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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番外:另一种可能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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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月眼里,自己有一对不省心的爸妈,这个不省心表现在,她觉得他俩不够恩爱。
至少绝没有她常见的水门叔叔和玖辛奈阿姨,富岳叔叔和美琴阿姨那样,就连鹿丸的妈妈虽然总是抱怨鹿久叔叔,也时常一锅子砸下来,但是她都能感觉到那种浓浓的爱和温馨。
倒不是说她的家庭不够温馨,就是吧……白月在心里也时不时要怀疑一把:我当初是怎么生下来的?
妈妈明显是高冷的女神,爸爸明显没地位,她能经常得到母亲的笑脸,不过……她好像很少看到自己的母亲对父亲笑过。
可虽然不笑,那也不是那种疏离客气的冷漠,他们不讲话,气氛也不尴尬。
年幼的白月觉得这好像是他们之间特殊的相处方式,虽然奇怪了点,但她并不觉得讨厌。
“爸爸,今天晚上吃什么?”白月一回家就踢了鞋子,把书包一丢就蹬蹬蹬跑进厨房。
阿信端了一篮子草莓给她,都洗干净挑过了,鲜红欲滴,饱满个大,她啊呜一口丢进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让她幸福地笑了起来:“好棒。”
她踮起脚尖,看到还有一篮子更好更红的草莓:“爸爸,我想吃那个!”
“那是给你妈妈的。”
白月悻悻道:“我就知道。”她头一扬,“反正妈妈也会给我的,哼!”
阿信揉揉她的头发,让她回屋去写作业。
白月搬了个小桌子在屋檐下,把笔一支支摆出来,慢吞吞打开了书包,刚写了一道题,阿信就端了杯草莓果汁来。
她对阿信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日头渐渐偏西,白月听见玄关有声音,赶紧把作业一扔就跑出去:“妈妈你回来了,不加班吗?”
“吃完饭再去。”
康复之后的江楼当然被波风水门毫不客气地征用了,正好很多计划都等待展开,两个人天天忙得脚不沾地。
有一天前一分钟两个人还在热火朝天讨论事情,后一分钟就趴桌上睡着了。
不过,江楼总是记得回家陪女儿吃饭。
今天有一道酒蒸蛤蜊,江楼佐着清酒慢慢吃,听白月讲学校里的事情,眉目难得温柔。
她甚至陪她修炼了一个小时,这才回火影楼加班加点。
波风水门和她是前后脚,两个人对视一眼,认命地继续干活,江楼毙掉了一堆对外拓展的方案,最后火大自己写。
写一会儿要停笔和波风水门讨论一下细节,说到关键的地方还要查书查资料,整个办公室全都被资料淹没,只有一小块地方用来写东西。
这一下就到了深夜,两个人各自回家,第一件事先去孩子房间里看看他睡得好不好。
白月睡得正香,江楼看了她一会儿,回房休息。
浴室里已经放好了热水,她宽衣解带,浸在热水里放松,热气一蒸,疲惫就全都涌了上来。
身体的劳累还是其次,主要是用脑过度,心累。
大概是时间待得久了,阿信敲了敲门,她扯了浴衣披在身上,开门走了出去,发梢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淌水。
阿信和她一句话也没说,两个人甚至都没有对上一个眼神,他拿了干毛巾进屋的时候,就看到江楼坐在窗边,月光照耀进来,她的白发一如初雪。
他跪坐在她身后,用毛巾为她擦拭头发,也不尝试着和她说话,他知道她已经很疲倦了,只想这样静静待一会儿。
擦干头发,再用梳子一遍遍梳通,对阿信来说,这也算一天中最幸福宁静的时光。
哪怕谁也不说话,哪怕他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却依旧觉得离她很近很近了。
良久,江楼站起身来,上了床却反倒是没了睡意,大脑极度活跃而忍者身体就特别好的后果就是她虽然累却睡不着了。
她需要放松一下。
她解开了浴衣的衣带,这么一个暗示性十足的动作让阿信瞬间明白过来,他上前去,俯身亲吻她的锁骨。
她发出舒服惬意的叹息,抬手抚了抚他的脸颊,阿信觉得自己的心跳飞快加速,他在她唇上印下一个温存的吻。
千手江楼的双唇有些冰凉,像是晨曦那尚未褪去寒夜的露水,他们交换了一个浅浅的吻。
这好像让她感觉很好,她甚至闭上了眼睛,试图让自己在这样的欢愉里得到放松。
生理上的欢爱让她暂时把种种烦心事抛到了脑后,她甚至故意放纵自己的理智,尽情享受这一刻的欢乐。
这种时候她会觉得当初其实没有看错人,她还是挺有眼光的。
后来不知道是第几次的时候,她睡着了,眉眼放柔,唇角微扬,比平日里多了一分柔意。
他吻着她的唇畔,只恨春宵太短。
白月起床后就觉得今天好像哪里不对劲,想了想,发现居然是妈妈还没上班爸爸没起来做早饭。
她往卧室的方向看了好几眼,最后还是从冰箱里找出了面包果酱,自己热了杯牛奶当早饭。
快吃完的时候看到父亲出来了,好像不认识她一眼愣了好半天,她瞅瞅他,用一种小大人似的口气说:“你生病了吗,爸爸?”
