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Back hom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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舰体落地，掀起遮天的尘埃，声波看了眼堪堪擦过脚尖并飞速远去的金属结构，抬起光学镜顺着自己的胳膊往上。
浑身是塞伯坦图腾的银色F-22战机，下面挂着的一个黑色TF正抓着它的起落架，TF的另一只手正紧握着他那破损的线路中不断蹿出蓝色电火花的手臂。
“……抱歉……”意识到自己拽的是他受伤的部分，黑色TF仰头，“红蜘蛛，放我们下来。”
F-22转了个大弯回到母舰残骸附近，贴近地面时黑色TF一松手和声波跳到了地上。
猛禽战机转变为原形时发出了痛苦的咒骂，然后便露出了自己残破的脑袋。
很好，看来红蜘蛛也换了个和威震天首领一样的头型。
“……你不应该在这里。”定定看了眼自己生龙活虎的副官，情报参谋暗红色光学镜很快锁定了正在修理红蜘蛛另一边光学镜的小医生。
手术刀抖了一下，试图将自己藏在红蜘蛛脑袋后面，弱弱地：“我只是服从命令……”
紧接着他播放了一段音频，是林的声音：“如果声波阻止你将我的芯片装回去，不要听他的，以我的命令优先。”这是在手术刀刚到林身边就被下达的命令。
“……”声波眯起红色光学镜，林淡定自若地整理着自己的离子炮。好吧，他的副官总是那么聪明。
“砰！”“磅！”几发子弹打在身边，在场的三个霸天虎精英反应极快地找了个掩体并锁定了发射源。
那三个汽车人小个子正扒开坠落的舰体残骸。看来身材娇小也可以有躲在空隙里避免大面积受挫的优势。
可惜最先爬出来的那个银色轮滑小子枪法似乎不怎么样。
手臂上的离子炮开始聚能，林一手持剑翻出了掩体，目标直指那个极其醒目的红色机体。
“Dino！”不远处银色克尔维特一声提醒，汽车人们一眨眼变成了车型，速度飞快地撤离。
“……啧。”林有着较之常TF更厚更重的外甲，对于速度型的小个子颇为无奈。她猛地一个刹车，离子炮出膛，轰在了灵活的小TF的屁股后面。
身边一声呼啸，一辆银色SLS-AMG追了过去。
林很无奈。
好吧。好吧。你们把城市都炸了没留下一辆完整的车，而她刚换回自己的身体还一次都没扫描过。
林不是三变体，生来就是装甲车型的她总是在机动性能上吃亏。
红蜘蛛也打算追过去，林瞅着他擦着自己头顶掠过的一刹那跳起勾住了他的起落架。
“炉渣的你又扒上来了！”红蜘蛛恼怒地晃了晃，“你知不知道你很重！”
“别忘了是我救了你，否则你就会永远留在那里等着生锈。”林说得理所当然，“我还没有向你索取额外的报酬。”
“渣的！敲诈起来你俩一个样！”
林知道他说的“你俩”是指谁，发声器忽然沉默下来。
她知道她曾经只是个崇尚暴力的小霸天虎，虽然对阴险手段很欣赏，但真正学会是在成为声波部下之后，毕竟眼前就是心目中最标准的典范。
在几百万年的跟随中，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多的TF说她和声波相似，比如整天阴沉着的脸，比如犹如发声器坏了一样的沉默，比如让其他TF避之不及的狠辣的行事风格。
只有林自己知道，这是她对声波下意识的模仿，再将模仿渐渐转变为自己真正的习惯。
因为她一直在看着他。
前方越来越喧闹，林调整光学镜，远远看到了震荡波。他竟然在被人类压着打。
意外于碳基与汽车人之间的配合程度，林伸出手臂装甲下的机枪，对着碳基部队一阵线性扫射。
掠过那些被戳瞎光学镜的倒霉霸天虎的同时，她看到自己的长官和那三个小汽车人已经参与进战局。
“红蜘蛛，下去。”
无视掉满音频接收器的“你敢不敢把语气放尊重点我至少也算你的长官我可是能够统领霸天虎的TF”等等之类的抱怨，她抬头看了下大厦上的御天敌，传送已进入正轨了。
忽然处理器中的警报器尖锐地鸣叫起来，林猛地回头看到熟悉的红蓝高大TF速度惊人地飞了过来，一眨眼她和红蜘蛛已经进入了他的攻击范围。
擎天柱！
