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光年之竹马无猜》陆清澄

6、咱别打了吧

　　闹闹哄哄的讨论了多半节课，秦老师才开始上课，孩子们哪儿还有心思听课，秦老师也没怎么讲，而是让他们做了半节课的练习题，也就下课了。

　　一整天初二年级的学生都在讨论参加国庆方阵的事情，林毅特意从二班过来找夏北，还没进班呢就撞上楚梵，楚梵笑了一下，拦在门口,一脸坏像儿：“诶，不许串班啊！”

　　“学校还不让谈恋爱呢，不是有人连初三的姑娘都泡到手了？”虽然夏北和楚梵的关系闹崩了，但林毅和楚梵的关系还是可以的，见面也会开开玩笑，互相岔几句，林毅这几年嘴皮子比以前利落了，虽然有时候还有点木，但也不是三脚踹不出一屁的德性了……

　　“滚！”楚梵笑起来，有点得意：“班长一会儿估计得找老秦报道，你要找人赶紧！”

　　林毅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楚梵嘴里面的班长是夏北，扬了扬眉毛，楚梵似乎没察觉，锤了林毅一下，跑出教室会佳人去了，夏北看到林毅进来，冲他打了个招呼……

　　“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啊！”林毅坐在夏北前面的椅子上，一脸的不可思议：“你知道刚刚楚梵和我说什么吗？”

　　“嗯？”夏北转着手里面的笔，看上去有点心不在焉。

　　林毅继续说：“他和我说，要找班长赶紧……我去，他上次喊你班长什么时候？你俩发生什么了？你不正常还是他不正常啊？”

　　夏北笑起来，他用力拍了一下林毅的肩膀：“林毅，你什么时候能不这么八卦啊？”

　　林毅不乐意的嘟哝几声，终于想起来自己找夏北的目的，他眼睛亮亮的说：“诶，对了，你们班主任和你们说了吗？咱们年级要参加国庆大典，太牛逼了！”

　　夏北也挺兴奋的，点头儿：“今儿我们班课都没怎么上，老秦看上去都挺兴奋的！”

　　一整天，初二的学生们讨论的都是这个话题，这一天仿佛过的特别快，一转眼就到了放学的时间了。下午第三节课之后，秦老师把身为班长的夏北和身为体育委员的楚梵叫到办公室，安排两个礼拜之后的列队方阵的集训，为了让这些孩子们能展现出现代青少年的精气神儿，学校特意先给这些孩子们安排了军训，请了部队的战士来给孩子们训练。以班为单位，每个班在这次军训中先筛选人员和替补，然后才是整个初二年级的大集训……

　　秦老师把相关事宜给楚梵和夏北说清楚了，然后颇有深意的看着两个人：“这次任务很艰巨啊我的两位班委！我也希望你们能够通过这次的任务锻炼一下！但首先是，你们两个得配合好了！别给我丢人！”

　　两个人从老师办公室出来已经五点多了，除了初三的学生要补课，初一初二的学生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楚梵和夏北走回班一路无语有点尴尬，回到班里拿了书包就准备回家。

　　楚梵的位置离着门口近，他拿了包，磨叽了半天也不走，见夏北收拾好了，他才往外蹭，蹭了两步又停下来，回身看着夏北：“一起走呗？”

　　夏北愣了一下，一时有些局促，但随即他自然的开口：“那个，你不等那个谁啊？”

　　“谁啊？”楚梵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反应过来：“哦，她补课！”

　　“哦。”夏北本来想说，这都快下课了，你不等你女朋友一会儿么？但又觉得自己简直咸吃萝卜淡操心，就努努下巴说：“那走吧！”

　　去车棚取了车，两个人朝同一个方向骑，又是好一阵尴尬的沉默，夏北找了半天话题，终于憋出一句来：“你觉得以老秦的性格有没有可能在咱班军训的时候把最变态的教官请来训咱班？”

　　楚梵听了撇撇嘴，苦大仇深的说：“不这么干那还是老秦吗？”

　　夏北笑起来，使劲儿点头，楚梵扭头看了他一眼，嘴张了张，想说什么，夏北感受到他的视线，扭过头看他，楚梵脸突然红了，躲过夏北的视线，扭过头专心骑车，夏北正莫名其妙呢，就听到他说：“夏北，咱俩别打了吧？”

　　夏北一下子愣了，大脑空白了一瞬，然后浑身上下慢慢用过一股暖流，说不出的熨帖轻松，就像是卸下了这么多年扛在肩上的担子，夏北舔了舔嘴唇，看了一眼楚梵，发现他局促的不敢看他。夏北笑，轻声说：“咱俩除了六年级时候跟个二傻子似的给对方抓个满脸花，这两年不是也没打么？”说着一顿：“哦，对了，初一那年你是想揍我来着……”

