟无丝毫长进！”
陵越面容一紧。
紫胤真人剑眉深蹙，“陵越，为何你心中竟有如此深重的郁结？”
见陵越垂首无言，紫胤真人无奈的长叹。
“凡尘如烟，陵越，切勿过于执念，心随天道而归，放下吧……”
紫胤真人说罢，挥袖离开，渐渐消失在一片灿烂的晨光中。
陵越恭敬抱拳，头压得低低的，看不出面容什么表情。
“弟子，谨遵师尊教诲。”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屠苏梦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