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巫蛊 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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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蛊！”被脑补吓住的绯丹彤决心分秒必争，握紧拳头祈求道,“能抽走媚毒的那个蛊，我们现在就开始炼吧！”
巫天手一顿，似笑非笑道：“这么着急？”
“当然着急！”绯丹彤恨不得剖心明志，好让巫天瞧瞧她有多急切，然后就感觉到巫天正秃噜她头发的大手往下一滑，似掐非掐地搭在她后颈处。
她不自觉缩了缩脖子，听他如是问道：“急着解了媚毒回去找人？”
“才不是！”绯丹彤心虚不已，虽然自己的本意也相差无几，但现在肯定不能承认啊，于是她只能瞪大眼睛，努力摆出无辜的模样小声道，“我在这个世上无牵无挂的，根本没有没什么亲友需要找的。纯粹是想早点解毒呀！”
巫天微眯了下眼，半响才无甚情绪的开口道：“是么。无牵无挂啊——”说话的时候，眸色暗沉，气压颇低，手指更是反复试探，好似下一刻就要死死掐住绯丹彤的后颈肉一般。只是绯丹彤忌惮于后颈处的威胁，竟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如此憋着气等了一会儿，那只蠢蠢欲动的手终于挪开了，她这才松了口气，只是犹不死心，小心翼翼地牵住巫天的袖子摇了摇：“炼嘛！你看这媚毒多碍事啊！现在不早点开始养，等到了你们那边要是再闹出什么麻烦来多不好！”
巫天不动如山，许久才嗯了一声。
绯丹彤立马又活泼兴奋起来，抬头冲着她眉开眼笑道：“你答应啦？谢谢！你真好！”
许是被她高兴的模样愉悦到了，方才还有些低气压的巫天情绪瞬间缓和了些，复又抬手继续帮她顺毛，边摸边道：“这个蛊我已有些头绪，只等蛊虫养成，试过后确认可用，方才能给你用。在此之前你还需耐心等待。”
有了胡萝卜在前头吊着，绯丹彤顿时浑身是劲儿，一时腰也不酸了，肚子也不疼了，眼瞳晶亮地应允道：“我懂我懂，新药开发总是需要科研临床试验一系列流程的，新蛊大概也是一个道理，只要能弄出来，费点时间不算什么，我等着你呀！”
说着她又像是想起什么，转眼又柔柔弱弱地望着他道：“不过那个蛊，会是什么样子呀？能不能不要弄成毛虫蝎子蜈蚣蛇之类的？”
“不喜欢那些？”巫天好整以暇道，“那你想要什么样的？”
绯丹彤见他松口，忙不迭举例：“要好看些的，比如蝴蝶——”话说一半，她对上巫天似笑非笑的眼，忙收回指点江山的手指求生欲极强的抱大腿道：“或者用你喜欢的蜻蜓也可以！”
“觉得我的赤蜻虰好看？”
蜻蜓就蜻蜓嘛，做什么这般绕口舌的叫什么赤蜻虰。绯丹彤吐着槽，面上一片乖巧地狠狠点头：“特别好看！我也超喜欢！”
巫天总算满意了，收回手轻笑道：“既这么喜欢，那我便教你怎么养吧。这样你日后在苗疆行走，也能安全些。”
绯丹彤无可无不可的应下了。本以为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转头他就送来一个小坛子给她。据说里头才孵化了一批蜻蜓幼虫，用药养了些时候了，就等主人给它们喂一次血食便可认主。
绯丹彤心里紧张的不要不要的，还是在巫天耐心的手把手之下才勉强完成了任务。值得庆幸的是坛子里头略暗，不仔细看还真看不清里头装了啥玩意儿。之后一路上，她还得时时接受巫天的辅导学习，从辨识草药到观察各色昆虫游蛇雀鸟的新手班，再到如何炮制处理药草和配简易药方的中级班，打着传道授业的名头，两人几乎形影不离，足迹遍布山林河川，在学习之余，还并肩领略了朝阳晚霞青松明月的风光。
