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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乐园大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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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谭笑被沈曾谙捉到现行以后,不知沈曾谙到底对她做了些什么。至那天后就没看她再做过照片生意,从不离手的相机也不知去向,总是唉声叹气,没精打采,像是奄奄一息的白菜,每天软塌塌的挂在课桌上。
虽然很同情谭笑这番可怜摸样,但是我在道义上支持沈曾谙的做法,这样一来,我也从谭笑的话唠中解放出来,可以好好地看看书。想要改变过去,先要把成绩从谷底里拯救出来,虽说我多读了几年的书,但以前完全没有认真学习过,现在不努力不行。
“离开了相机的我的双手啊,你们存在的意义何在啊!没有相机的时间啊,你们的流动已经没有意义了啊!”
谭笑看我对她毫不在意,终于忍不住歌剧女主上身的咏叹调哀嚎起来,看来沈曾谙没收了她的相机吧。
“那用来背单词好了,快要期末考了,好好复习吧。”
谭笑更加郁闷起来,伏在课桌上哼哼。
“我可不想被最后一名的人这么说,说起来,你最近和换了一个人似的,上课的时候眼睛都在发光,这么努力是想升仙啊?”
只是不想在浪费一次我的青春罢了。虽然拼命读书可能也是浪费青春的一种,但总比用青春补觉来的有意义一些,这些我早些怎么就没想通呢。
“你怎么知道的,我天天梦想着升仙变财神呢。”
真不可思议,如果没有重生,我和谭笑是不会这么亲近的,那时候的我们虽然是同桌,但是两年以来,说过最多的话也只不过是“请让一下”。
我,大概已经不想回去了。
到家时没有像平常一样看到悠哉窝在沙发上的大肥大爷,茶几上压着一张字条和一些零钱,上面是我妈留的字,说是和甘叔叔去吃饭了。
真是见色忘女,我在心中默默地翻个白眼,以谴责他们对灯泡如此明显的抛弃行为。认命的收起零钱,带上钥匙,准备去‘乐园’找大肥。
大肥自从来我家后,有时会自己跑出门,不过每一次都能在‘乐园’找到它,我想它可能对自己原来待了许久的巷子还不能割舍吧。
轻车熟路的走到巷子口,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巷子里传来。
“末夏,最近怎么经常见不到你?去哪了啊?”
那声音很温柔,有些熟悉,我偷偷的探头,见着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人。
沈曾谙。
他半蹲在那里,干净的衬衣和脏兮兮的巷子形成强烈对比,垂着的漂亮眼眸泛着温柔的光,指节分明的手在一只长得极像大肥的虎斑猫身上轻轻的抚摸着。
等等,什么极像啊,那猫屁股后面缺着一块毛,这沈曾谙口中的末夏不就是我们家的大肥吗?
这大爷一脸服从的任沈曾谙上下其手,嘴上不停地在一堆鱼干中嗫嚅着。亏我这么巴巴的来找你,这会新名字都有了。真是立场不坚定啊,一点鱼干就能把你收买了。
“喵嗷”
似乎是感受到我心中的怨愤之气,大肥抬起头见着我,几步跑到我脚边,亲热的撒着娇蹭我的腿。
哼,只有这时候才会撒娇。
虽然条件反射的想要逃跑,但转身就走也太没礼貌了,我蹲下身子抱起大肥,硬着头皮冲沈曾谙笑笑。
沈曾谙看到我一开始有几分吃惊,但不一会就笑开来了,眉眼弯弯,甚是可爱。
“是你啊。”
看他笑得这么开心就知道他这下想到的不是我竖起中指的样子就是我那篇狗屁不通的作文,我尴尬的继续笑而不语心里嚎叫着让我走吧。
“之前是你在喂它吗?”
被提到的主角往我怀里缩了缩。
“恩……啊……是啊,他现在住在我家……”
“他有家了就好。”他走近几步,伸出手在大肥身上轻轻顺毛,神情很是温柔,看得我有几分恍惚。他靠的这样近,我可以很清楚的看见他睫毛轻轻的抖动着,就像在露水上的黑蝴蝶一样,扑扇扑扇着展翅欲飞。“被你抢先了一步啊。”
熊叮啊熊叮,人家可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啊,你这样心神荡漾真是……太丢脸了。
“那它现在叫什么?”
“恩……唔……啊……它现在叫大肥……”真是抱歉啊,给你家末夏起了个糟糕的名字。
“大肥?好名字,它确实太胖了。”他抬起头又笑开了,漂亮的五官在我面前太过清楚,我立马惊弓之鸟一般的退了几步。
沈曾谙也就楞在了那里。
糟糕糟糕,一直不能忘怀那件事情,自从重生后见到沈曾谙就像老鼠见着猫一样。这么明显的动作好像在说我讨厌他一样。
果然,沈曾谙不再笑了,嘴巴微微抿了起来,疑惑的看着我。
“我之前就想问了,你很怕我吗?我对你做过什么吗?”
他还只是个孩子,遇到这种莫名其妙的嫌弃自然不甘心。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不能说再过一年你会成为我的噩梦吧?我和沈曾谙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尴尬万分的傻站着。
见我一直不说话,沈曾谙眸子沉了沉,似乎有些生气,偏开头大步离开了。
大肥安静的在我的怀里叫唤了几声,我如梦初醒的从呆立中回过神来。
其实这下子,他连我的名字还不知道呢。重生前我们居然曾经在同一个巷子里喂过同一只猫,却从来不曾遇到,这难道不是一种命中注定吗,我和沈曾谙命中注定是不可能的。
想起来,在我一心一意喜欢沈曾谙的时候,即使在他回家路上蹲点都不一定能见着,在我决心不要喜欢上沈曾谙以后反而经常能遇见他。
老天爷,你行不行换个人耍,老耍我一个人你不腻味我都腻味了。
我想沈曾谙大概讨厌我了吧,我也可以安心了,只要顺利挺过那件事,我的生活和沈曾谙再不会有交集,平平稳稳。
只是,为什么,心里有点说不出的失落呢?就好像中了一张五百万的彩票,却因为害怕被人劫财而亲手撕掉一样。如果,现在重新开始,我和沈曾谙有没有可能再接近一点?有没可能成为朋友呢?有没有可能改变那件事的轨迹呢?
走出巷子口,对面商店街橱窗的玻璃映出我臃肿的身躯,我自嘲的笑笑。
“不自量力。”我看到橱窗上映出的女孩嘴唇开合的这么说着,面无表情,大肥好似听懂般的蹭了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