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十年踪迹十年心》樱紫琉纱

1、十年踪迹十年心

　　[黑子的篮球]十年踪迹十年心

　　文/琉纱

　　晨光从窗户外面照进来，散发着温暖的气息。
　　意识朦胧间感觉到放在被褥上的手臂似是被风吹得一阵冰凉，绿间真太郎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偏过头看到窗台上放置着的台历，上面用红色的记号笔标记着一个醒目的日期。
　　轻轻地垂下了眸子，绿间真太郎将衣服的扣子扣好，拿起眼镜架在鼻梁上。
　　世界一下子稍稍清明了起来。
　　转过头，他又看向了那个日期。
　　忍不住伸出手，在纸页上轻轻地，来回摩挲。
　　已经，十年了。

　　“绿间医生，早上好。”对面的某同事正向绿间真太郎热情地打招呼。
　　“高尾，笑得很假。”绿间真太郎扶了扶自己鼻梁上的眼镜，正色道：“巨蟹座今天的幸运物是黑色的钢笔。”
　　高尾和成的笑容一瞬间跨成“囧”脸，略带嫌弃地说道：“小真你真是不热情啊……我这可是在练习向小哲问好哟~”
　　“无稽之谈。”绿间真太郎一顿，偏头，默默地将心中的思绪收敛。
　　“啊咧，话说小哲今天和那个火神一起回国诶，小真不去接机么？”高尾和成故作惊讶地感叹道。
　　“尽人事，待天命。”绿发的医生给了他一个棱模两可的答案。
　　随后又补充道：“那家伙，会自己来找我的。”

　　绿间真太郎坐在办公室里，轻啄着浅淡的苦茶。
　　他不记得他什么时候喜欢上了这样的味道，总之是久而久之，就已然习惯。
　　然后这种习惯，在岁月的积淀中，悄然升华。
　　此时，距离奇迹的世代们从高中毕业后，已经过去了十年。
　　所有人几乎都各奔东西，不过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奇迹的世代们当初在的同一所高中的人，他们大多数都从事着相同的职业。
　　比如绿间真太郎和高尾和成，比如黑子哲也和火神大我，比如黄濑凉太和笠松幸男，等等。
　　他想不起这十年里他见过黑子哲也多少次。因为他没有一点印象。
　　若是见过他怎么会没有一丝一毫的记忆。
　　只是因为，似乎一次也没有。
　　到底有没有。到底有没有呢。
　　绿间真太郎不记得了。

　　绿间真太郎“刷”地拉开办公桌的抽屉。
　　十年前的绿间真太郎准备送给黑子哲也的高中毕业礼物，至今还安静地躺在绿间真太郎的办公桌抽屉里的最深处。
　　不，准确地说，这份礼物其实来自十多年前他准备送给黑子哲也的初中毕业礼物。
　　那是一枚刻着字母S的戒指。戒指被绿间真太郎模仿火神大我脖子上那个戒指串了条链子。
　　这份礼物被留下了十三年，绿间真太郎其实有无数次机会可以送出手去。
　　但他没有。
　　是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比如黑子哲也的退部，比如黑子哲也的出国。
　　黑子哲也，至始至终都是绿间真太郎生命里最为不安定的浩劫。
　　而那个戒指上的字母S，曾被高尾和成等人无数次理解为绿间真太郎的“真太郎”的罗马音“Shintaro”中的“S”。
　　但只有绿间真太郎一个人心知肚明，那个其实是标志着黑子哲也独一无二的身份的。
　　——“影子”的英文“Shadow”中的“S”。

　　黑子哲也同火神大我在高中毕业后就去往了美国，最终早早地与NBA的球队签下了约。
　　现在的黑子哲也在篮球界几乎是家喻户晓，以“NBA最强助攻王”、“绝影的魔术师”的名号响彻美洲与他的家乡日本。
　　其实远不止的。他的名声已经回荡在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了。
　　而今天，将会是久违了十年过后的再见。
　　黑子哲也将在今天，带着他会聚于一身的辉煌，回到他的故土来。
　　绿间真太郎看着照片上笑得淡然的少年，看着他温和如水的眸子。
　　一瞬间，沉淀。

