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爱关乎现实》小狗不再吃屎

10、两个人的孔明灯

　　三色的彩灯跟随张子琪的背影亮起，温暖的色彩撞击着张子棋孤独的背，张子棋仍旧低着头，没有给沸腾的观众席任何一个随意的回眸。范晓呆呆地望着舞台角落隐藏的那一点点黑暗，竟然兴奋不起来，心中有难以言说的心酸感。
　　“张子棋说他先走了。。。”李信点开信息放到范晓面前，恰巧，范晓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他没有说等我们吗？”范晓在包里摸索着手机。
　　“没有。。。”李信缩回手，关上手机，安静一笑，举止间无不透露着儒雅之感。
　　范晓收到的短信跟李信的一模一样，范晓有点失望，她以为自己于他本该不同，现在看来，那只是她以为，别傻了，在张子棋心里，范晓和李信一样，都只是比较亲密的朋友，仅此而已。哎真是的，到底在想什么？自己原本多么清醒冷静的人，居然会有这种恶心人的感觉。这种想法连范晓都觉得可怕、荒谬至极、不可理喻，自己与他们本就不该有多少交集，萍水相逢一场而已，不用一年，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不得不感叹，人这种矫情的生物，每每在在经历过自以为是的那种特殊呵护后，居然再也不能接受这种本该习惯的冷漠和平淡。
　　“你怎么了？”
　　范晓突然清醒，李信总能发现她的不对劲，这个男生真不错，对每个人都这么温柔体贴，范晓忍不住笑了，温柔道了句没事。李信于范晓而言，就是太阳一样的存在，无时无刻都能感受到他的光芒，他的温暖融化了范晓积郁在心中的雪。只是太阳神阿波罗一样的化身，完美无瑕，神圣不可侵犯，让人好想亲近，却又有莫名的距离感。
　　“他就是这样，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呆着，别在意。。。”李信弓着腰，双手撑着脸，他口里的他，就是张子棋了。
　　“他今天早上心情就不好，一言不发，无精打采的。”范晓靠在座位上，摆弄着手机。
　　“你对张子棋的态度一直在改变嘛！原来只会向我抱怨他的不是，现在已经去体会他的不易了。。。”李信把头转向范晓，浓密的睫毛藏不住不自然的眼神，醋意萌生的话语难以想象是出自李信的口，陈梦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看向李信，只有范晓听不出。
　　“没有啊。。。因为张子棋跟李信你还有陈梦一样，都是我在这边来之不易的朋友，所以会忍不住关心一下。。。”范晓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此刻竟然不敢直视李信的脸，仿佛做错了事一般，可是这个嘴却从美输过，一字一顿，铿锵有力，因为这话确实不假。
　　“那。。。我们也出去吧，实力唱将的功底已经见识过了，下面也没什么好看的了。”李信的笑着眯起了眼，比往日多了些可爱。
　　“好，刚好想出去透透气。。。”李信跟范晓想的一样，范晓伸了个懒腰。
　　“喂，陈梦，一起走吧。。。”范晓拍了拍陈梦的肩膀，这家伙今天好安静。
　　“不要。。。他还没出来呢。。。”陈梦紧紧抱住腿上的一大袋子零食，一副防御鬼子进村一样的紧张神态。
　　哎，女人呐，你的名字叫倔强。
　　“好吧，真拿你没办法。。。记得出来要跟我们联系，一个人不安全。”范晓见陈梦完全不理会自己，狠狠地捏了一把陈梦的包子脸，哎呀，真相一巴掌拍醒你。
　　“一脸油水。。。啧啧啧”范晓把手在陈梦身上抹了抹，一脸嫌弃。
　　“范晓！你妹的，赶快走。。。”陈梦丢了两颗糖给范晓，打发的意思。
　　“切，记得一会儿别对何凯死缠烂打的，出了事就call我们，咱分分钟拿板砖就上，是吧李信？”范晓扔了一颗糖给李信，李信慌忙接住，措手不及的样子还有点可爱呢，哎，我们这么可爱善良的李信，却没人喜欢，天理难容啊，你们都瞎了吗。
