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花藤）我的十年》暮冰朝雪

84、第 84 章

　　Chapter83.（正文藤真篇）

　　时间瞬间穿越到了，五年之后。

　　现在是下班时间，我收拾好了东西，就急急忙忙往菜市场赶，一会儿花形就要下课了，在他到家之前我要给他做好饭。

　　最近他的项目很多，我不想他再因为其他的事情不开心。

　　时间如同指间沙转瞬即逝，我已经无暇回顾过去，只想踏实地把握现在的日子。过去的事情如芒针刺入我心，痛觉如此真实，而又轻似飞花无从触摸，比喻为梦境最合适不过。

　　从那天晚上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南烈。他之前对我说想去一个浪漫而安静的地方写小说，想必现在已经找到了吧。我没有再联系他，也没有打听过和他有关的一切。那个夜晚的情形已经深深地刻入了我的骨髓之中，甚至将我钉在原地不能动弹，我只希望在我全身细胞随着时间老化的时候，根植入我最深处的一些东西可以约略抹去。

　　我现在与花形生活在一起——我们变成了一对名副其实的恋人。

　　那天凌晨我奔到他的宿舍前去见他，我落魄的样子和飘零的神色让他分外怜惜，之后他吻了那个快要抖碎身体的我。我寄住在他的宿舍，似乎顺理成章地，我们搬出了宿舍租了房子生活在一起。然后直到今天，我们都是一对完美的恋人。

　　当他问起那个晚上，我只对他说那天我遭到了抢劫，然后与南烈绝了交。两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但是花形也很体贴地没有再问。

　　从此我们之间再也没有南烈，他像水气一样蒸发在我们中间。

　　现在花形在东京大学念博士，而我依然在铃木学长的公司任职。在我们的奋力拼搏下，公司的业绩一直稳步上升，我们的生活条件也变得越来越好。在生活上，由于花形平时课业十分繁忙，我就承担了大部分的家务。但花形一直十分体贴我，只要他没有课业，就会回家陪我或者一起做家务。

　　这样的生活，很完美不是吗？我应该没有什么所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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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过小贩递来的鸡蛋，这是今天需要买的最后一种食材。我小心翼翼地拎着袋子准备回到我们的家，正在想哪条路会比较近，口袋里的手机却突兀地响了起来。

　　“喂，妈妈，是你啊？”我不自觉地皱了下眉，这个时候妈妈给我来电话，还真的觉得很不方便呢。

　　“健司啊，只有一个多月就快到圣诞节，你和花形回家看看吧！我和你爸前几天还在说，实在有些想念花形了啊！对了，把南烈也叫上，妈妈好久都没看到他了。”

　　“妈，我知道啦！现在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怎么那么着急嘛！”

　　电话那头的声音显然已经有些不满意：“一个月时间很快的，妈把你生下来不也是二十多年一晃就过去了嘛！这一年你别想糊弄我，早点回家，别总给人家花形添麻烦！还有，如果有喜欢的女孩子，也要带回来给妈妈看看，听到了没有！”

　　在老太太的软硬兼施下，我挂断了电话，想到圣诞节的车票就觉得略无奈。而且近年来每一次回家，老爷子和老太太都会针对我的终身大事对我实行惨无人道的施压。

　　不过我还没打算马上对爸妈讲我出柜的事，把另一只手放进裤兜里的我这样想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和花形还没有走到那一步。

　　反正我今年才二十七岁，还年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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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形进屋的时候我还在做饭，他马上来厨房帮我的忙。

　　“亲爱的，怎么啦？”发现他的衬衫上有一道难看的痕迹，像是沾上了什么东西一样。

　　花形伸出湿湿的手在我的脸上揉了揉说：“没关系，是今天做实验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的，一会吃完饭了，还要去学校帮教授做点事情，现在就不换了。”

　　我点点头，完成了手里的活后把菜放到了菜板上：“什么时候去，着急吗？最近很忙啊，亲爱的晚上要多吃点。”