“嗯?”他好像醒过神来了,“没有,我只是……”
白月把牛奶喝干净,把最后一片面包塞嘴里,一边咀嚼一边说话:“算了,我今天自己上学吧,你在家陪陪妈妈好了,”她背起书包,蹬蹬蹬走到玄关穿鞋子,但临出门前却扭头,非常严肃地关照,“不过,作为你没有送我上学的道歉,我晚上要吃鱼冻。”
她随了江楼爱吃鱼,不过却最爱吃鱼冻。
阿信怔了怔,不自觉地点点头,白月看到自己的要求被满足,满意地出门上学,还乖巧地把门给关上了。
宇智波信只觉得心乱如麻,他一方面记得他和江楼有一个女儿白月,另一方面却也记得他明明是和葵结婚生了银。
因此早上乍一起来,看到他自己和江楼同床共枕还衣衫不整,差点没吓得心脏骤停。
好不容易镇定下来,一出房间就看到白月,更是有一种虚幻的不真实感。
他觉得他需要静静。
等到把思路理清楚的时候,江楼也起来了,她晚了一个多小时,但醒过来的时候心情挺不错,甚至难得给了他一个笑脸:“送小月回来了?”
阿信垂着头,轻轻嗯了一声,不敢看她的眼睛。
幸好江楼并没有起疑,她从冰箱里拿了一盒酸奶:“我先走了,还有,酸奶没了。”
“嗯。”他胡乱应着,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直到这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他才露出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神情。
在他记忆的最后,是他在病榻之上,一日复一日想念着她,而她远走他乡,十年未归。
他想念她,相思带来欢愉又带来痛苦,可他觉得自己是享受那种痛苦的,那让他觉得自己的心属于自己。
可现在,她在他身边,两个人虽说不似情侣浓情蜜意,她对他也多是冷淡,但这不能否认,他竟然在她身边。
这比什么都要不真实。
但很快,他就想,是梦也没关系,有什么不好的呢,这样的美梦,真是求也求不来。
不管这个梦会做多久,他想,他一分一秒都不会去浪费。想到这里,他迅速就定下了心来,看到已经空了的冰箱,出门买酸奶去了。
这样的结果是江楼发现今天的阿信,格外的……热情?或者说是爱恋,总之她从来没有在他眼中看见过这样浓烈炽热的感情。
之前他的感情就像是冰山下的岩浆,她知道他心里燃着熊熊火焰,但他表现出来得却是那么克制而隐忍,他已经习惯了沉默和忍耐,但今天,好像他酝酿许久的感情如火山般汹涌而出。
宇智波信病死之时,已经恋慕千手江楼三十余年,少年时青涩怅惘,求之不得,青年时另娶她人,痛苦煎熬,最后十年夜夜煎熬,相思彻骨。
“我愿意,”他断断续续地呓语,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他多么多么得恋慕她,成了执念,成了心魔,哪怕是死,都在灵魂深处发出尖啸,他绝望又甜蜜,悔恨又痛苦。
半夜出来倒水喝的白月听见母亲屋里的声响,歪着头想了半天,默默为父亲点了根蜡:该不会是自家傻爸爸把妈妈惹恼了挨揍吧?
真可怜。她踮起脚尖溜回自己的房里,决定大人的事情小孩子还是少管比较好。
当然,她绝对没有想到,有史以来第一次,她的傻爸爸把她那英明神武的妈妈给压倒了。
连江楼都在想,阿信这样,是宇智波家出什么事儿了?
