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剑三]集火那朵万花》riverqueen

4、第四章

　　等莫寒再醒来的时候，隔着轻罗帐，她看到了垂在帐子四角的香囊，绣得极用心，且是新换上的，又看看屋内空空，只有几样必要的家具，并无多少摆设，心里便有了计较，大抵这家人是在此暂住的，这房间原也是给个女孩儿住的吧？

　　这般想着，她就整了整衣服，撩起帘子，就跳下床来，赤着脚就去到门后，悄悄儿地把门开，探出头去看，恰看到了一个约莫二十许的青年男子扶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在上台阶。他们看到莫寒从门后探头的一幕，不由得笑了，男子身后还转出一个看着八、九岁的小姑娘，也是笑个不停。

　　莫寒脸上一红，却也不扭捏，上前行礼道：“儿谢过两位活命之恩了。”

　　那女孩儿未待她弯下腰，就上前卧着莫寒的手，笑道：“你到底醒了。”

　　莫寒说道：“我可是占了你的房间？真是抱歉。”

　　“无妨的，我去舅舅屋里挤着就可以了。”

　　莫寒有些好奇地看向那小青年，看上去年纪不大就已经有个这么大的外甥女了？！

　　那青年男子含笑看着她们叙话，这时才出言道：“小姑娘莫怕，我名裴元，这是我师傅万花医圣孙真人。我算着你是该醒来的了，便与师傅一同来看看。”

　　莫寒听到这个，两只眼瞬间睁大了，孙思邈？！那个人瑞到要成仙的孙思邈？！还有，我大万花谷的大师兄，那么刚才的萝莉不就是谷之岚？！

　　孙思邈看到她呆呆地站在原地的样子，笑着捋了捋胡子道：“女孩儿光脚到处跑不好，还是先进去了，我与你把脉。”

　　莫寒回过神来，说道：“孙真人，老神仙。”

　　“不敢当这神仙二字，只是一修士罢了。”孙思邈笑得极和蔼，又说道：“小姑娘不用怕把脉，把脉了好开药，吃了药之后有糖吃。”

　　莫寒脸上觉得又有些红了，说道：“我不怕的，孙真人快请进，为我一小儿，生受老人家了。”

　　进去坐下按脉，孙思邈怕莫寒害怕，尤絮絮不止，道：“小姑娘姓甚名谁，家在何处？”

　　莫寒听到这一问，眼圈儿就有些红了，说道：“我不知道了。”

　　二人本就奇怪莫寒醒来许久，也不曾问过父母，见此知有内情，裴元又问道：“那你姓什么？家里还有什么人？”

　　“我姓莫，行九，家里有爹娘，大伯父，二伯父，大伯母，二伯母。还有五姐姐、六姐姐、七姐姐、八姐姐，还有全郎。”

　　裴元沉吟了一阵，听她说话有理有据，看来家中教养不错，只怕是个大户人家丢失的女孩儿，就又问道：“那你为何走失了？”

　　莫寒低头，捏着衣角说道：“元宵节的时候，我和全郎在后门玩，忽然我们都发了狂症，跑了好多路，就不知如何回去了。”

　　“狂症？！甚狂症？”

　　“我也不知道，只知那病发作起来好吓人了。”

　　这可怪了，这狂症分明是以喧扰不宁，躁妄骂詈，不避亲疏，逾垣上屋，登高而歌，弃衣而走，甚至持刀杀人为征象，这女孩儿文文静静，如何能说是狂症，他还欲再问，孙思邈已然把完脉了，一拉他的袖子，让他且别说话，说道：”小姑娘且在这儿玩，岚姑陪着。”后一句却是吩咐刚才跟进来的那个小姑娘。

　　出去之后，孙思邈就先叹息一声，裴元不懂，就问：“师傅如何了？那女孩儿身上竟有棘手顽疾？”

　　“是了，你可还记得在半月前，我们才把过另一个与她相似的脉象，乃是阴阳复合之毒，偏偏也是个姓莫的男孩儿。”

　　“这？那这女孩儿便是他的亲人。”

　　“想必是了，你也听说几天前，莫家庄庄主的一双儿女在元宵灯市上被人拐走了。”

　　“原是亲姐弟。这可怪了，当日，那家人为何不请师傅也为那女孩儿一道看了？”

　　“你是男儿，大抵不留意，女孩子身有恶疾难说亲呀……”

　　“竟是如此，可怜天下父母心。那师傅，我们就把这女孩儿送回去？”

　　“你且去问吧，只怕她不愿回去。”

　　“她不愿回去也无妨，正好与岚姑作伴，免得谷中只有岚姑一个女孩儿寂寞。”

　　裴元回去就问：“我已打听到你家在何处，不日就送你回去吧。”

　　莫寒低头说道：“我不想回去了，全郎还不知在何处，我总要先把他找回来。”

　　“既如此，你就跟我们回万花谷吧。”

　　莫寒抬头看了看他，摇头道：“我有狂症，发作起来好生吓人，我不要伤人，你且找个无人之地把我放下就好了。”我兜里还有80万金，找个没人的地方混到成年，出来买个户籍就是大好的大唐公民了。

　　“别怕，我万花谷素以医术闻名，定能治好你的病。”