巫天博闻强识，仿佛这世间就没有他不认得的花鸟虫草，绯丹彤被打开新天地的大门后，很快便沉迷其中。从冬到夏，如此几个月后，她在巫天大佬手把手全天式一对一的VIP指导下，从一个无知小白进化成了能略施一二的萌新蛊师。
至于虫子什么的，自然是从怕绝大多数变成了只怕丑的——到了这种时候，她还是不改颜狗本色。
在此期间，两人的关系也发展迅速，初时相处模式堪称发乎情止于礼的标准模板，最多扯个袖子摸一摸头。但在巫天不动声色的潜移默化之下，偶尔借上下马牵个小手搂下小腰，甚至于露宿时让她靠背枕肩小憩一会儿，都不会引起绯丹彤过分的警觉和排斥。
她已经习惯一直跟他呆在一起了。每当四目相对时，两人之间总会生出令他人难以忽视的暧昧氛围，举手投足间更是有斩不断的默契。
对此苗玉蝉十分心焦。虽然回苗疆的路程的确有些漫长，但当初他们前去乌遗也只花了不过两个半月，如今巫天沿路随地取材更兼言传身教，以至于花费了五六个月也未能抵达他们的目的地。途中她几度尝试提醒，但无一例外的被巫天冷厉的眼神压制回来。等亲眼见证两人从略有隔阂到亲密无间，再到互相有意而不自知，就只差临门一脚捅破最后的薄纱之后，她更是将心悬在了刀刃上。
怪不得被囚的蛊师神色一天比一天隐秘痛快，眼中暗藏的讥讽仇恨之色更是日渐具化。她这才算是明白当时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曾经立誓终生侍奉神明的巫祝如今打破了誓言，爱上了一个女人，更有甚者，还将蛊术传授给了她。她几乎不敢想象往后还会发生怎么的变故。若是两人就这般维持朦胧的关系也就罢了，怕只怕他们会被感情冲昏头脑，一朝不慎犯了忌讳，到时候只怕事情就不好收场。
“你看他们，像不像我跟猫儿——”形容阴郁的蛊师舔着干裂的嘴唇，桀桀怪笑道，“同样是巫祝和中原人，只不过我成了那个姑娘，猫儿成了大巫祝。嘻嘻嘻——该，天道好轮回，真该感谢那个姑娘，竟能让我活着看到巫天爱上一个女人。你们竟敢杀了猫儿，你们竟然杀了她，我要看着你们重蹈覆辙，然后同我们一样生死分离，方能泄我心头之恨！”
”
“闭嘴！”苗玉蝉早已心急如焚，再听蛊师幸灾乐祸之言，便有些暴躁起来，随手给他一鞭后，便咬牙上前打断那二人的脉脉相视。
“巫天大人，瑶白部族距此地不远了，我们要不要今晚星夜兼程赶过去？”
巫天扫一眼边上正捻着蛇莓佯装仔细观察的绯丹彤，沉吟道：“不必，今天先找地方休整一下，明天天一亮便出发。”
屡屡被拒的苗玉蝉不免有些失望，想了想紧跟着又道：“还有一事，明天可否让我留下来陪绯姑娘？因为那个猫儿和蛊师的缘故，瑶白部族如今严禁外人出入，但是单留她一人在苗寨附近恐怕不安全，有我在正好可以护着她。”
巫天闻言未发一言，倒是绯丹彤率先点头道：“可以呀。我对他们苗寨也不是特别好奇。”说着又转头对巫天道：“既然人家有这样的规矩，我们还是不要故意惹事了吧。”
巫天沉吟许久，方才颔首同意。只是第二天出发前又将蜻蜓蛊悉数留下了。
这些天苗玉蝉的浮躁和蛊师居心叵测的模样绯丹彤早已有所觉察，想必她刻意留下也是有话想跟她说，于是便顺水推舟了一把。这会儿见巫天不放心的留下蜻蜓蛊，也不多说啥，只笑眯眯地冲他摆手道：“路上小心呀，早去早回！”
等巫天一行人走远后，她迅速拿出巫天的衣服往树上一挂，再往上头撒点严格按照巫天指导的方子配的药，那些蜻蜓蛊就全都乖乖往衣服上停了。
苗玉蝉面色复杂的看她三两下就搞定了蜻蜓蛊，半响才压低声音道：“姑娘学的真快。”
“嗨，我只擅长对付这些蜻蜓，别的就不行了。”自从几个月前说要教她养蜻蜓蛊后，巫天简直像跟蜻蜓干上了，别的驱蛊术只大致教两遍，只有蜻蜓蛊相关的知识恨不得掰碎了揉烂了喂给她，她被填了五六个月的鸭，不能不擅长啊！