　　黑子哲也现在已经是名气响彻日本整个国家的人了，自然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肆无忌惮地行走在街上。
　　绿间真太郎还记得过去的光阴里，水蓝色发的少年以自己低到没有的存在感行走在大街上。
　　如今，这却成为了一种象征着独一无二的身份的标志之一。
　　十年的光阴，匆匆过境，沙漏流走，许多东西都在潜移默化之中改变了原本的轨迹。
　　绿间真太郎看着远方的海，感觉到大桥上刮过的风撩起他的白色的医袍，天上成双的海鸥展翅渐远。
　　他的手一直都插在了口袋里，指尖细细地擦过口袋里的戒指上浅而熟悉的纹路。
　　他靠在一边的铁栏杆上，看着蔚蓝的海，一如那个人不变的眼眸。
　　真是个久违的重逢。
　　“绿间君，久等了。”温和的声线低低地响着。
　　绿间真太郎想起那些十年前的声音，与少年时期的他们重合在了一起。
　　相较起十年前，那时候的他们都还太过青涩了。这些年来，声音和记忆都在时光的打磨之下变得稳重、成熟。
　　却再也不复那时那热血又珍重的时光。

　　绿间真太郎看向那双清澈的眼睛，低低地说道：“我没有到多久。”
　　他发现，那双眼睛里并不像是十年前的那么清澈了。
　　里面多了几分无奈的心机，更多了几分待人处事的温润，也同样多了几分难以见到的缅怀。
　　绿间真太郎这也才想起，黑子哲也同样是一个正常人。他并不是和十年前一样一成不变的。
　　黑子哲也缓缓地走到绿间真太郎的身边，和他一起靠在栏杆上，目光飘远地看着远方的海。
　　绿间真太郎低了低头，看着那个少年说道：“我在电视上看见你和火神获得总冠军了，恭喜。”
　　一边说着，他隐隐有些不安地用手触碰了下口袋里的那片小小的冰凉。
　　“谢谢。”黑子哲也礼貌地回答着，正如绿间真太郎所熟悉的，那多年不变的礼节。
　　他发现黑子哲也的身高比当年高了很多，或许是因为一直都在打球的缘故吧。
　　绿间真太郎目测现在的黑子哲也至少有178cm左右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打球长高了不少的原因，他觉得黑子哲也看上去变得很瘦很瘦。
　　从前在帝光中学的时候，因为身高就那么点高他并没有觉得黑子哲也的体型很奇怪。
　　反倒是现在，就像是只长了个子，没长肉一般，快到一米八了，这样的削瘦愈发明显。
　　不知道这个想念了这么久的人在这些年里究竟干了些什么，经历了怎样的事情。
　　而绿间真太郎知道关于他的事情的所有途径，全部都是电视、报纸、新闻媒体等等。
　　纵使思念再如何深重，绿间真太郎也只能够把那份思念压在心底。
　　永远的。
　　他不是他的光，所以只能作为一个分别许久的朋友。
　　他们之间的那道沟壑，永远，都只能靠分别许久之后的叙旧来填补。

　　“听赤司说你和黄濑成为了恋人。”绿间真太郎推了推眼镜，轻轻地说道。
　　这件事情并不是一个幕后的故事了，这在当初那些打篮球的少年们之间几乎是一件公开的事情。
　　只是碍于黑子哲也作为著名球员，而黄濑凉太也是一个娱乐圈的活跃人物，这两人的双重身份，并未公开。
　　“是的。凉太君对于我的感情，以前我并不是一点也没有发现。”
　　黑子哲也说道这里，嘴角边的弧度稍稍变得温柔起来。
　　绿间真太郎说不上此刻他心里是种怎样的滋味。
　　涩涩的，无以言说。
　　明明知道的，问出这种问题来，难受的只会是自己。
　　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想亲耳听到他亲自证明。
　　只是因为自己的思念又能怎样呢。
　　只是爱一个人得不到又能怎样呢。