　　“果真如此么？！”莫寒还是低着头说道，这个万花谷能治毒血咒印的吗？好像不能吧，不然莫雨为何不去治病，额，不对，他当初只是个流浪儿，自然进不了万花谷，等到后来当了恶人谷少谷主，估计也不用治了，有红尘心法。这么说来，还是有些希望的。想起莫雨，她心里一痛，不知他如何了，难道真要看着他流浪十年，不去寻他？他不流浪等于不遇上老王，等于死，他可没有系统这样的金手指；但是剧情已经被改变了，他没有杀了自己全家，那会不会蝴蝶到他也不能找到老王，而后白白流浪好久，最后进了丐帮的？！甚至直接饿死了？！这简直和赌博无异，那最多等十年，十年之后，我定要把他找回来，总不能让自己弟弟成了乞丐吧？至于最坏的那个结果，莫寒也不敢去想。

　　裴元看着一直低头，久久不语，顺手揉乱了她的头发说道：“小孩儿不要想太多了，不然长不大的。”不愿回家就去万花谷呗，反正也是来历清白的小姑娘。

　　莫寒身体一僵，然后摸了摸被揉乱的头发，呜呜，一定是我打开方式不对，这一定不是裴元师兄？！

　　最后，裴元还是带着莫寒回家一趟，说了莫寒入谷学艺之事，然后就启程回去了。原来孙思邈带着弟子来这里一是听说了莫雨的怪病，亲来查看一番，二是要和南方的医家互通所学，以编写《千金要方》，最后还去了太和山寻仙访道。在这已盘桓了两个月，恰是归程。

　　回程路上，莫寒与谷之岚情好日密，莫寒唤她做岚姑，谷之岚也唤她做九娘，同起同卧，亲密非常。到了万花谷中，因莫寒早已开蒙，已然学了两三千字在腹中，又已经描红了一年，遂为书圣门下，赐号书墨。她跟着书圣学的最好的却不是书法，而是唐律。

　　却是安定下来不久，系统君冷不防就提醒她一句还有十五年左右安史之乱就要开始了。莫寒想道，安史之乱中作为一个万花弟子能干什么？！像裴师兄那样去给人治病，大夫治病确是本分，只是不为良相，则为良医，她不愿当良医，却想当良相。一人之力到底有限。而且，她想到安史之乱，大唐由盛转衰就忍不住心痛，这可是大唐呀，千年之后依旧让人念念不忘的大唐呀！而且在基三的世界里还有女子为将了，那么女子为相也不是太荒唐的事情嘛。至此，莫寒心中计较已定：第一找回莫雨，第二择明主从龙平定安史之乱。在这样的压力鞭策下，她活得和高三学生一样，起得比鸡早，睡得比够晚，勤奋地从前大唐官僚现书圣的颜真卿身上吸收养分。

　　万花谷中的长辈原来一直认为莫寒早慧勤勉、过目不忘，他日必然也是一万花雅士，怎奈她的爱好实在奇怪，琴棋书画诗酒花里面，她弹琴、画画、莳花等风雅之学只能算中平，就是写诗虽然切韵，但总有些堆砌之嫌，而书法、棋艺却学得甚好，除此之外，她还学纵横之术、阴阳之道等等杂学。颜真卿见此，每每感叹道，“若你是个男子，在乱世之中，倒可做个谋士，但是女孩儿学这些作甚？”

　　不过十岁的莫寒不好说乱世将至，只好咧嘴一笑，转身就将存了几年的积蓄取出，去买地，坐而论道，不如起而行之，她又不能看天下黄册，不知道天下田亩数，更不知亩产如何，这些事颜真卿是不会教的。她只好自己找块地来自个摸索了。

　　颜真卿见此奇怪，便问莫寒买地作甚，莫寒据实以报。

　　听完莫寒的话之后，颜真卿险些把自己的一把美髯扯了下来，这该是政事堂关心的事情吧？！你想干什么呀？！如果是个男娃，他一定会觉得这是志存高远，但眼前这个分明是个粉嫩嫩的女娃呀？！最后他想了想，把莫寒塞给了琴圣苏雨鸾，让她学些女孩儿该学的东西，就算回来之后只懂得制胭脂、缝荷包也好。

　　莫寒万分郁闷地给眼前的这个香囊收了线，交给苏雨鸾检查。苏雨鸾看了看，笑道：“可以了，去玩吧。”

　　“哦。”莫寒蔫蔫地答了句，起身行礼就要离开。

　　苏雨鸾很顺手地揉了揉她的包包头说道：“别气了，你师父也是为你好。”

　　“我知道的。”莫寒闷闷地答道，“我送一个给岚姑。”

　　“去吧。”

　　莫寒乘羽墨雕刚好落在谷之岚屋前，然后她就看到一个穿着纯阳蓝白色道袍的青年道士正拿着个糖葫芦递给谷之岚。莫寒见此，赶紧过去，拉着谷之岚的手，回头警惕地看着那个道士。

　　谷之岚见此，不由得莞尔一笑道：“九娘，这是纯阳的紫虚子祁道长，不是坏人。”

　　莫寒闻言，有些古怪地看了看谷之岚，又看了看祁进，一行字不停地在脑海中刷屏：“岚姑才十二，你都快三十了，祁进，你恋、童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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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面对热爱国家大事的莫寒，颜师傅脑内刷屏：“这真的不是个错投女身的男孩子？！”
被强迫去绣花的莫寒脑内OS：“师傅饶命呀！我真的没有性别认知障碍呀！！”
小小地改一下，为了让晋江吐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