　　“很鸡婆。。。我知道啦！”陈梦大口咀嚼着干脆面，很嫌弃地瞥了范晓几眼。
　　“我去。。。心疼。。。”
　　范晓兴奋地拍了拍一下李信的肩膀，李信下意识转头。
　　“小信子，咱们溜”
　　范晓的脸与自己近乎没有距离，李信的脸开始微微发烫，不知是该感谢黑夜还是该抱怨，遮住了脸上的一切色彩。
　　“你怎么了李信，咱们该走了，挡住后排的人了。。。”范晓又轻轻戳了一下李信的左肩。
　　“偶偶偶，走，走吧。。。”李信尴尬地抚了抚额，向陈梦比划了一个电话的手势忙转身离开了。
　　尚德高中远离吵杂的市中心，绿树环绕。每当天空稍显倦意，尚德门口的马路就已经看不到多少人影了，只有街道两边的小店散发着暖暖且温馨的光，其中几家还会传出与这夜景相得益彰的乐曲。马路两旁的路灯一直消失在远处的拐角，柔和的光，不仅醉了飞蛾，也醉了路人。
　　“没想到尚德的夜景还别有一番味道啊。。。”
　　范晓和李信并肩走着，在这缓慢的夜的旋律的带动下，都不忍加快脚步。
　　“对呀。。。其实，当初刚离开X城的时候，跟你一样，这颗心，始终对这个城市有所提防。可是，每当想起爱的人在这座城市过着幸福的生活，自己便开始爱这座城了，哪怕是原来厌恶的种种，都会因为爱屋及乌，觉得它们越发美好。。。”泛黄的灯光为李信的的侧脸镶嵌了一层橘色的边。
　　“。。。爱的人？爱屋及乌。。。”范晓看了一眼李信，感觉出这话的言外之意。
　　“可不要乱想啊。。。爷爷奶奶，同学朋友都可以爱啊。。。”李信轻轻拍了拍范晓的头，就像教训淘气的小宠物，他总爱这样，谁让他高呢，范晓也习惯了，大家都是姐妹，无需斤斤计较。
　　“偶。。。”范晓低下了头，偷笑了一下。
　　“那李信有过喜欢的女生吗？”范晓的好奇劲一下溢满，稀里糊涂地问了李信敏感的问题，问的李信措手不及，差点没有招架住，脸涨得通红，幸好黑夜模糊。
　　“对我的事很好奇嘛！”李信学着范晓平实的样子，轻轻戳了一下范晓的肩膀，一个标准的花美男微笑略微不同，李信巧妙地把尴尬转移给了范晓。
　　“这个嘛！当然喽，好朋友的终身大事，我当然要关心关心了。。。”范晓捂起嘴巴得意地笑了笑，心里感叹李信居然跟自己学坏了。
　　“真是拿你没办法。。。啧啧啧”微弱的灯光，打不破这夜的寂静，可此刻的那片皎洁却激起了李信心中的圈圈涟漪。月光柔和，却柔不过李信此刻看范晓的目光，他黑色瞳孔里的人儿美好至极，这道倩影似淡淡水彩一抹，点缀了李信平淡的生活。
　　“没有。。。”李信一本正经。
　　“不信，这张脸的磁性无比强大，那些小女生肯定招架不住。。。我们班还有好多女生对你单相思着呢。。。把本大爷的风头都比下去了你，对我还不说实话，我没文化，你别骗我啊”范晓拉下脸，摇着头一脸怀疑地看着李信。
　　“哈哈，我都不知道我魅力这么大，居然影响到了范爷，好不安那。。。看来我要收敛锋芒了。。。”李信弹了一下范晓的额头，笑得合不拢嘴。
　　“嬉皮笑脸的，认真点！”范晓向后退了两步，撇着嘴揉着额头。
　　“真的没有，，，觉得还没有遇到。。。”李信把手插到口袋里，低下头，用脚踢着地下的小石块。
　　“什么时候算遇到啊，这个要自己把握的。”范晓盯着李信脚下的石块，每次跟李信在一起都有种悠闲舒适的感觉。
　　“当这里有暖暖的感觉的时候。。。”李信用手按住左边的胸膛，淡淡一笑，却很认真。
　　“暖暖的感觉？”范晓也不由地把手放在左心房，想要在记忆中搜寻一下李信说的那种暖暖的感觉。
　　“范晓你相信一见钟情吗？”李信低下了头，踩着脚下的月光。
　　“相信。。。。。。”范晓有些不解，也不知是错觉，还是月光冷淡，黄白色月光里的李信有种遥不可及的冷峻感，那平日里可以融化冰雪的笑容，在此时也被那孤单的白渲染得凄冷。
　　“我也相信，可是那种让人瞬间的心动与热血沸腾不能让人安心，我渴望那种持久的，永恒的温暖。。。”月光划过李信的眼角，触碰着他红润的唇，轻轻挑起他俊美的脸。