林毫不犹豫地一松手向地面坠落，同时在空中对着红蜘蛛的机翼末端开了一枪。F-22瞬间失去平衡，叫骂着在空中翻滚了好几圈，其间刮蹭到建筑物外壁撒了不少砖屑下来。
不过这至少让他躲过了擎天柱的利刃。
林落到地上发出了很大的动静。即使有着厚实的外皮，从几十米高的地方摔下来也够呛，与地面碰撞的冲击震颤着内部脆弱的线路，让林一阵想吐能量液的难受。她摸着头慢慢爬起来，光学镜还有些难以聚焦。
看着自己副官晃晃悠悠地从尘埃中站了起来，不远处的声波无声地松了口气，一转身挥开想往自己脚上插炸药的碳基士兵。
原本混乱的战局因为擎天柱的到来，形势变得一边倒，光学镜被破坏的霸天虎们在装备齐全的汽车人首领刀下不堪一击。
林本不想和擎天柱正面碰上，她承认他太强了，硬碰硬她绝对没有胜算。这个首领的实力和气度的确让人尊敬，尽管他对付霸天虎时也是毫不手软。
受声波的利己主义熏陶的林打算撤退，她现在离擎天柱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不过以他砍TF的速度，她很快就将迎接他的刀刃。
硬挨着其他汽车人的子弹，林伏下转换成赛博坦装甲车，轮子一个后撤就打算走人，忽然车前的光学镜扫到了正在吃力对付擎天柱的震荡波和声波。在体型上，霸天虎情报参谋比Prime差了不少，动力输出自然跟不上汽车人领袖的节奏。
没有来得及处理为什么他没走这个讯息，她的长官现在身上已经损失了不少外装甲，电火花和能量液一直在外泄。
武力堪比威震天的震荡波被擎天柱一拳打爆了胸口装甲，裸/露出脆弱的火种舱。他没来得及反击就被汽车人首领从正面压制住，生生扯出了主要生命线路。
Shit！
轮胎在地面猛地转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装甲车用着最大加速度像□□一般冲了过去。
擎天柱的动作没有停，他臂上一炮击飞了声波手中的枪，在银色霸天虎后退的同时一个大踏步跟了上去，利刃泛着炫目的金红寸芒。
我一定是疯了。
林自我嘲讽了一句，速度提到极致，在离声波还有十米的时候变回原形重重踏了两下地面，借着惯性一个猛扑，将自己的长官拦腰扑倒，两TF翻滚着滑出二十几米远。
无视掉处理器内部尖叫的警告，她在通讯器里一声怒吼：“Starscream！！”
空中传来由远及近的飞机引擎声，而身后的汽车人已经追了上来。
林一推声波：“Move！”
情报参谋看了眼副官腿部断处不断迸出的电流，沉默着没有动，抽出身上最后一把枪上了膛
林急了，发声器因为电流供应不足而带着嘶哑的滑音：“我叫你走！”
“我才是长官。”他拖着她站起，“你的权限不足以命令我。”
这炉渣的到现在还能这么淡定地提醒她职权问题！
紧张到极致，林忽然笑了出来。果然声波就是声波，永远都是她最敬爱的长官。
在下一秒，在场的所有TF和人类都难以想象出那个黑色TF是怎么做到，仅靠一只腿站立并将比自己体型大一圈的长官过肩摔摔飞出去的。
低空掠过的红色Seeker眼疾手快地伸出起落架勾住了失衡的银色TF。
倒挂着的声波觉得自己的光学镜帧数好像变高了，清晰地看到擎天柱的利刃是如何轻易刺破林背后厚重的装甲，然后是怎样贯穿她的火种舱，刀身又是怎样勾着断裂的线路穿出胸口装甲。
没有反抗的黑色TF打开了面罩，仰起平静的光学镜含着隐藏多年的情绪看着他，她忽然笑了一下。
内置通讯器里，她的声音在电流杂音中断断续续：“我说过的，战争总是充满了偶然。”
只是这次，偶然发生在了她身上。
林的红色光学镜最后捕捉到的画面，是美丽高远的蓝色天幕中，闪烁着电芒的赛博坦星球。
第一次发现，原来我们的母星也可以这么美丽……
她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在塞伯坦，基层士兵动员的场景，无数高举着的手和武器在头顶交织成密不见光的网，霸天虎首领充满威严的身影，弥漫在空气中的枪的硝烟，还有，小小的她，和高大沉默的他。那是，梦的开始。
现在，这场梦终于结束了。
光学镜闪烁着熄灭，一声无声的叹息消逝在硝烟中。
忽然，想回家了……
火种爆发出绚丽的火芒，爆炸巨响将声波的音频接收器震得滋滋响。
