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less》清薇

2、二十二年前的雨(一)

　　在夏诺只有四岁的时候男人突然带着她还有她的妈妈举家迁徙到南城。南城是个临海的城市。太平洋终年不断地把水气输送到这里，让南城的天空一年四季挂满泪滴。
　　夏诺一直不太记得母亲的模样。她对十八年前发生过的事的记忆，以及和母亲生活在一起时共同经历的所有，全部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逐渐模糊了本来印象。它们就像是一张张涂满了水粉的脸让人无法看清本来面目。
　　那天早上夏诺和往常一样准备去幼儿园上学。男人牵着她的手正要出门，而她的妈妈则坐在梳妆台前化妆。夏诺的妈妈有个很大很漂亮的梳妆台，它就放在她和男人的卧室里。梳妆台暗红色的漆木总是那么油亮光润。它的质地十分均匀。想必是昂贵的木材制成的尤物。它大大的平台上可以摆放许许多多不同牌子的粉底液、睫毛膏、口红和香水。夏诺的妈妈也非常爱惜这个梳妆台。她一有时间便会好好地清洁它，甚至还找过工人给它打蜡。可是她却从不帮夏诺洗澡，从不。也许在她眼中夏诺只是加速她轰然老去的催化剂。她也许恨不得她从来没存在过。正要出门的时候男人突然停住了脚步。
　　你又要出去？！男人的目光骤然凶狠。
　　夏诺的妈妈似乎感到很得意。不可以吗？她的语气带有调侃的意味。
　　你，你就不能不去吗？！男人好象在深思一件被迫要做的事。他很沮丧也很迫不得已。
　　为什么？！她大吼。我看见你就觉得讨厌！我可不想整天对着你。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有什么资格干涉我的生活。
　　男人放开牵着夏诺的那只粗糙的长满老茧的大手。他急步走进屋子，关上了门。但是没有锁。夏诺听到屋子里有乒乒乓乓的声音。夏诺突然觉得很茫然，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继续等待还是到屋子里看看。于是她小声问一句，爸爸，咱们走吗？可是没有人回答她。她的眼睛亮亮的仿佛就要有泪滴下来。她走到门前，将门轻轻推开一条缝隙。然后她就看见妈妈的背后有一块鲜红色的东西在迅速扩张蔓延。这块红色在吞噬这个女人的身体，它张着大嘴、呼啸着向女人扑来。女人倒下了。男人手里的刀也落到了地上。彼时的男人皱着眉头，表情肃穆而阴沉。
　　夏诺看着倒下去的妈妈却没有上前把她叫醒。她呆住了，她以为妈妈只是睡着了或是过于劳累需要休息。她感到有风从四面八方向她袭来。这风从她的左边、右边、头顶和脚心灌进她的身体里，立刻成为能载她飞翔至高空的动力。她感到她在空中漂浮，可是她怕掉下来。她没能体会到飞翔的自由和快乐，她只有怕，怕自己会像妈妈一样平躺在地上。
　　男人看到了夏诺。他走到门边打开门看着她。爸爸，妈妈是睡着了么？夏诺的声音纯洁而天真，察觉不到一丝恐惧。
　　是的，乖孩子。
　　那我们还去幼儿园吗？就要迟到了。
　　我们今天不去幼儿园了，爸爸要带你去一个有很多井的地方。你妈妈说她要在那里和我们说些悄悄话呢。男人抚摸着夏诺的头说。
　　男人收拾了一些东西便领着夏诺来到车里。是与十八年后无异的面包车。没有人明白为什么男人总喜欢买同样的面包车。他把一辆旧面包车换成新面包车。等着这辆新车旧了以后他就再换一辆。
　　男人把夏诺的妈妈横放到车的最后边的位置上。而让夏诺坐在第一排最右边的位子。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看完~~如果看了文后有什么感想的话请一定要告诉我哦~~也请给我多提意见~~我的写作还有很多的地方需要提高~~谢谢各位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