　　——黑子哲也说他早已发现了黄濑凉太的情感。
　　——那么，他呢？
　　绿间真太郎不知道。
　　这一瞬间他似乎变成了一个失忆症患者。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将口袋里手中的戒指撵紧在掌心，然后，又迫不得已地、缓缓地松开。
　　如今的他，只能看清黑子哲也眼底的那些东西，却早已经看不透他这个人了。
　　十年了，他们都变了太多。他们都已经不再是十年前那个执著于篮球的少年了。
　　也不知道经时光荏苒的那些感情，是否能够在时间的打压之下，咬牙坚持过去。

　　“这些年在美国过得还好吗？”绿间真太郎面不改色地转移了话题，像是随口一般地问道。
　　“一切都很好，谢谢绿间君的关心。”黑子哲也说完，说道：“倒是绿间君，听说身为医生的口碑很好呢。”
　　“小有名气而已。”绿间真太郎对于谈论关于黑子哲也的事以外的话题并不是很感兴趣，哪怕是他自己。
　　“实际上，当初我会选择离开日本去美国，不是没有原因的。”
　　话锋一转，黑子哲也不再看着绿间真太郎，转头再次看着远方的海。
　　海空之上的飞鸟掠过，时不时有长鸣的传响。
　　“那时候的我还没有接触过‘ZONE’的境界，比起现在，‘那时候的黑子哲也’确是太弱了。”
　　“赤司君邀请‘奇迹的世代’再聚于东大的前一天，我刚和火神君办好出国手续和转学手续。”
　　“不仅仅是因为火神君这个搭档的陪伴，更重要的是那时候一心想着变强。”
　　“然后，不借用火神君的力量，打倒你们，全部。”
　　绿间真太郎听到这里，脊背僵了僵，顿时扶了一下眼镜，像是掩饰什么一般地说道：“现在的你，的确做到了。”
　　绿间真太郎一直都记得很清楚。赤司征十郎这辈子，唯一一次毫无遮掩地狂暴的一个日子。
　　那是赤司征十郎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的失算。但也不仅仅是赤司征十郎一个人。
　　他们都本以为“奇迹的世代”一定可以全员再会于东大的。
　　以及，在他们那时的臆想里，奇迹的再汇，又将迎来最为辉煌的四年。
　　对于奇迹的世代包括绿间真太郎在内的几个人来说，黑子哲也早已经不光是一个他们的光下之影。
　　然后，这一切的一切，终究是成为了经年的遗憾。

　　绿间真太郎心里清楚这都是因为什么。
　　黑子哲也去了美国，而青峰大辉则是加入了日本的国家队。
　　“那只是因为我们六个人之间只有我和青峰君真正选择了篮球这条道路而已。”黑子哲也的眼神又变得飘远。
　　“后来你们都一一放弃了这条路，其实我早就料到有这样一天，你们纷纷都踏上异途，只剩我和青峰君在这条道路上孤独地追逐。”
　　“可是，在真正得知这样的境况的时候，想起我们过往一起打球的日子。”
　　“我还是觉得，非常的难过。”
　　绿间真太郎在那一瞬间看见黑子哲也温和的眼眸抬起。
　　他看见有什么东西在水蓝色发少年的眼睛里闪烁，久久不息。
　　一句并不算长的话。他说得格外艰难。如同诉说了过去不曾会与他们的十年光阴。
　　“就好像，需要我用篮球，一个一个将你们亲手告别……一样。”

　　暮色四合，倦鸟归巢。时光在两人的话语之间轻轻流走。
　　“谢谢你，绿间君。”黑子哲也弯腰揉了揉自己站得已经发麻的小腿，而后起身轻轻地笑道：“今天说了很多话，觉得很开心。”
　　“平时在美国那边也可以和火神还有冰室他们说说话，别都憋在心里。”绿间真太郎扶了扶眼镜，说道。
　　“大概吧。”水蓝色发的男子勾唇，“上午赤司君为我接机之后带我去看了青峰君，他现在过得很好，在国家队打球，很开心的样子。”
　　绿间真太郎知道黑子哲也接下来想说却又若无其事地没有继续的话是什么。
　　[“看到他过得好，我就知足了。”]
　　这些年来，除了黄濑凉太一直让他不漏声色地牵肠挂肚之外，还有两个黑子哲也最珍重的人。
　　一个是火神大我，另一个，则是青峰大辉。前者就是他的队友，而后者，被大洋远隔了，十年。
　　绿间真太郎想起，他们都还年少的时候，黑子哲也就也一直是强调想让青峰大辉还有他们都开心地打球。
　　只可惜，实现这一切的时候，他们早已经褪去青涩，而说出这句话的人，也多年未归。
　　绿间真太郎一直想说，就说实现了又怎样呢，我们都已经不见好多年了。