　　“你怎么感觉到那种温暖的？”范晓一眼不眨，想定格这刹那间的美好。
　　“它告诉我的。。。我能感觉到”李信再次捂住左心房，垂下涂上一层温润月光的睫毛。
　　“是吗？”范晓双手合十放在唇下，淡粉色的指甲盖轻轻触碰着她薄薄的下嘴唇。
　　“恩，当那种感觉来临时，我会竭力守护它，虽然不敢期盼永远，但我会为永远努力。。。”李信呵呵一笑，自觉自己的情不自禁有些过，自己也竟然有些害羞。
　　“李信真好，我想如果哪个女生错过了你，她也许会抱憾终身，这辈子都不一定能寻觅到一份这样美好的感情。”夜晚有些冷，范晓下意识地搓了搓胳膊。
　　李信没有多再说什么，心里为这样本该美好却变得沉重的话题感到不舒服，只是走上前去，顺手脱下自己的开衫外套，披在范晓身上。
　　“李信。。。”范晓有些惊愕，李信如此近，范晓可以听见他均匀的呼吸。
　　“走，我们去喝奶茶。”李信很有礼貌地没有拉范晓，只是转头示意了范晓一下，李信的祈使句没有留给范晓拒绝的机会。
　　“两杯奶绿。。。”李信跟范晓来到路边的奶茶店，橙色为主色调的奶茶店感觉很温暖，李信让范晓先进去，自己去柜台。
　　范晓打量着奶茶店墙壁上一条条的留言，祝福，玩笑，很温馨。。。
　　“以前经常会在晚上来这家店，安静却温馨。来尝尝这家店的奶绿。”李信捧着两杯热腾腾的奶茶走了过来。
　　“奶绿。。。那我就不客气了。。。”范晓捧起一杯奶茶，顿时感觉温暖极了，原本紧绷着的肌肉似乎也舒展开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茶似乎对我有种与生俱来的吸引力，很享受那种清香的味道，整个人都会感觉特别的安逸。对这款抹茶味的奶茶，我也是情有独钟。。。”李信的手指轻轻敲打着纸杯，慢慢地。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茶很适合李信，仔细想想茶就像李信一样，淡若清风。”范晓的眼神温柔下来，瞥向一处。
　　“是吗？可是茶也是苦涩的，这其中的滋味，也许只有品茶的人才能体会吧。”李信的眼神有些黯淡，这让范晓有些隐隐的不安。
　　“李信，我觉得。。。不知道怎么说。。。”范晓低下头，不知想要说些什么。
　　“怎么了？”李信试图看清范晓被头发遮住的脸，可眼前却像隔了一层薄纱，时清晰时模糊。
　　“感觉跟李信相处久了，觉得李信并不是那么美好，你的心里好像也藏着什么不想被人知道的故事。”李信愣了一下，范晓的头更低了。
　　“好像被发现了。。。确实”李信勉强一笑，心里却不觉得尴尬，有一种别人走近心底的感觉，也许可以算是知心吧。。。
　　“其实，藏在心里可能会苦，但是这些事不被人知道，也是种幸福吧。”范晓抬头瞥了李信一眼，目光里似乎在安慰。
　　“是呀，可是如果生命里真的出现了那么一个人，可以将自己的秘密向她倾诉，毫无保留，更是幸运。”李信淡淡地吸了一口奶茶。
　　“对，藏着秘密走着路，总是不踏实。尤其是那种即将被揭穿的压迫感。。。嘿嘿。今天的话题莫名其妙地被我们变得沉重了。一起喝奶茶，多幸福一事啊，对吧。”范晓大口喝着奶茶，尴尬地笑着希望打破这更尴尬的气氛，以毒攻毒。
　　“范晓，你想听我的秘密吗？”李信放下奶茶，严肃地看着范晓。
　　“这个。。。既然今天是你请客。。。那我只好。。。”范晓想着李信前面说过的话，听到这样的问题，心里一阵扑通扑通。
　　“哈哈，就不告诉你。。。”李信开怀大笑，拍了下范晓的额头。
　　“额。。。李信你也这么不正经。。。”范晓捂着额头，瞪着大眼。
　　“哈哈，跟某人学坏了呗。”
　　“算了。看你这么开心，我也算是行善了，不跟你计较了。。。”范晓狠狠地戳了李信一下，也笑了起来。
　　月光打在校门口的花坛里的鹅卵石上，晶莹剔透，这美妙的画面不要用手触摸，不要去感知它的温度，因为它也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