　　“嗯。”花形温柔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我看不到他的动作但是能感觉得到他今天心情还不错：“辛苦健司啦，其实最近就是在担心奖学金的问题，名额有限，还需要教授推选。如果这一次赶不上的话，只能再等一年了。”

　　而我自然对花形的努力十分心疼，本想说“在乎那点奖学金干什么，老子有的是钱养你”，结果后来还是硬生生地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之后我问了花形大概要什么时候回家，花形说他大概会回来的比较晚让我不要等他。

　　虽然他这样说，但我每一次都会在沙发上等他，我知道这是我必须要做的，这会让他感到温暖。

　　我们就这样在一问一答中结束了今天的晚饭，晚饭之后花形重新回了学校。在走之前他充满歉意地在我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而我觉得并没什么，这些家务我已经做习惯了。

　　整理好碗筷，我锁好门下楼跑步，最近公司要和其他公司打篮球赛，而我报了名参加。

　　相比较东京大学，我还是更喜欢深泽体育大学的玩球气氛。在这个校园里，很晚都有人练球，而且体育设施也相当齐全。我们的家到此有一段距离，但我更喜欢跑步去那里，练习一会后坐公交车离开。

　　我沿着自行车道，一路保持小跑。沿路上都是挤着满满乘客的公交车和着急回家的小轿车，我的闲适心境似乎与它们格格不入。

　　过了好一会儿才来到深泽体育大学，看着那熟悉的校门，我擦了擦额头的汗。大学时代我经常和南烈在无事的时候来这里一对一，也经常和其他大学打联谊赛，这里留下了我太多的青春和汗水。

　　到底时光飞逝，那是一个从不等人的东西——从那些正在往篮筐里扔球的年轻家伙的脸上我就可以看到，我和他们已经处于完全不同的年代。虽然同样有着可以称得上青春的躯体，但是他们的脸上是那种我再也找不回的细腻和单纯。

　　我又想起了南烈，想起他的同时，额头的伤疤好像又隐隐作痛起来……我用力挥了一下手，想要把那些深藏内心的东西，随着我的动作一起甩给空气，可是手背传来的人类的触感，让我转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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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自己的一时鲁莽，我有些不好意思，我连忙对身后的人道歉。

　　“藤真，是你。”

　　波澜不惊的表情，和多年不见的偶遇，有着强烈的违和感。

　　“是你……”

　　我努力地搜索着脑海中有限的名字——他的脸，比名字更让我记忆深刻。那个少年时代经常挡住我去路的古铜色皮肤、肌肉健硕的男人，在这里和我相遇。

　　牧绅一。

　　我对他打了个招呼，他的面无表情让我意外到不知道应该怎样和他寒暄。当年也没那么熟悉，我正打算转过身去塑胶跑道再慢跑两圈，身后的人直接对我提出了邀请。

　　“藤真，有没有兴趣陪我喝杯茶？”

　　本来不想答应面前这个人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因为此刻的心情，我居然同意和他走这一遭。他带我走进了附近的水吧，为我要了一杯柳橙汁。在他把好大一杯柳橙汁放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好像突然回到了高中二年级全国大赛之前的那个夏天。那一年我为了花形只身一人去了大阪，而南烈就是这样把一大杯柳橙汁放在了我的面前。

　　那些和他一起走过的曾经，恍如昨日。

　　“藤真，你怎么了？”

　　我再次对面前的这个家伙道歉，今晚我觉得自己实在有些失常。我抬起头看阿牧，此刻我觉得有点疲惫，阿牧微笑了一下，他的表情让我知道他并没有介意。

　　“看到了我，回忆起了从前？”无论何时，我都觉得阿牧的笑容里，有着一丝我不了解的意味深长。

　　我点点头，似乎已经有很久一段时间，过去的记忆没有重现。我不知道是阿牧的深沉，还是那杯柳橙汁的原因，让我不断想起南烈。事实上，在这五年之间，我可以在路过书店的时候就看到有着南烈名字的新书海报，也在路过学校的时候听到过这个新秀小说家的名字，那时的我通常都会若无其事地走过，好像他与我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