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家有病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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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宇杰一身黑衣在书架后面的缝隙里观察着外面的情况，绿色的应急灯发出微弱的光亮，门被吱呀的推开一条细小的缝隙，那人弯腰轻声侧身进来，摸索到存放尸体的柜子，
闫宇杰趁着那人蹲下的空档，一个箭步卡住他的脖子，把人翻在地上，胳膊肘抵住喉结，身下的人挣扎着膝盖顶在闫宇杰肚子的位置，闫宇杰的背部狠狠地磕在桌子腿上，那人刚跑出去两步就被闫宇杰抓住了脚踝，摔倒在地上，突然间灯光在跳动了几下后恢复了光亮，门外值班大爷嘟囔着：“怎么跳闸了。”的声音让人精神紧绷。
地上的人翻身起来，闫宇杰迅速堵在了门口：“卧槽…”闫宇杰仿佛突然一下就明白了相爱相杀这个词的含义。
“杰哥！…”刘佳希一副见了鬼的摸样，“哎吗…吓死我了，这是停尸房好么！您了一副让我有去无回的架势…”
“你来干嘛？”闫宇杰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一方面希望刘佳希能告诉自己一个合理的借口，另一方面又告诉自己不可以相信他。
“那你呢。”刘佳希抬头看着比自己高出不少的闫宇杰，“如果我说，我来这里的原因和你是一样的，你会信么？”
“你觉得你逃得掉么？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我会相信你？”闫宇杰把人压在桌子上，冰冷的桌面隔得刘佳希肋骨生疼。
“不管我说什么你都可以不信，同样的，你们合谋盗取死者尸体这种重要物证，你觉得说出去有人会相信你们是为了破案？还是会觉得你们在毁尸灭迹？”刘佳希痛的觉得自己的骨头快要裂掉了，摁在自己身后扭着自己手臂的手在颤抖着，“被我说中了？害怕了？你凭什么怀疑我？公报私仇？你其实喜欢我对吧，我要是你就现在做到底，最好再拍个录像，然后好威胁我。”
身下的人说得轻松，闫宇杰的手却不可抑制的颤抖，被自己压在桌子上的人看不见表情，话语中却带着厌恶，挣扎的人不经意的曾在自己腿上，闫宇杰不知道何时自己已经把一条腿挤进了身下人的腿间，趴在桌上的人后背呈现着有人的弧度。
“嗡…”刘佳希手机的震动刺激了两人的神经，“唔…”口袋里的手机被掏了出来。
“你爸爸的电话。”闫宇杰把手机扔在桌上，带着桌子一阵轻颤，传到刘佳希身上，闫宇杰把刘佳希被扭在背后两只手用一只手扣住，伏在那人身上，卡住他的脖子，把埋在桌上的脸抬起，刘佳希觉得明亮的灯光有点刺眼。
“让你爸听到他儿子被男人玩弄也没关系么？”闫宇杰第一次和刘佳希挨的那么近，近到能听见心跳，“不想的话就说实话。”
闫宇杰摁下了接听键，打开外放，电话那边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信号似乎不太好。
“爸，你先挂，一会我打…”刘佳希趁着自己嘴没被捂住赶紧说。
“佳希，爸对不起你！爸这回是活不了了，有人要杀我，有人杀我！啊！…”电话里听得到东西倒塌的声音。
闫宇杰愣了一下，身下的人身体僵硬，连挣扎都忘了。
“一定是他们！是他们！不要烧死我！我不想死！佳希，爸爸对不起你！”刘宏好像撞上了什么，手机啪的掉在地上，但通话还在继续，“爸爸现在在家，和你妈妈的遗像在一起，别来找爸爸！是我对不起你！他们一定还没走…他们看不见我死是不会走的！”
电话里的声音变得凄厉恐慌，刘佳希挣扎着：“你放开我！爸！爸！我去救你！”刘佳希突然觉得父亲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可恶，泪水不由自主的打湿了脸颊，“闫宇杰，你放开我！”
“你不能去！危险！”闫宇杰从后面抱住挣扎起来的刘佳希，电话里的声音依然继续着，“小希，离开这里！离开这里！他们不会放过你的！所有知道真相的人都得死！”
刘佳希哭嚎着挣扎着，闫宇杰肚子被手肘砸的疼痛难忍，却还是没放手。
“啊！！！我不…啊！！！”电话里的声音撕心裂肺，“好烫！！！啊！！！我不想死！！！别杀我…白正青！！！你不得好死！！！别烧死我…”声音的主人似已神志不清，只有疼痛充斥着皮肤每一寸被烧到起泡破裂萎缩发黑的部分。
头发最先着起火焰，原本带在脖子上和手指上的金属在灼烤下吸收热量烫到让下面的肥胖躯体，由皮肤渗出脂肪合组织液，肉滋滋啦啦的翻开，漂浮出烤焦的臭味。
脂肪化作的油是最好的助燃剂，变成火球的人打着滚，已经分不清方向地滚向更大的火海，烧出噼噼啪啪的声音，声带发不出任何声音，被烧焦的眼皮贴在眼球上，瞳孔还没记得扩散视网膜就收缩着从眼球上脱落，血液喷涌而出，变成了一片红色的海，仅仅几秒后就变成一片窜向天花板的火光，那是一片只有人体才能造就的明黄色的妖冶和美丽，散发着刺鼻的香味。
“闫宇杰！我恨你！你放开我！你放开！我爸…我恨你！别让我恨你！”刘佳希冲出禁锢的怀抱，跌跌撞撞的冲出楼道，闫宇杰听到电话中凄厉的哀嚎，失神的跟着刘佳希一起冲下楼，眼看着刘佳希冲上一辆警车飞奔而去。
