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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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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烧酒广告的拍摄便如火如荼进行了。
金真儿到达拍摄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在场的工作人员都十分尊重地向她问好,她也很有礼貌地一一和他们打招呼。权志尨坐在一把大大的太阳伞下面,化着妖娆的眼妆,拿着手机像是在发短信,看到金真儿只是朝她轻轻点了点头便不再理会。
金真儿和经纪人、导演、摄影摄像还有大阳、大成他们几个聊了一会儿,拿着一本拍摄进度本朝权志尨的方向走去。权志尨正点燃一根烟,不经意间对上她的目光,眼神一变,下意识地掐了手里的香烟。
他记得她曾经说过最讨厌男人抽烟喝酒,那个时候的他本来就是不抽烟的,不过偶尔还是会和朋友们出去喝几杯,因为她的话他就彻底戒了酒,每次聚会的时候大家都在喝酒就他一个人喝橙汁,就算被朋友们调侃是妻管严也不在乎。而她的离开彻底改变了他,那段日子里他整日整夜地烂醉如泥,用酒精和香烟麻痹自己,渐渐地他发现自己再也离不开这两样东西了,过去的一些都像一根根针一样深深扎在心头,只有烟和酒可以让他忘了痛。
金真儿坐到她的对面,递过去一包东西。权志尨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包香烟。
“试试看,我国外带来的,里面是冬虫夏草,很补哦。”金真儿明艳地笑着。
她什么时候竟也抽起烟来!权志尨莫名起火,却不得不极力克制。
金真儿只看到他冷冷地哼了一声,便也不想自讨没趣,将拍摄进度本摊开放到桌上,自顾自看了起来。
隔阂在两个人之间的,是一片巨大的沉静。
金真儿认真地翻看着进度表和拍摄计划,细长白皙的手指一页页地翻过去,长长的卷发垂落下来,她轻轻地将它拨到耳朵后面,细碎的光影打在她白皙的脸上,他不自觉地出了神。
那一年夏天的午后,他偷偷爬墙进了她的校园,刚好被教导主任碰到,追着他绕着学校跑了半天,他最后不得已躲进男厕所,又从男厕所翻窗出去,才终于摆脱了那个可怕的中年妇女。
他一路小跑来到她的教室门口,其他人都趴在桌子上午睡,只有金真儿认真地在看书,他趁她不注意坐到她的位子旁边,她竟然还是没有意识到,他安静地托着脑袋看着她全神贯注的样子。
她专注地用记号笔在书本上划着,长长的黑色直发被她用大夹子轻轻夹着,形成一个美丽的弧度,她的脸蛋白里透着红,带着婴儿肥肉嘟嘟的特别可爱。
“真……儿……”他歪着脑袋捏着嗓门叫她的名字。
金真儿果然不出其所料被她吓了一跳,然后又果然不出其所料地重重在他脑门上一下,装作生气地瞪他,却掩藏不住嘴角微微的上扬。她坐在窗边的位置,大阳透过又打又干净的玻璃窗笼罩着她,阳光中的她格外美丽,他忍不住凑上去啄了一口。
“再这么瞪着我我就亲你了。”他坏笑。
“你这是先斩后奏。”她佯装生气地鼓起一个包子脸。
“你教我的啊。”
“我什么时候……”她说着想起几个月前对老妈吼“这是我男朋友”的那一幕,气势上不觉低了下来。
权志尨一脸坏笑。
“你再这样对着我笑信不信我咬你。”金真儿不甘示弱,没等权志尨反应过来,她已经轻巧地俯过身去一口咬在他自认为性感的嘴唇上,忽然就尝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你还真咬得下口?”权志尨按着嘴唇可怜兮兮地看向金真儿。
“我这是给你做个示范。以后都要这样,先报告再行动,知道吗?”金真儿像个老师似的教育起来。
“好,那我现在就是实践一下。”权志尨说着扑身上前,一头撞在金真儿挡在身前的铅笔盒上,发出哐的一声,周围午睡的同学听到声音都抬起头来。
“嘘……”金真儿赶忙示意他。
权志尨立马收敛了,乖乖地把头埋进臂弯里装作午睡,金真儿噗嗤笑出声来,也趴在桌子上午睡起来。两人面对面趴着,睁开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权志尨用无声又夸张的口型对她说:“金、真、儿、我、爱、你。”
她安静地对他笑。
那一刻,她以为幸福可以一直这样延续下去。
那一刻,他以为这就是天长地久,生命中已经不能再没有她。
只是这个笑容,最终还是如雾般消散,成为他心中深深埋藏的一条湍急河流。
“你再这么看着我,我就要怀疑你对我余情未了了。”金真儿放下手上的进度本,说。
权志尨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故作淡然地耸了耸肩:“随便你怎么怀疑。”语气却是轻飘飘的,好像是在梦里,一个永远都不想醒来的梦。
“志尨,轮到你了。”Top和金南国走过去坐到他们中间。
“好。”权志尨起身。
“金代表,今天晚上大家一起吃晚饭,你要不要一起?”金南国问金真儿。
Top在金南国这么说的时候一个劲地偷窥权志尨的反应,生怕会不小心激怒他。
正说着,金真儿的手机响了。
“Anderson……OK……今晚不见不散……恩恩……好……拜拜……”
权志尨不禁身形一僵。
“不好意思啊,今天晚上我有约了,改天我请大家吃饭吧。”
“没事,没事,”金南国笑笑,八卦地打听到,“和你男朋友约会?”
