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赤黄]阳光微漾》_原一

2、邂逅

　　“爷爷还年轻的时候，在老家曾经在附近的森林里救过一个孩子。那孩子的相貌爷爷不记得了，但是那个孩子是从内到外的通透，即使总不拿好脸对着爷爷但爷爷很喜欢那孩子。凉太，你记住哦，那孩子叫征十郎。”

　　在黄濑的印象里，自家爷爷很少夸人，在那个时间他还是第一次听见爷爷夸赞某个人。纵使没有过多的形容，黄濑还是忍不住幻想那个孩子的音容笑貌。
　　“那孩子几乎不笑的。”
　　那就省去笑貌好了。

　　拖着行李去过宾馆，黑子说这是赞助商出钱不住白不住，所幸离黄濑爷爷的故居不远。
　　黄濑透过窗户，看见老房子，幸好还记得是哪个。放松下来，才发现玻璃上映着的脸挂着数不清的疲惫。
　　原来我已经累了吗。
　　黄濑又看见老房子旁的森林，似乎有些印象却又回想不起什么，只是一直眺望着那片森林，有股神秘的力量吸引他前去。
　　在那之前得把老房子里的东西收拾好，黄濑告诉自己。
　　“小黑子，陪我去一下爷爷的老房子吧。”
　　“非常抱歉，黄濑君的行程安排在下周会异常紧张，我必须要整理，所以没办法陪黄濑君一起去了。”
　　黄濑遗憾地鼓起脸颊，像孩子一样皱起眉头撒娇。
　　“晚饭之前黄濑君必须回来。”黑子直接无视他的所谓撒娇攻击。
　　黄濑只好放弃，拖着不怎么轻快的步子出门。

　　对于老房子，黄濑没有过多的记忆。只是在懂事之前来住过几天，除此之外连这个小县城都没有踏入过。
　　不知何时，天上飘起细细雨丝。不得不说，冬日的雨轻柔舒缓，但却寒气彻骨。游云被打散，逐渐没有形状。
　　看来要在老房子里躲雨了，正好可以收拾收拾东西。
　　可是当黄濑踏入老房子的那一刻，他什么都没有看见。想象里破旧的木板桌也好，凳子也好，房间里除了四面墙壁空无一物。
　　但是爷爷确实是说看什么东西落下了没有，这样子看难道是小物件？
　　黄濑的脑中立刻浮现出这个猜想。
　　飘飘细雨逐渐变成滂沱大雨，黄濑伴着雨声把陈旧的房子翻遍了也没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除了一块刻着他姓氏的小木板。
　　拍落积累在木板上的灰，放在手心上掂量掂量，轻到感觉不到重量。正面的两个汉字也是，模糊不清，要不是刻着的正好是他的姓氏，黄濑绝对猜不出来。
　　就像是五十年前的东西一样。

　　淅沥的雨停下来，房沿落下的雨珠滑入水泊，泛起深灰色的涟漪。黄濑留下木板，找了个小袋子装起来。
　　老房子有个奇特的地方，由于是乡下，老旧的建筑喜欢设置两个门方便串邻居。黄濑特意从另外一个出口离开，他不怕迷路。轻推木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森林。
　　是之前在宾馆里看见的森林。
　　森林并不大，但树木茂盛，也许叫树林会更好些，可黄濑还是喜欢称之为森林。因为爷爷是这么称呼的，听着听着就习惯了。
　　黄濑鬼使神差地踏入森林，似乎一切都焕然一新。林子很简单，没有座椅没有台阶，不像是会有人来的样子。
　　也许是雨刚停不久，刚好能碰到脚踝的草黏连着露珠。土地也含着水分，有种踩上去就要陷下去的感觉。黄濑开始后悔没有选高帮鞋。
　　避开水洼步行了一段时间，空气清爽许多，偶尔的风携着鸟鸣声。黄濑不讨厌浓厚的自然气息。

　　走着走着，黄濑竟不知走到了何处。在黄濑眼里，四周的树除了一高一低，一大一小没有区别。
　　糟糕，居然迷路了。
　　黄濑平时虽然嘻嘻哈哈，但也算个小大人，即使是迷路也不可能哭。啊那是当然，不过他的确没有什么办法，只能一直走，希望能够遇见本地的人。
　　虽然他不觉得森林里会有什么人。

　　游荡了二十分钟左右，黄濑不仅是人，连个动物的影子也没看到。这下好了，要是不能晚饭时间回去小黑子一定会生气的，啊真是糟糕……
　　黄濑只能漫无目的一边念叨一边随直觉前进——甚至他都不知道有没有前进。
　　森林静谧到不可思议，黄濑怀疑是不是到了小时候童话里的世界。不过没有会说话的兔子也没有走兽，毕竟连鸟都看不见。也许是枝叶过于茂盛了，茂盛到不自然。
　　阳光穿过树叶缝隙，在地面成圆形的像，就像是破碎的灿金玻璃。
　　踏着湿润的泥土，黄濑轻轻拨开交错的树枝，灵敏地避开落下的水珠，他看见一个红色瞳孔的少年，啊不对金色的，啊不对是异瞳吗？
　　少年身着淡色和服，沐浴在阳光之下。异瞳在微光下闪烁，妖艳动人。

　　好漂亮……
　　黄濑凉太自认为自己作为模特已经是万般魅惑，但眼前少年的漂亮是从心散发开的高洁傲气不谙世事。

　　怎么办，视线移不开了……
　　啊，他看过来了！

　　当少年的眸子正对黄濑时，黄濑仿佛在瞳中看见了两枚宝石。愣住半晌，黄濑走上去。
　　“啊那个，我迷路了……”黄濑挠挠头发。
　　少年的眼中透过一丝淡淡的惊异，随后轻轻回答：“跟我来。”

　　声如其人，给人感觉无穷无尽的神秘清冷。
　　路上，枝叶积累的雨水还没蒸发干净，黄濑的肩头已经湿了一片。说起来，面前这个不可思议的少年身上的和服没有一点污渍。
　　好厉害，怎么办到的。

　　“从这里径直走出去，不需要回头。”少年的第二句话。
　　“谢谢……我是黄濑凉太。”
　　少年懂了黄濑的意思，沉默许久说道：“赤司。”
　　“赤司？全名呢？”
　　“不记得。”
　　黄濑又愣住了。不仅因为少年不记得名字，更因为他的冷淡。
　　明明名字都不记得，为什么还一脸理所当然？
　　“我明天来找你吧！森林里吗？”
　　“不用找我。”
　　“那……那么我总要带谢礼来吧？嗯……暖和的食物之类的？”
　　“……汤豆腐。”
　　“嗯，我知道了！今天谢谢了，明天见哦！”

　　黄濑回了一抹大大的笑脸，蹦跳着沿少年指着的方向离开。想回头再打个招呼，记住少年的脸，却已不再看见少年的身影。
　　啊咧，不见了。
　　嘛没关系，还有明天呢。
　　是叫小赤司对吧，小赤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