　　“还有紫原君也是，糕点做得很棒，有机会绿间君可以去尝尝。”
　　“不必了，我怕被他毒死。”绿间真太郎故作嫌弃地抬高了眸子，却暗自规划起何时抽空去看看多年前的同学兼队友。
　　“绿间君……还是那么不坦率啊。总之，我看到大家都过得这么好，我就觉得什么难过的话都没有了。”
　　黑子哲也顿了顿，“可是，有些话，别人并不能够懂得。就像‘奇迹的世代’的老友们之间的话题一样。”
　　黑子哲也并不是一个见外的人，他也很少称呼火神大我他们为“别人”。
　　可如今，这都变成了现实。
　　十多年前他们谁曾料到今天会是这个样子。
　　绿间真太郎不再说话，看着黑子哲也一下一下地拍着发麻的小腿。
　　好像那一下又一下的，是打到了他的心上。
　　然后，也不顾自己腿部传来的麻痹感，良久他才低沉而隐忍地说：
　　——“要照顾好自己。”

　　“绿间君还是和从前一样体贴呢。”
　　黑子哲也看着那双翠绿色的眸子，莫名地勾起唇：“想必和绿间君交往的话应该会很幸福的吧。”
　　“我目前可没有交往的对象。”听出对方话里无心的调侃，绿间真太郎瞥过了眸子，有些不自在地说道。
　　“啊，是绿间君太傲娇了吧。”黑子哲也说道：“不过也希望绿间君在医学方面取得更大的成就。选择的路，不要再改了。”
　　“你说谁傲娇……！”话还没说完，他听到黑子哲也后面的话，无奈地作罢，说道：“啊，篮球方面，你也是。”
　　黑子哲也没有立刻回答，沉默了会，他才说：“我并不会打得太久了。”
　　绿间真太郎听到了什么让他不敢相信的事情，转过头去，“你说什么？”
　　“我并不会再打很长时间的篮球了。”黑子哲也望着染红的天空，说道。
　　“绿间君，我们都已经二十八岁了。”
　　“……你想说什么？”
　　“对于篮球运动员来讲，这已经不算是一个适宜发展的年龄了。”

　　“可至少你也应该还可以打上个三五年。”绿间真太郎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似乎想到了什么，紧紧地闭了嘴。
　　黑子哲也笑了笑，说道：“绿间君，可能这种感觉你没有体会过。”
　　“以前的我，一直都很喜欢篮球，在没有打职篮之前，我一直都觉得，篮球就是我唯一的出路。”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也开始感觉到一些让我害怕的事情——我对于篮球的喜爱，正在消退。”
　　“打职篮并不是那么自由的，也并不是那么一帆风顺的。我感觉到我对于篮球的喜欢受到了限制，而我无法冲破它。”
　　“我并不想完完全全地失去这份喜爱，我并不想。而现在，我已经帮助我的队伍连续拿了五年的冠军了，我知足了。”
　　“我所有的青春几乎都给了我最喜欢的篮球，每次想到这里，我就觉得胸口满满的，都是那种无法扼制的感情。”
　　“只要有我这个‘最强助攻王’在，别的队伍就永远对我们抱有怨恨，哪怕我上场得再少。我并不希望我连累我所在的队伍。”
　　“并且，火神君的光芒，早就已经无法掩盖我的‘光’了。”
　　“所以，为了我，也为了他，我们都选择了这样的结果。”
　　“我们都还是一生的朋友。”
　　“火神大我仍是黑子哲也永恒的光。”
　　“也是我这辈子最棒、最强、最好的搭档。”