金真儿报以一笑,不作回应。
权志尨走了两步被一架横在地上的梯子绊了一下,狠狠地踢了一脚。
不过多久,Anderson的兰博基尼已经出现在了拍摄场地,他下车,四处寻了一番,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金真儿看到他,朝他走了过去,Anderson对她露出迷人的笑脸,作势要搂住她的腰,金真儿敏捷地躲开了,在他胸口上拍了一下:“大庭广众的耍什么流氓。”
Anderson贱贱地隔着空气朝她一个飞吻,金真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金大小姐,这边请。”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金真儿坐进他的车里,与此同时,权志尨NG第五遍,一个简单的抹嘴唇抛媚眼放电的动作,他竟然不是忘了抹嘴唇就是媚眼抛得跟见了杀父仇人似的要人命。
终于拍完一条,他下意识地张望了一番,金真儿随同那辆兰博基尼都不见了,化妆师上来给他补妆,他不自觉地摇了摇头,一条眼线生生地被化到了大阳穴上。
“志尨啊,你还好吧?”大阳上来关切地问。
“我很好啊。”他一边擦着化歪了的眼线一边淡然地说。
“觉得你好像不在状况内啊。”
“我真的没事。”权志尨皱皱眉,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大阳叹了口气。
金真儿走进家门的时候,金载仲和金哲宇已经拿着红酒在小酌了,桌上的菜全都冒着热气,一口都没有动过。
“Anderson也来了啊!”自从金真儿和Anderson解除婚约后,他就没有来家里找过她,所以这一次老头子看到Anderson眼睛都亮了。
“伯父你好,哲宇好久不见。”Anderson和他们打招呼。
金载仲热情地迎了上去,握着Anderson的手死死不肯放。
饭间,金载仲几次三番地撮合Anderson和金真儿,都被金真儿巧妙地绕开了,金载仲终于怒了,重重地将碗一放,提高声音说:“像什么样子!感情的事情是容许你这么恣意妄为的吗!还有没有良心!”
Anderson和金哲宇都被老爷子这突发的脾气吓了一跳,赶忙打起圆场来。
“真儿还年轻,不要怪她了。”
“就是宠坏了!不知道天高地厚!”金载仲怒气不减。
“不要生气了伯父,感情的事不能勉强,我们年轻人的事就让我们自己处理吧,我相信真儿的能力,她一定能处理好的。”
金载仲冷笑,“她能处理好的话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你们这演得是哪一出?”金真儿看着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终于开口了,语气也是冷了几分。
“你说说你这是什么态度!”金载仲指着她的鼻子说,“对长辈是什么态度,对你的未婚夫是什么态度,对感情又是什么态度!像什么样子!”
金真儿用筷子拨开他的手指:“你说够了没有。我知道你想让我嫁给Anderson,我太知道了,甚至连让我嫁给他你抱着的是什么目的我也知道。是,我是不懂感情,你懂,所以你把我当做投资品一样换取利益,所以你背着妈妈有了其他的女人让妈妈整日整日以泪洗面,所以你用计骗我让我亲手用一封离婚协议书让妈妈丧了命!感情?哈哈哈哈哈哈,这两个字你配跟我提吗?”
“你……”金载仲气结,一口气顺不上来,金哲宇连忙为他拍背。
“真儿,好端端地翻什么旧账!”金哲宇对金真儿吼。
“好,都是我的错!”金真儿将筷子一摔,起身离开。
“不好意思伯父,本来好端端的大家团聚吃个饭都是因为我才闹得你们父女俩不愉快,我去看看真儿。”
金载仲一边喘着大气一边点头,表情痛苦。
Anderson走到坐在秋千上的金真儿旁,替她推了把秋千。
“是不是看得很爽快?”金真儿白了他一眼。
“你能不能想我点好的。”Anderson无奈,“你爸爸年纪也大了,有些事就别再和他计较了,即使有说的不对的地方你也忍忍。”
“我可以忍,但是我无法原谅她,光是他害死我妈妈那一件事,我就一辈子都无法原谅他。”
“不管怎么样,人还是要向前看,活在过去不过是凭增痛苦罢了,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无忧无虑多开心,你知道女人要是心事太多很容易变老的,尤其是像你这种奔三的女人。”
“我不开心我烦闷苦恼这些都是我自找的,谁让我这么不开窍偏要和你这种英俊潇洒的钻石王老五解除婚约呢,所以这些都是报应。”
“这样就报应了啊,对你这种恶毒的女人我觉得远远不够。”Anderson摇摇头。
“那你罚我一辈子光棍好了,老了之后身边无老伴膝下无儿女,一个人孤苦伶仃老无所依吧。”
“这怎么行,我说了我会等你的,如果你不能和权志尨重修旧好的话我的怀抱随时为你敞开。”
“你的怀抱里已经有太多女人了我怕挤。”金真儿挑眉道。
“只要你来了我立马清空这样的诚意你满意不?”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他闻言,眼神暗了暗,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
等待,一直以来是他最擅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