霸天虎最优秀的副官，陨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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饱经摧残的芝加哥城市一处无人的地方，远处燎天的战火正在缓缓进入尾声，霸天虎情报参谋将空战指挥官狠狠揍了一顿，一向不愿意吃亏的红色Seeker难得没有还手，小声嘟囔着“她还没有向我索取额外的报酬”。
红蜘蛛从来没有过能够跟着他数百万年的副官，最长的一个也只有一万多年，而那只霸天虎战死的时候，他暴躁了好一阵子——虽然他的脾气本来就不好。
他看着始终沉默的情报参谋，在揍完他后开始有条不紊地整理剩余装备，带着面罩的脸看不出任何情绪。处理器隐隐告诉他这不正常。
就在声波踏出第一步时他忍不住开口：“你去哪？”他现在浑身装甲都破的差不多了，这个样子了还要去战斗吗？
银色TF冷冷看了他一眼，红蜘蛛忽然发现他似乎第一次读懂了那双暗红色光学镜下面的含义。
狂躁，空洞，难以言喻的厚重情绪。
仿佛他的火种空了一部分。
这不是仅是失去了一个优秀的副官的反应。
声波开始往回走，红蜘蛛想了想，跟了上去。
回到被擎天柱屠戮的地方时，领袖们交火的战场已经转移到了芝加哥河的铁桥上，而试图破坏能量柱的汽车人们就在隔壁的街道上。
红蜘蛛小心翼翼地警戒着四周，光学镜转到了情报参谋身上。
残缺不堪的黑色TF安静地躺在焦黑的地面，因为火种的熄灭，这具身体不再是一个生命体，而是一堆破铜烂铁。
声波蹲下身放下枪，将林的外装甲一点点拆下来。
红蜘蛛不敢置信地看着剥去厚厚装甲后的纤细原生体。情报副官卸下装甲的样子从来没有被别的TF看到过，所有TF甚至都以为这个强大优秀的战士从流水线上下来时就是这么大型的身材。
红蜘蛛从没想过那只是用如此厚度的装甲伪装的。
那个副官，一直都是用着这么纤细的身躯去战斗的吗。
红色Seeker沉默着，头一次对着职衔在自己之下的TF产生了敬意。
可惜，她已经陨落了。
情报参谋轻轻抱起重量骤减的副官，转身走到空地上，浑身零件在金属音中重组，塞伯坦特有的飞船形态，黑色TF的身体被放置在了机舱。
“嘿嘿嘿！你要去哪儿？！”红蜘蛛完全无法理解他的行径，冲上去拍了拍他的机舱。
声波沉默了将近一分钟，终于说出了林死后的第一句话。
他含着电子音的声音低沉沙哑，不变的平淡语气。
“Bring her ho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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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天虎与汽车人在地球上的最后战役，霸天虎主要战力几乎全灭，塞伯坦星因为传送过程中断被重创，这个巨大的金属星球变得更加残破荒凉。曾经作为传输枢纽的那部分在爆炸后只留下了无垠的巨坑。
这对霸天虎，对塞伯坦，都是几乎无法愈合的创伤。
半人马座α星，塞伯坦的恒星，在散发了一整天的灼热的光芒后，在西边天际大笔挥洒着美丽沧桑的金红色。战火喧嚣了无数世纪后的星球，现在徒留下千疮百孔的没落和死寂。
不再供电的巨大金属建筑物间，一个小小的黑点盘旋而下，最后收拢翅膀落在了银色装甲的肩上。
霸天虎的情报参谋沉静地看了最后一眼夕阳，转身跃下建筑顶部，银色机影一闪，消失在了暗处。
你曾是我的跟随者，我最信任的存在。
数百万年的相处，已经形如臂膀。
我不知道又要用多长时间才能习惯身后的空缺。
我也不知道要用多长时间去停止自己记忆回放。
你永远都是我最忠实的副官。
我的最爱。
Forgive me for my belated response.
But you’ll never receive it.
Even an apology.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6. Back hom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