否则他不可能会如此反常。
但宇智波家也没发生什么事儿啊,有宇智波鼬当间谍,她对宇智波家知道得很清楚,最近都乖得和什么似的。
第二天起来,难得腰酸背疼。
然后紧接着几天都是如此,江楼被他再一次压在身下的时候,心想要是现在拔剑砍了他行不行。
她认真思考着这样的可能性,包括要怎么对宇智波一族交代,以及,怎么和白月交代。
答案当然是不会有结果的。
但阿信好像看懂了她不耐烦的眼神,他的视线落到她从不离身的善柔剑上,突然低声说:“你杀了我吧。”
江楼:“……神经病。”她烦了他,干脆拽着他胳膊往下一压,她自己一个鹞子翻身反客为主。
阿信一双眼睛炽热又悲伤地看着她。
江楼看见他那样的眼神,震了会儿,嫌弃死了:“神经病。”
她骂了两次,不过倒是没想着再动手把枕边人咔嚓掉了。
狠狠出了一口气之后,她倒是没那么讨厌他了,洗了澡让他照旧为自己梳头,他的力道不轻不重正好,让她慢慢眯起了眼睛。
要说起来,宇智波信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这多少年如一日的感情从未改变。
“阿信,你喜欢我什么?”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他微微一怔,旋即皱眉回想,好半天,他才迟疑着给出答案:“我不记得了。”
他对她的爱早已刻入骨髓,融入血液,要他说出究竟是为什么,竟然词穷。
江楼嗯了声,倒不见得是生气了。
经此一事,江楼发现,她和阿信的关系反倒是比起之前更舒缓了一些,夜生活也更和谐幸福了。
之前阿信太放不开,她又不是多喜欢他,两个人勉强算是满足生理需求,但更进一步当然就更好了。
波风水门发现她最近心情很不错,特地约了她出门喝酒(对,用飞雷神跑去木叶不远的小镇上),是的,木叶如今最高层的两个人就是那么任性,喜欢翘班喝酒看热闹!
“最近心情不错?”波风水门调侃她,“感觉好像没有之前烦躁了。”
言下之意就是,X生活很和谐嘛。
江楼用筷子把花生夹出来摆出造型,漫不经心地回答:“算是吧。”
“接受他了?”
“只是觉得不算糟糕。”她斟酌用词,“勉强可以忍耐。”
她发现自己最近对阿信的容忍度突然高了不少,可以容忍他住在自己家里,可以容忍他与自己肌肤相亲,可以容忍他睡在自己枕边。
仔细想想,换一个人她肯定忍不下去了。
宇智波信在她眼里虽说没什么动心之处,但也不让她讨厌(她完全忘了自己好几次想杀他),这也算是难得了。
波风水门是旁观者清,他一看到江楼愿意让阿信待在身边就看出来了:“所以,也不坏,对吧?”
她没有做声。
波风水门含着笑意,给她倒了一杯酒,想着她现在的模样,不由失笑,心想,天长日久,你终究会明白自己的心意。
宇智波信或许不够好,但,你怎知他不是你这一生,最为珍贵的东西呢?
命运就是这样,时常会带给我们意想不到的惊喜。
夜里,江楼望着月色,迟迟不曾入睡。
阿信也没有,他搂着她的腰,欲言又止,踟蹰半天,想拥紧一分,却又不敢,如此忐忑,实在有些可爱。
半晌,他才低声劝说:“很晚了,睡吧。”
“嗯?”江楼抬眼看他,发觉他手心里悄悄攥着她的一缕白发,被她发现的瞬间想松手,但手指微微一动就收得更紧,固执地不愿放手,好像是什么宝贝似的。
她一哂,手腕一动,剑光出鞘,她那一缕头发就根根断裂。
“送你了。”她的语调里弥漫着慵懒的气味。
阿信紧握着那一缕白发,怔怔说不出话来。
江楼却已经换了一个睡姿,双手交握在腹部,姿态安然,阿信小心翼翼地把这缕秀发塞在枕下,然后试探着去握她的手。
江楼就当没有感觉到,睡颜平稳,阿信松了口气,也放松自己,半拥着她合上了眼。
自然,他也就没有看见她微微扬起的唇角。
水门说的不错,这样……也不坏。寂静的深夜里,江楼这么想着,终于陷入了睡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