　　不知道何时绿间真太郎手心里握着的戒指已经撵出了一层汗来。他惊觉，然后松开。
　　“所以，你打算在那之后做些什么事情？”绿间真太郎沉思过后，问出口。
　　黑子哲也说：“写作方面的工作吧。这些年来我也向各种杂志投过稿。结果，倒是令我很是欣慰呢。”
　　“是……吗？”像是感叹一般，绿间真太郎声线虚浮地说道。
　　他想过黑子哲也会走这条路。因为中学的无数时光里，他看见过黑子哲也坐在阳光覆盖着枝叶的大树下。
　　他安静地看着书，在一个又一个的午后。
　　那时候绿间真太郎的世界就好像这样被定格。静谧的世界竟只余下少年轻轻翻动书页的声响。

　　“我想我打职篮所赚的钱，应该够我度过好几个辈子了，就算——我往后只是一个无所事事的无业者。”
　　“你喜欢就好。”绿间真太郎顿而莞尔，说：“记得要常回国啊。”
　　“一定。”水蓝色发的他，温润如玉地勾唇，笑道。

　　临走的时候，绿间真太郎叫住了黑子哲也，“黑子。”
　　“嗯？”黑子哲也轻轻地发出一个鼻音，而后安静地回过头来。
　　他攥紧了口袋里的戒指，松开，而又不经意地攥紧，却又一次松开。
　　在无人看见的地方，这样子灼人的情感，凉在指尖，烫在了心口上，反复了好多次。
　　看着那双水蓝色的眸子，原本想要说出口的感情被绿间真太郎生生地咽了下去。
　　“没什么，”绿间真太郎扶了扶眼镜，难得地笑道：“常来我这里玩。”
　　然而这个笑，直到黑子哲也离开之后都会在他的脑海里定格。
　　“会的。”黑子哲也同样笑着答应了，“到分别的地方了，绿间君请回吧。”
　　“嗯。”绿间真太郎应了一声，看见黑子哲也留给了他一个削瘦的背影。
　　充满了坚毅、勇敢的气息，与十年间来他们都没有的细腻与回忆。

　　绿间真太郎再次把手伸进了口袋里，指间擦过那里面的那枚放置已久的戒指。
　　这一次，终于紧紧地握住，没有再松开。
　　但他并没有要叫住那个人的意思。
　　也罢。
　　这份已经迟到了的礼物，既然已经错过了那么多的光阴，那就永远都不要再给你了。
　　你有你的恋人要陪，我也有我的生活要过。
　　既然已经迟到了，那就请它这样迟到下去吧。
　　永远地，永远地。

　　固然礼物会迟到，但我的感情，和你的心意，你我都已经收到了。
　　我等了你十年。
　　但，能够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刚刚绿间君的笑，很温暖啊。”恍惚间，他听见那个人这么说。
　　他看着黑子哲也的背影一点点地消失在夜色里，嘴角的苦涩一点一点地扩大。
　　刚刚那些想要说出口的话，是有关于多年以来深埋在心底的爱意。
　　因为知道你并不爱我，所以永远不想让你知道我爱你。
　　因为知道你有爱的人，所以选择将我对你的爱深深掩埋在心底。
　　哪怕你走在这条路上永远无法回头，我也依然不会选择去堵你。
　　或许你永远都不会知道这样的感情，但它定会被深藏在故乡里。
　　早从那片梦的故乡里，记忆的故乡里，它早已经无人能够阻息。
　　再见了，十年前的绿间真太郎。
　　你好啊，十年后的黑子哲也。
　　没得由来地，绿间真太郎的眼睛直视着那片夜色，却突兀地湿了眼角。
　　——那是我最亲爱的爱人。

　　致黑子哲也：
　　你是我奢望了十年有余的影子。
　　你是我这辈子都将憧憬的光。
　　你是我那最为亲爱的爱人。
　　我是绿间真太郎。
　　我来自与你同在的十年后。
　　我有一份迟到了许多年的礼物还未曾给你。
　　如今载着我满满的爱意悄然归来。
　　请用这世上最美的也是我最想听的谎言诉说答案，告诉我：
　　那片真心。
　　你已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