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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第 9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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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92.
我没回答木暮,而是继续重复了一遍我的问题。木暮掏出手机回答了我南烈的号码,我也掏出手机,发现木暮告诉我的和存储在手机里的是同一个号码。
“就是这个号码啦,我也知道!可是该死的打不通!”
手机发出了低电报警,我连忙去想充电器被我放在了哪里——真是的,充电器也在我的车里,而我今天中午直接开着木暮的车回来,我的车还停在木暮结婚的那个酒店!
真是可恶!我掩住脸,想起早上居然睡过了头,现在手机又没有电,这真是藤真健司出生以来最倒霉的一天了!
“藤真?”
木暮的呼唤声拉回了我的神志,我才发现他盯着我看已经好久。半晌他拿出手机,按下了几个按键。我无心在意木暮打电话给谁,我只想知道南烈为什么那么坚决地拒绝我。
“南烈吗,我是木暮。来我和三井的新房坐一下啊,我做披萨给你们吃?喔是的啊,我和藤真君都在这里,你也过来吧?什么,你要回大阪,那没关系,现在我就给你们做!啊,你说什么,你已经在高速上了?那好吧。”
听着木暮有些怅然地挂断电话,我转过身去不想被木暮看出我的表情。南烈听到我的名字就说自己在高速上,他一定是故意的!
“那,藤真,我现在给你做点吃的,寿司好不好?你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这是不行的!”
“哦。”我拽过木暮沙发的抱枕把它抱在怀里。摸了摸肚子,好像的确有点饿。但是却觉得,嘴里满满的都是苦味。木暮欲言又止,担忧地看了我两眼,转身进了厨房。我缓缓地走向沙发,直接躺了上去。摸到遥控器,我放大了电视的音量。换了好几个台都没有发现什么吸引我的节目,这让我觉得很不开心。
把遥控器扔到一边,我继续搂着抱枕,把身体蜷缩在了一起。
还是觉得嘴巴里苦苦的!
……
这一次神奈川之行就这样无功而返。我抄下了木暮家的地址,回到了东京我和花形的家。三井和木暮都很舍不得我,而且为南烈没能到访而感到遗憾。我也表示我一定会再来造访,这才一身疲惫地上了路。
回家后我感觉自己像是得了怪病,终日头脑昏沉、情绪低落。花形很快看出了我的不对劲,他提议我去看看医生。
“没关系,就是开车太累了。”我不太习惯花形抚摸我的手,但我没有躲开,我已经没有什么心情和精力用在这些事情上了。
“我该跟铃木学长说一声的,下次这样的工作就不要派你去了。这一个星期你一定天天在外面跑,看到你累成这样我真的好心疼啊!铃木学长总是这个样子,自己没有什么太大的魄力和能力,就把什么都交给你,这太过分了!”
花形紧皱的眉毛和疼惜的眼神让我不由得心虚起来,我连忙拉住花形。
“算了,这也是我自己同意了的。以后我会斟酌,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花形把一份寿司放在了我的面前,可我一点都不想吃。我的脑海中又想起那天晚上南烈居然报警,和他听到我的名字就拒绝了木暮这件事。每每想到这里,我的心就万分受伤。那个电话我再也没有打通过,我的自尊也不允许我向三井和木暮打探南烈的消息。
我还是拿起一片寿司吃了起来——那熟悉的味道立刻占满了我的口腔。环视着这个家的所有一切,我的目光最后又落回花形的温柔表情上。我伸出手抚摸他的脸,他担忧的表情让我觉得窝心,可心头的疲惫还是挥之不去。
这到底是我选择的生活,花形还需要我的照顾和陪伴,我想我只能选择走下去。
这头脑昏沉和心累的毛病,大概再休息几天就会好了吧。
……
煎熬了一个多月,这一天我还是拿起电话拨通了木暮的号码,我心头疲惫的毛病一直都没有康复,我想我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我简单地询问了他和三井的状况,然后直接切入正题。
“你说的是我们婚礼的摄影师吗,我和她不是很熟哎,但她很热情,还给我留下一个电话。”
如愿从木暮的手里拿到了夏目花绫的电话,我即将按下按键的手却停住了,为什么一定要去问她的电话呢?可一想到关于南烈的线索就这么中断了,我还是硬着头皮拨了出去。
“喔,是藤真啊,好久不见啊!”电话那头传来的女声依然清脆动听,让我想起了可爱的黄鹂,无论心情多糟,这个女孩子总会给我一种美好的感觉:“那天晚上你追上他了没有哎!”