“好啦，负责监视的已经被我搞定了。”绯丹彤拍拍身边的石头，示意苗玉蝉也坐过来，“说罢，什么事叫你这么为难？”
苗玉蝉并没有坐过去，反而走到她跟前拉着她的手蹲下，轻声道：“你可知道那个蛊师为何要把猫儿做成人蛊？”
绯丹彤想了下答：“大概知道，我见那蛊师很喜欢她，大概是不能忍受失去她，才想了个这么邪门的法子想要复活她。只可惜人死不能复生，他费尽心思也只创造出一个空有躯壳的人蛊。”
“那你知道猫儿又是怎么死的吗？”
绯丹彤迟疑了下：“看那个蛊师怨气那么重的样子，估计是被人害死的吧。”
苗玉蝉点点头：“没错。她是被活生生丢进蛊虫堆里折磨死的。这种死法外伤几乎没有，但内里几乎被蛊虫咬的千疮百孔，偏偏人又不能速死，只能挨到蛊虫都吃饱了，才能咽气。这种方式是苗疆专门用来对付叛徒的。”
画面感太强，绯丹彤听得汗毛直竖，抽着冷气压低声音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苗玉蝉抓紧她的手，肃容道：“那我就直说了。猫儿之所以被他们当叛徒处死，是因为她身为那个苗寨的巫祝，却一意孤行的跟偶遇的中原男人私定终生，为了救那个男人，她打破规定，用了禁忌之术，又将蛊术悉数教给他，最后在离开苗寨的那天被族人抓回去，投入了蛊虫堆……现在轮到了大人……”
手被抓得有点疼，绯丹彤脑子乱哄哄地坐在那里，半响才挤出来一句话：“你放心，他断不会至此的。”
“我知道，我知道巫天大人蛊术和巫术都无人能及，根本不怕被抓，只要他想，他肯定能带你躲到我们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去。”苗玉蝉闻言越发着急，“但是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更担心，你根本不知道我们的习俗，但凡是坏了规矩的巫祝，就没有能逃得过的。而且在立誓成为巫祝的时候，他们都会在自己体内养一只蛊，从此一心侍奉神明，绝不言婚嫁之事。一旦违背誓言，就只有死路一条。”
“真巧。”明明是个坏消息，绯丹彤却忍不住微笑道，“我身上也有媚毒，任何男人胆敢与我肌肤相亲都会沦为我的裙下臣，从此再也离不开我。然后越是跟我在一起，越是饮鸠止渴，越是死的快。我这种体质，遇上其他男人也许不好说，但巫天根本不受媚香影响，所以只要我体内的媚毒一日未除，你担心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绯姑娘——”苗玉蝉吃惊的看着她，“可是大人不是已经在给你想办法清除了吗？”
“那个呀，不是还没成功养出来嘛。”绯丹彤偏头回忆一番，末了恍然道，“他可真贼啊，怪不得天天给我布置那么多作业，我每天光背药草钻小树林翻虫子玩，哪里还记得起来催他呀！”
苗玉蝉哑了一瞬，然后试探道：“大人显然是对你有意，怎么反而不愿意为你解毒呢？”
“哦，这个么——”绯丹彤眨了眨眼睛反问她，“你知道他为什么要留下蜻蜓蛊吗？”
“自然是为了以防万一——”
“不是哦。”绯丹彤撇嘴没好气道，“是为了监视我免得我逃跑的。”
“我猜他早看出来我是为了解媚毒才跟着你们回来的，他怕我达成目的就跑路，所以故意留下它们要看着我呢！”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巫蛊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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