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蝶归来》西城月

2、自杀2

　　徐特不是什么圣人，见人被救过来了，转身就走。穿过护士站，还没走到楼梯口，徐特就被小护士叫住，“那个，那个人，106床的家属！楼梯口！106床的家属！楼梯口的帅哥！楼梯口的……”“您叫我？”“对的对的，不好意思，106床的费用……您好像还没交！”“可我不认识她，我只是救了她而已。”笑话，徐特虽然不缺这个钱，可是却从来不把钱花在不相干的人身上，何况还是个要自杀的笨蛋！
　　“可是，先生，是这样的，我们没有办法证明您和这个病人没有关系……”
　　“病人已经醒了，你们可以去问她。要不，我们一起去？”徐特好脾气的征询有点儿无措的护士。
　　“那……好吧！”

　　结果当然如徐特所料，然后回家，换衣服，上班。徐特，年方30，未婚，市中心医院的外科大夫，主治心脏。23岁那年，H大毕业以后，直接应聘到市中心医院，还好命的被录用，跟着主任医师操刀过几个大型手术，工作能力不错，几个主任提起，都是赞不绝口。至于为人，一众护士和同事口中，你就能听到一个这样的徐特。
　　“徐特这人，好是好，就感觉这人好假，对谁都一样的好！”
　　“好什么好，我和他一起吃过几次饭，饭后，他直接对服务员说AA，我出去吃饭，就没遇见过这样的男人！”
　　“人长的帅啊！”
　　“长得帅有什么了不起！长得再帅，也不能到处留情！明知道自己长的帅，就应该注意点！”
　　“不说这个，我还觉得他有点冷血！上次有个老奶奶挂他的号，在门诊室里他直接对老奶奶说，你这病，我们治不了，您请回吧！我当时就在外面叫号。”
　　“是的是的，上个月是有个老奶奶专门来我们这问如何挂徐特的号！”
　　“嗯，那个老奶奶穿的衣服不太好……”
　　“不会是因为这个吧，徐医生以前不也给交不起前的病人捐过款的嘛！”
　　“那到底是为什么呀？”
　　“谁知道呢……”
　　以上是女同事的评价，我们再听听男同事的。
　　“徐特，你也太没有竞争心了吧，上次青年医师奖你不申请，这次竞选副主任你还是这么不上心！”
　　“你不会是家财万惯，名利与你而言不值一提吧！”
　　“你小子仗着这一张脸，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啊！”
　　无论是什么样的言论，徐特听到了都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众人更加好奇，私下对他的议论也就更多。

　　日子依然这样过去。这一天，还是早晨，还是晨跑，还是至后山枫叶谷，还是抬头远眺红枫那么一下。徐特又看见一名身著白裙的女子在枫林中。因着上一星期救了个自杀者，这会儿，徐特停了脚步，观察着那名女子，并向枫林走去。穿白衣的女人手里抱着个小木盒子，向枫林外边缘靠近。枫林内边缘是条石子路，外边缘就是山谷，俗称的爱情谷。爱情谷是因地壳断裂形成的，虽不是一线天格局，但也是山坡陡峭，岩石锋利，再加上岩石间的荆棘，人掉下去十有八九还是会没命的。
　　依徐特的判断，这又是一个自杀者。他悄悄地靠过去，在那女人距离枫林边的岩石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迅速的抱住那人的腰，向后倒了下来。徐特顺势一滚，防止自己成了人肉垫子，把两个人迅速分开。待徐特把人扶起来，站定。他一阵惊呼：“怎么又是你！？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死，也不考虑考虑救你的人的感受！这才一个星期，同一个地点，同一个时间，你自杀两次，好巧不巧的被我撞见两次，然后又被我救了两次！你说，你对得起我么？”
　　这个女人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转身走。徐特急走两步，赶上她，边走边问：“不说你对得起对不起我，最起码你得说句话啊。”这个女人匆匆走下山去。徐特感觉莫名其妙的，不再追赶。

　　没到上班的时间，徐特就知道了关于这个女人自杀的原因。早餐的时候，早间新闻播报了一则消息：“据记者追踪调查报告，两星期前因不明原因而坠崖死亡的车主赵某某尸体和车辆残骸还未找到。其未婚妻李某某因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于上星期在西山枫林谷自杀未遂……”电视画面上还放出了未婚妻李某某的照片。徐特一眼就认出了李某某正是自己久了两次的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