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光年之竹马无猜》陆清澄

85、冲突

　　一整个下午的课夏北都上得心不在焉的，他担心楚梵会找张南麻烦把事情闹大，但一下午什么事情都没出，看张南也似乎没被谁刁难，但他还是心神不宁，下午物理课老师叫他回答问题，他竟然走神没听到老师叫他名字，被老师罚站了五分钟，下课后，他才想着趴一会儿，就听到教室外面一片躁动，他把头埋进曲起的手臂不理会想眯一小会儿，却被人猛地一拉胳膊，他吓了一跳，抬起头，看到林一然一脸焦急：“夏北你赶紧看看去，楚梵跟他们班老师那儿犯浑呢。”

　　夏北愣了，心里咯噔一下，猛地就站起来往外走，就看到五班外面零零散散的围着人在看热闹，五班班主任拉扯着楚梵的脖领子，楚梵一下就把班主任的手给扫开，吊儿郎当的靠着墙，理了理被拽歪的衣服，痞气的和老师说话：“李老师，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五班班主任年纪不大，一看就是刚毕业没多久的小姑娘，哪儿见过像楚梵这样的，气得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声音都有点儿发抖：“你你你……楚梵你别太过分。”

　　“老师我没有！”楚梵依旧不紧不慢但是特别气人的继续说：“上次我就说了不是我，和我无关，您坚持把屎盆子往我脑袋上扣，我还得和您说谢谢吗？”

　　“我不和你说，明天把你家长叫来！”小班主任眼眶红了，大声的呵斥了一声，楚梵笑了下没说话，五班班主任瞪了他一眼，眼睛里含着眼泪转身往办公室走。

　　楚梵抬起头的时候，看到夏北站在自己班门口看着他，面无表情，下意识的，楚梵就低了头，夏北看着他，气得牙直痒痒，转身回了班，林一然想说什么，却被他瞪了回去，林一然叹了口气，有些担心的回到座位，张南在门口看了半天热闹，回来的时候脸上带着点儿意味不明的笑，和夏北说：“楚梵果然是三中一霸，连老师都敢呛！”

　　夏北腾地一下就站起来，手猛地握了握拳，林一然看着情况不对，赶紧凑过去拉了夏北一下，夏北吸了口气，松了拳头，坐了回去，瞥了张南一眼：“不想挨揍的话，闭嘴，走远一点儿。”

　　张南还想说什么，就被林一然给拉走了，等林一然回来，夏北没忍住问她：“他因为什么和老师闹起来了？”

　　林一然一副“我就知道你忍不住”的表情，拉了把椅子坐下来小声的和夏北说：“要说这事儿也不怪楚少，他们班班主任总盯楚少，前一阵儿校外不是老有小混混在外面晃么？里面有个人，楚少认识，我听他们同学说，有一天楚少和那人说了两句话被他们班主任看到了，就一口咬定楚少跟外面那些人不学好了。”

　　夏北的眉头一直皱着，他知道楚梵认识那些在社会上混的人，有几个他也说过话，他虽然不愿意楚梵跟着他们瞎混，但也并不觉得那些人是坏人不能接触，而且楚梵到底什么样儿，有没有跟校外那些人折腾，他比谁都清楚，想到这里，他心里就开始忍不住为楚梵叫冤，脸色缓和了一些，又问林一然：“那今天怎么回事儿？”

　　林一然突然就卖起了关子，歪着头一脸坏笑的看着夏北，神神秘秘的：“你俩吵架了啊？”

　　夏北瞥他一眼：“谁说的？”

　　林一然噗嗤笑出来，看着夏北点点头：“嗯！吵架了！要不你会来问我？”

　　夏北眉头一皱，把下节课的书本拿出来摆好，头也不抬，看也不看林一然：“不说算了……”

　　“说说说……”林一然伸手拉了拉夏北的衣袖，一副可怜相，夏北这才抬头看她，林一然也不卖关子了，和夏北说：“五班一孩子被外校的打了，打人的里面就有楚梵认识的那人，他们班主任就和楚梵没完了……”

　　“操！”夏北不可思议的抹了把脸：“他们班主任是傻逼么？”