“追上了,但是……”我正在发愁如何对她开口,她却直接挑起了话题,让我松了一口气。我把事情的大概告诉了她,并且对她说我失去了和南烈的联系。说着说着,我感觉自己好像找到了一根浮木。
“哈,南哥就这样拒绝了你?哇,他好酷哦,我觉得我更喜欢他了!”
我在电话的那头翻了一个大白眼,胸口的闷痛又增加了三分。我不断地腹诽自己,为什么要把这么丢脸的事告诉一个外人,还不如去表演胸口碎大石呢!
花绫的笑声消失了。她在电话那头沉吟了一会,半晌才开了口,依然是一贯的坦荡:“好吧,藤真,我决定帮你。但你不要告诉南烈是我在偷偷地帮你,不然……”
“我懂!”我连忙接过话茬,生怕她反悔,先前胸口压上的一块石板也莫名的消失了。
气氛又变得微妙起来,我们都停顿了半晌。后来,我问出了一直藏在心里的疑问:“你也喜欢他吧,那你为什么还要帮我?”
“嗯……因为希望他过得幸福啊!”女孩子在电话那头认真地回答。听到她笃定的语气,我的心脏无可救药地抽痛起来。
南烈啊南烈,在你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如此坚决地拒绝我,为什么!
……
虽然心情比较低落,但是我不得不去工作,我知道,如果我长期都处于萎靡状态,花形一定会担心,哦不,是起疑心的。
还好他没有要求铃木学长减轻我的工作量,因为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握住方向盘的左手微微用力,我伸出右手按了按太阳穴。这种心口发闷的感觉让我很不舒服,我想了好多办法都无济于事,于是只能放任自流了。
回到东京以后我和夏目花绫断断续续地保持着联系,她会告诉我一些南烈的近况,而我从起初的关注到了现在的麻木。听到花绫对我说南烈又要召开发表会,并且有一部小说还有被改编成电影剧本的可能,我知道我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远。
我忍住不去在网上搜索他的信息,忍住不去询问他的近况,努力地告诉自己,我选择的人是花形。
那个让我心痛的人,是我早就已经放弃了的,也许他根本就没有在我的生命里出现过,一切只是我的臆想而已,因为在我的世界里,只有花形。
我转过头重新凝望我的世界。我看到花形在厨房做饭时认真而温柔的侧脸,我知道我绝不能让他伤心失望。而这个世界中的所有一切,一砖一瓦,一花一木,它们都静静地望着我,望着这个曾经对花形许下承诺的我。
田园风格的墙纸,是花形亲自选的,当时在选择的时候我还嘲笑他,一个大男人居然还喜欢这些可爱的暖色小花。而他当时的回答是,它们看上去那么可爱,这样我和健司的家才会更温馨啊。
花架上有一丛我们浪漫的梦,那些生机勃勃的植物被花形悉心照料,却从未开花。尤其是那盆放得最高的吊兰,刚买回时叶子才寸把长,现在都快落到地面了。
客厅墙上挂起的我们的合照,是我亲手装裱的,用以庆祝我们的三周年;平生第一次装裱照片,还割破了手,这种痛觉直到现在还记得。
卧室里面放着一张算不上大但是很舒适的床,那是我好奇为什么不买一张大一点的床,花形我的鼻尖上戳了一下,他笑着说他喜欢两个人挤在一起亲密无间的感觉。
书房是一整面墙的书柜,里面是好多好多的花形和我的书,彼此穿插交错,现在大概也分不清哪些是谁的了;书柜旁边的书桌上放着老式电话和一台装饰用的留声机,习惯简约风格的我笑花形居然还喜欢这种老旧的东西,但他却从我的身后环住我说,复古的它们在漫长岁月中,一定见证了很多人的幸福,他希望它们,也可以一起见证我们的幸福。
而它们也冷冷地望着我,这目光让我彻骨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