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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1.14
（以下内容为赤司第二人格叙述，穿越前。）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飞机受气流影响，在穿越云层过程中遇有重度颠簸，请您不要害怕，在座位上坐好并确认安全带已经扣好……”
我在猛烈的震动和广播提示音中睁开了双眼。
面前的屏幕上显示着离目的地所剩的距离，飞机上提供的耳机夹得耳朵生疼，显然赤司是听着音乐睡着了，现在歌单已经演奏完最后一首，不知道这种状态持续了多久，只感觉到脖子很酸。
赤司仍在沉睡，所以我醒了过来。
看了一下手机，显示时间是凌晨三点。
眼前的折叠桌上放着日程本，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明明还是高中生，但每天的安排并不比上班族少。这次是在暑假期间坐飞机去美国，明天开始有2所学校的体验授课在等着他，一个星期之内有7所，分布在美国各各大城市。没有时间观光和玩耍，像是赤司的每一个暑假。
这将是繁忙到令人窒息的一周。
毕业后，他将背井离乡离开日本，来到美国读大学。
当然，是父亲的安排。
花钱把自己最亲近的人送走，对于我来说是一件讽刺的事情，我可以对此一笑而过，甚至觉得对方愚蠢且幼稚，但对赤司来说这便又是一次巨大的打击。
努力地把所有事情做到最好，想要证明自己的存在是有意义的，得到的却是父亲一次又一次的拒绝。我记得那天父亲对他说毕业之后要给他送到美国读书的时候，他是有多失落。
但是他只是低着头，咬咬嘴唇，回答了一句“我知道了。”
父亲的话是绝对的，不可忤逆的。
当晚，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打开英文教材。
盯着同一个英文单词看了三十分钟。
Pathetic.
可怜的，可悲的，令人怜惜的。
“你还好吗？”
我知道这是明知故问，但是依然在面前的记事本里这样写道。
那是属于我们二人的记事本，写过多少本我已经不记得了，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读着过去的对话回忆是我忘记现实的最快乐的时光，至于未来，我不敢想。
“不好。”
隔了许久，简短两个字的回答。
我当然知道。
“我知道你的痛苦和孤独……你的一切。但你要了解，我一直都在你身边。我相信自己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你，你并没有错，错的是命运的安排，所以别再难过了好吗。”
我坦诚地写道。
“你知道吗，有时候我希望你能在我面前，像是朋友一样说话。”
赤司写字的手顿了顿，继续道：“我知道这是在痴人说梦，但如果可以那样的话该有多好。”
“我又何尝不是呢。”
我只能苦笑，我可以确定赤司只是想要一个可以在他面前卸下伪装的朋友，但是我想要的更多，每当想到这些，我都会感到被现实压抑到无法呼吸，但是赤司不知道。
“也许如果不是我在你的身体里，你并不会对我敞开心扉吧。”
这是我麻醉自己的唯一借口。
“也对。”
像往常一样，我把赤司记忆里的这一页撕掉，吃进自己的肚子里，吞掉一切悲伤，所以如果现在有人问赤司他和父亲的关系，他只会记得自己的父亲因为工作忙碌，不太有时间照看自己，不会想起来更多的细节了。
当晚，我做了一个梦，梦里赤司坐在我的对面，我们在下将棋，没有人说一句话，时间仿佛被凝固住，但是却又那么自然。我知道他，他知道我，不需要任何语言，我也拥有一个真实的身体，虽然我看不到自己的脸，但都无所谓了。
在梦里，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
但睁开双眼，我依然只是躺在赤司的身体里。
所以那是一个噩梦。
赤司或许有初中曾经的队友，高中的朋友，而我只要有赤司在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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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上日程本，从从过去的悲伤记忆中逃离出来，还没来得及解锁手机屏幕，飞机便又开始了猛烈的震动。
到现在我已记不清坐过多少次飞机，但经历如此强烈的气流颠簸却是第一次。
飞机猛烈下降，整个人像是坐过山车一样失重，右边座位的女士的咖啡洒了出来，我感到强烈的心悸，虽然知道这是失重的自然反应，但如此反复三四次后，我不得不开始胡思乱想。
如果飞机失事了，我拿什么保护赤司？
右边座位上中年女士突然拉住了我的手，把我拉回了现实。
“不好意思，但是我真的……很害怕。”
她用英文对我说。
以往的我并不会理会任何人脆弱的心理，除了赤司。
但这次我并没有甩开对方的手。
我反握住她的手，用英语对她说“不会有问题的。”
这句话是在对她说，对自己说，也是在对赤司说。
这次的气流颠簸居然长达二十分钟之久，好在最后飞机恢复了平缓的飞行。和赤司作伴的几年内大大小小的伤也受过，但从未有过对生命的担忧。
女士对自己的失态向我表示抱歉以及感谢，我刚想要回答，但突然觉得好累。
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我知道是被赤司所取代了。
因为在我醒来后，日程本上写着“我听对面的女士说了刚才气流的事情，不知道你是否害怕，谢谢你替我承担那些。”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