闫宇杰拦车跟到刘佳希楼下时，已经有几辆救火车停在楼下扑灭了火势，火是从刘佳希家里开始的，刘佳希跪在被烟尘覆盖的午门外，手里扯着黄色的警戒线格外刺眼。
白彧站在白正青身旁，紧握的双拳已经没有了多少血色，白正青面色如常的听着办公桌对面站着报告任务成功的‘得力助手’，“好！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不错！”白正青颤颤巍巍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冷笑着从快下晕了的儿子面前走过，拍拍身上还有一丝红磷味道的人，“嘴要严。”
“是！”那人正色道，随即倒在了地上，白正青还是一脸长者的表情，“只有死人是不会说话的。”擦了擦手里装了高浓度杜冷丁的针管。
身后的白彧已经吓得瘫在地上，白正青走回位置，经过白彧身边时，拐杖狠狠戳在白彧的脸上，一口吐沫吐在地上：“废物。”
正坐好拿起内线电话：“小艾啊…交给你办的事怎么样了？好，好！”
白彧，眼里充满了血丝和恐慌：“你…你个杀人凶手！”白彧就那么跪坐在地上，一点点挪向门口，“我要…我要去告发你！你都多逍遥了二十年了！我受不了了！”
“白彧，我的好儿子！”白正青的声音听起来就像一个慈爱的老者，“妨碍我，你也得死，我能为你杀一个人，也能为了自己，杀了你。”
白彧惊恐的看着这个原本还算慈爱的父亲，夺门而出。
程安然默默看着被子里把自己裹得就一张嘴和两只手漏在外面，坐在沙发上吃的不亦乐乎的云朗，狗腿的问：“黄世仁，您吃饱了么？”
“唔…你…你才是黄，黄世仁…恩，好吃，我番茄酱呢？”云朗手摸索着面前的吃的，被挡住眼睛还真是麻烦。
“你也知道我是黄世仁啊！有我这种花了钱连鸡骨头都没得啃的的黄世仁么！”程安然把爪子伸向还剩不到一半的食物。
“啪，”一巴掌狠狠打在了手背上，程安然看着自己还离得八丈远的手，“找不到番茄酱打人还挺准！小鬼，我饿！”
“我觉得…唔…水！水…呃…噎着了…”程安然赶紧倒了饮料，递到小鬼手里，小鬼一边灌着饮料，一边用手拍着被子里裹着的瘦弱身躯，被噎到的小鬼仅露出来的下半张脸憋得红红的，嘴唇上挂着晶莹的水滴，看起来很美味，“我刚才突然觉得，我的私人所有物收到了威胁，当然打得准！”
小鬼把噎在嗓子里的东西顺下去，嘴上便开始不依不饶：“谁让你偷看我！这点补偿怎么能弥补我心灵的创伤！现在开始我是债主！”
“行行行，你是，你是，我以后给您捏腰捶腿洗衣叠被暖床…”程安然突然觉得画风不太对，赶紧住口。
“好啊~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剩下的吃的归你了。”小鬼大方的把应该还够程安然勉强吃饱的食物推到了桌子的另一边，长长吐了一口气，“撑死我了…不行了…”
“得嘞，我这就当捡狗剩了。”程安然打开尚有余温的汉堡，大大咬了一口。
云朗美了半天，才发现不对劲，把盖在头上的被子一掀，红红的小脸蒙着一层薄汗：“你才是小狗，小狗吃我剩下的！”
“好好，你说什么是什么。”程安然吃得高兴，管谁是小狗呢。
云朗裹着被子站起来，边往程安然那屋走边说：“我在你那屋找到了纸和笔，一会我画几件衣服，你在阳台上念着我的名字烧给我，这样我就…”
程安然本来也没怎么听进去，听见那鬼不说了，回答道：“我听着呢，烧烧烧…你先画我先吃。”
等了半晌没听见回答，程安然回头一看，才发现裹着被子的小鬼倒在地上，本来就没啥重量，裹上被子倒下更听不见了。
程安然放下手里的东西，嘴里的东西也没来得及咽下：“喂，你怎么了！喂！”程安然下意识用手去探云朗的鼻息，才想起来这货已经死了，那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肯定也没用了。
程安然把小鬼抱进卧室，放在床上，除了冰冷几乎没有其他感觉，冷的触感让程安然心惊，‘孔陵…孔陵一定知道怎么了。’
程安然慌乱的摸出手机和卡片，电话刚通就听孔陵说：“你不用说，我知道他昏过去了，没啥大事，他死之前牵姻缘线的人死了，我现在用纸鹤给你把药送过去你到阳台上拿。”
程安然赶紧到阳台上打开窗户，才发现一只…带翅膀的‘老北京布鞋’出现在窗口：“这是…鹤？”
“爱要不要，没你挑的份！他不严重，投胎了的人前辈子牵红线的人死了，还会反映在生病或者磕碰上呢，更何况他没任何法力，阴气又重。”孔陵说：“不是，你着急啥呀。”
“赶紧告诉我怎么用，”程安然从‘老北京布鞋’里拿出塑料袋包着的一粒药，完全没听见孔陵说什么。
“拿有人气的东西化开，喂给他。”
“啥叫有人气…”
“口水，血…其他你自己知道。”
“嚓…你这够有职业道德的。”
“恩…不打扰你了。”
程安然把另一侧变成盲音的手机扔在床头，才反应过来那个死之前的姻缘，男的女的？断了好！程安然没有思考就把药放进了嘴里，瞬间化开在舌尖，蔓延着一种暖暖的苦味。
程安然把小鬼半抱起来，让药更容易被咽下，把嘴唇贴在了云朗冰凉的唇上。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家有病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