　　林一然一时语塞，身子往后靠了靠，他也不是没见过夏北生气，也不是没见过夏北骂人，但就算夏北生气骂人，都会让人觉得身上还是一块温玉，而像现在这样充满戾气而简单粗暴的夏北，她第一次见，她轻轻咬住嘴唇，像是不认识一样的看着她，夏北有些烦躁的翻了翻桌子上的书，又啪的一声合上，垂着眼皮，小声的嘟哝：“他也活该……”

　　林一然好半天也不知说什么，只是托着下巴，默不作声的陪着他坐了一会儿，等了一会儿见夏北气儿喘匀了，她才叹口气说：“这要落个处分，肯定影响高考。”

　　夏北抿住嘴没说话，上课铃响起来，林一然站起来轻轻拍了一下他肩膀，叹了口气，回到了自己座位……

　　一整个下午的课都没上好，还好最后两节课任课老师都在让学生们做卷子，到也给夏北留下了出神的时间，下学后，楚梵被五班班主任叫到办公室训话，夏北到五班等他的时候，正好撞见也在等楚梵还没走的黄庆耀，见到夏北，黄庆耀像是见到亲人了似的，咬牙切齿的：“我操，丫李雯雯就是诚心和楚梵过意不去。听说她还给你们家打电话了，你回去和家里帮着他说说话，这事儿真不怨他。”

　　夏北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拉开椅子在楚梵的位子上坐下，抬头看了一眼黑板上方的钟表：“被叫走多久了？”

　　“二十分钟了吧？”黄庆耀也看了一眼表，叹了口气，坐到夏北对面：“就楚梵那脾气……怎么可能服软儿。”

　　“该服软儿时就得服软儿。”夏北垂下眼皮，面无表情的帮着楚梵收拾桌子上散乱的东西，厚厚的笔记本下面压了一张草稿纸，夏北抽出来，草稿纸上凌乱的演算公式上面，压了几个大大的字——你大爷，夏小北。

　　夏北愣了一下，眼睛又在那六个字上面扫了一遍，突然就笑出来，黄庆耀还在一旁为楚梵打抱不平，絮絮叨叨的，夏北一笑，给他笑愣了，看着他：“你笑什么啊……”

　　“没有……”夏北清了清嗓子，把那张草稿纸折好塞进自己书包里，又把楚梵的东西都收拾好，塞进书包，才和黄庆耀说话：“楚梵脾气不好，有时候犯浑，你和他关系好，见他要发火头脑不清醒的时候，拉他一把……”

　　黄庆耀眨巴眨巴眼睛，消化了一下夏北的话，然后马上又为好哥们儿抱屈：“根本不是那样的事儿，这事儿搁谁身上谁不急啊？你问问我们班上的同学，哪个不说楚少人好仗义的？连被打的那孙子都去李雯雯那儿给楚梵伸冤。”

　　“嗯！我知道这事儿不怨他。”夏北笑了笑，还想说什么，五班的门就被大力的踹开了，两个人都同时扭过头看过去，就见楚梵一身戾气的走了进来，一扭头见到夏北 ，愣了一下，却什么都没说，抿了嘴唇，扭过了头。

　　黄庆耀见人回来了，赶紧扑过去拉着楚梵关心：“怎么着，没用刑吧？给你爸打电话了？”

　　“嗯，没事儿。”楚梵抓了抓头发，又扭头往夏北那边看，走过去拿了书包往背上一甩，也不看夏北，转头冲黄庆耀喊：“不是说晚上撸串儿去么？走不走？”

　　“啊？你不是不去么……”黄庆耀愣了一下，还想再说什么，楚梵皱了皱眉：“现在想去了，哪儿那么多废话，去不去？”

　　“去去去……”黄庆耀嬉皮笑脸：“走，哥儿几个给你压惊！”说着要拉夏北：“走，北哥，一块儿去。”

　　“他晚上有事儿。”楚梵低着头，像是能从地面上看出金子似的，夏北看了楚梵一眼，心里不舒服，但还是朝黄庆耀笑了笑：“嗯，你们去吧……”

　　“哦……”黄庆耀点点头，楚梵不耐烦的往外走，黄庆耀这才看出来这俩人儿估计是闹别扭了，有点为难的看着夏北，尴尬的笑笑：“那，内个，我就先走了。”

　　“嗯！”夏北点头，又像是想起什么，拉了黄庆耀一把：“别让他喝太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