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斯》千陌

9、第 9 章

　　樱木和晴子订婚的那一天，流川早早就被樱木吵醒了。隔壁正在挑选着当天要穿的衣服的仙道施施然过来劝架，在走廊上和早早来帮樱木准备的洋平打了个招呼，门里的动静很大，两人无奈地相视一笑。
　　对流川和樱木和来说，这样的打架是家常便饭，对另外两人来说，劝架也是例行公事。好不容易敲开门，门边站着面无表情的流川，不远处站着气喘吁吁的樱木。
　　气氛有些奇怪，仙道和洋平一时也不知怎么开口。最后洋平小心翼翼地问：“樱木，吃过早饭了吗？”
　　樱木忽然像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借口：“死狐狸！快去做早饭！”
　　流川撇过头：“白痴。”
　　樱木就叫起来：“你！居然说我是白痴！”他扑上去对着流川的脸狠狠的揍了一拳，流川猝不及防，被打了一个趔趄。
　　“你今天到底哪里不对了！？”流川火起，一脚踹回去。伸手抹了抹嘴角，竟有血丝流下。
　　仙道和洋平一人抱住一个，息事宁人地劝道：“好了好了，别打了。”
　　洋平也说樱木：“要订婚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把流川打得这么狠。”
　　樱木不理，只是瞪着流川。流川也不理。
　　樱木忽然挣开洋平，对着流川吼：“以后我走了，也不准别人打你，听到没有！”
　　流川楞住了，转过脸去：“谁理你。”
　　“你理的！我知道你会理的！”樱木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他扑上去抱住流川，“你这只臭狐狸……”
　　“大白痴。”
　　那一刻，仙道忽然有些嫉妒。

　　樱木开始筹备新房的事宜，空闲时间都在忙着找新房买材料，整个樱木军团都动用了，每天很晚才能回来，等到新房开始动工了，几乎每天都要去查看一下。晴子要买新房的装饰，他不放心晴子一个人，还要抽空陪她一起逛，有时候逛累了，两人会回到樱木住的地方休息。
　　所以当仙道第三次在昏暗的走廊里绊倒在流川身上的时候，他把一把钥匙扔在了流川怀里：“我的房门钥匙。没事把另外一个房间清理一下，晴子在的时候你就睡那里，总比在走廊上等着强。”
　　另外一个房间原来是和藤真合租的时候藤真住的那间，自从那个夏天藤真搬出去以后，仙道就慢慢地把它当作了储藏室，所以当流川从房间里整理出来失踪了半年的打印机、一台等待修理的小空调、积满灰尘的CD机、一挞过了流行期的唱片、加上仙道所有的大学书籍和笔记其间夹杂着若干情书照片礼物外加不少被遗忘的巧克力后，仙道激动的握住流川的手连声称谢，流川对此的回答仅仅是把东西直接扔进仙道的房间里。
　　仙道陪笑：“流川，我房间里摆不下了嘛，有些东西就放在那个房间里好了。”
　　流川面无表情，将一大堆情书重重地扔向仙道怀里，纸页上扬起的灰尘呛得仙道连连打喷嚏。
　　“轻点轻点，啊，灰尘进眼睛了。”仙道大叫。
　　流川不理。仙道闭着一只眼睛不屈不挠：“流川，你看都是你，我眼睛现在睁不开了。”
　　流川终于走过来，一把打掉他准备去揉眼睛的手：“别动。”
　　仙道乖乖地放下手，闭上眼睛。他感觉到流川轻轻的靠近自己的面颊，用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扶住自己的眼睛，然后狠狠的吹了一口气。
　　“啊呀呀呀呀——痛死我了！流川你要杀人啊！”
　　仙道痛得眼泪哗的滴了一滴下来，睁开眼要找流川算帐，流川站起身，丢下一句：“这下好了。”
　　仙道一时不知所措。他看着流川继续进卧室整理，摸摸头，忽然笑了：“真是孩子气。”

　　日子一如既往地过着。天也慢慢冷了起来。仙道向手心呵着气，开门走进屋里，伸展了一下瑟缩的身体：“唔，好暖和。”突然反应过来，暖气开着了。
　　沙发上果然有一个人，像猫一样蜷着睡着了。仙道脱下大衣挂好，走过去推推他：“流川，起来啦。吃过饭没有？”
　　流川翻个身迷迷糊糊的说：“没。”
　　仙道想他回答得倒是痛快，说：“那我做饭去了。”
　　流川立刻睁开眼睛：“不要！”
　　仙道努力掩饰自己的得意，看着流川不情不愿的爬起来走进厨房，自己在他身后嘴角又扬了起来。笑容还没褪去，流川又从厨房折返身来：“没有米了。”
　　仙道没话了，赶紧说我去买我去买，拿起钥匙就出了门。开车到了大卖场，发觉整个商场都被巨大的圣诞树和闪亮的彩灯装饰一新，JINGLE BELL的音乐也是往复的播放，他这才忽然想起，明天就是平安夜了。
　　仙道拎了一袋米往收款台走，一路上都是堆在大货筐中的圣诞礼品，他费力的躲避开这些障碍，还有密匝的人流。经过绒毛玩具柜台时，他忽然被一对分别穿着礼服和长裙的绒毛小熊吸引了，小熊的表情很可爱，他歪着头对着小熊笑了一下，挑了一对放在了购物车里宝宝坐的位置。
　　其实仙道自己也没想好买这对小熊用来做什么，就是看着很熟悉的样子。他把小熊放在车里，一边琢磨一边开门，开开门，桌上摆好了做好的菜，流川已经蜷在沙发里睡了，电视开着，放着NBA的比赛录像，遥控器在流川手里松松的拿着，仙道放下米袋，走过去把遥控器从流川手里拿出来放在几上，流川动了一下，仙道转头去看他是不是醒了。
　　那一瞬间，仙道忽然明白了。小熊脸上的表情就是流川现在的表情，单纯无邪得像个孩子，没有疑惑也没有迷失，就是坦然着看着这个世界。
　　他轻轻走开，把电视关掉，到厨房去淘米做饭。反正是电饭煲煮，只要打开电源就行。
　　仙道并不讨厌热闹的人群，但是当独处的时候，他才会觉得内心的宁静，所以在等待的时间里，仙道就坐在客厅里，看着流川发呆。房间里静静的，静得只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他想，怎么会有这么单纯的孩子呢，围着他的女孩子不算少，但是他的眼里，好像除了篮球，什么也没有了；他一直想变强，变得更强；他一直向前看，只会去追逐自己想要的，后面的，都会慢慢地被他忽略掉；他的眼神，一直是清澈见底，却又是像洞察了一切而欲言又止，那晚在酒吧里，他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什么话都包含在里面了，清澈得让我想躲避……他怎么可以什么时候都睡得这么安稳这么平静，好像没有任何可以担心的事情一样……
　　仙道忽然童心大起，伸手捏住了流川的鼻子，想看看他有什么反应，流川不满的唔了一声，仙道意识到大概不妙了，正在这时，电饭煲“啪”的轻轻跳了开关，仙道赶紧装作没事人一般说：“流川，起来吃饭啦！”

作者有话说

　　樱木应该圆满的，晴子很适合他。
一直没想到什么样的女孩才能配上流川，有的BG文中，有女生打篮球打得比流川还好……巨汗……估计那个本子是奇幻的……
所以割爱把仙道指给了流川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