　　楚梵愣了吧唧的瞅着夏北，下意识的回击：“我靠，你还记得呢？你丫记仇啊？”

　　夏北眼睛里带着笑意，点点头：“是啊，都记着呢！”

　　楚梵顿了一下，歪着头瞪着夏北一会儿，笑出来，他挠了挠剪得利落的短发，有点不好意思：“那时候不是缺心眼儿么？”

　　“说你自己呢吧？”夏北瞥他一眼，楚梵笑弯了眼睛：“说咱俩呢！”

　　夏北笑出声，伸脚就往楚梵那边踹：“你他妈才缺心眼儿呢！”

　　车子因为身体的不平衡晃了晃，楚梵敏捷的骑着车子晃着躲开，没皮没脸的说：“我说班长，你以前不骂人啊！”

　　夏北呵呵一笑：“是啊，你以前也不流氓啊！”

　　“…………”楚梵沉默了，好半天小小声的憋出一句：“我现在也不流氓啊……”

　　夏北想笑但忍住了，两个人摇晃着车子逗着贫，分叉口准备各自回家的时候，夏北捏了闸：“楚梵，等会儿！”

　　楚梵停下来，有些茫然的看着他，又有点儿期待，夏北把书包拽过来，从包里抽出一本书，递给他：“上面儿够干净的啊！回家赶紧画上花儿去！”

　　楚梵接过来一看是自己早上放到他桌子上的英语书，说道：“你那本不是被我画上了么？你就在我这上面画呗？”

　　“不用。”夏北踩上脚蹬子准备撤，蹬了两下，突然想起什么，又停了下来：“还有啊，你深藏不露啊，我看你那练习题做的几乎都正确，那你考试的时候怎么才考六七十分？”

　　楚梵听后抿抿嘴唇，笑：“看小爷心情！”

　　夏北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也不搭理他，扭头蹬着自行车就撤了，楚梵一脚踩在自行车的脚蹬子上，一脚支着地，仔细的将夏北还给他的英语书塞包里，准备回家画花儿去了……

　　夏北做了一晚上的梦，乱七八糟的，醒来他一点儿都记不住了。再一看表已经7:10分了，他腾地一下子从床上翻起来，匆匆忙忙的洗漱，叼了根妈妈早就准备好放在桌子上的油条就往外冲。

　　骑到学校已经7:40了，刚锁上车，就听到早自习的铃声响起来……

　　夏北急匆匆奔上二楼，正准备往班级冲，突然就听见有人叫他，他扭过头，就看到楚梵正准备往楼里走，身后有个女孩儿抓住他的衣角不让他走……

　　额……夏北脚下一顿，眨巴眨巴眼睛，瞅着对面明显闹别扭的两个人，那女孩是现在楚梵正在交往的初三小女友宋嘉，楚梵皱着眉头，有点不耐烦：“咱能不能下了课再说？你没听到打铃儿了吗？”

　　“楚梵，你总这样儿！”宋嘉眼睛红了，鼻音重重的，特别委屈的样子……

　　“我哪样儿了啊？”楚梵拼命冲夏北使眼色，我操，大哥，救救我啊！

　　夏北愣了一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楚梵你怎么还跟这儿呢？没听打铃儿了吗？”

　　“马上马上！”楚梵暗自松了一口气，但还装着不耐烦的样子，转过身安抚小女友，一扭头就看小女友眼泪巴巴儿的盯着自己看，叹了口气：“欸，你可别哭啊，我课间操的时候找你行了吧？我这会儿真得走了。没瞅班长盯着我呢？”

　　“他走了……”宋嘉伸手抹去掉下来的眼泪，撅着嘴巴撒娇，就是不想放人。

　　“……”楚梵转头看了一眼，果然楼道里已经空空如也了……

　　等楚梵摆平小女友冲进班已经打第一节课的预备铃了，楚梵掏出第一节课的课本，随手从笔记本上撕下一页纸写上几个字，揉成团儿就冲着夏北砸了过去，那叫一个稳准狠，夏北从他进班眼睛就没离开他，见他头上冒火的从本上扯下纸揉成团儿的时候就防着他这手儿呢，一个偏身，伸手接住砸过来的纸团，忍住笑看他一眼，低下头把纸团摊开，揉皱的纸面上龙飞凤舞的几个字：“你丫不仗义！”

　　夏北舔着下嘴唇笑，抬起头看向楚梵，上课铃已经打响，数学张老师已经在讲台后面站好了，楚梵身子趴在桌子上，脑袋却拧着朝夏北的方向看，夏北眼睛带着笑意，用口型告诉他：“好好上课！”

　　楚梵心不甘情不愿的把头拧过去，下巴垫在胳膊上抬着眼睛看着张老师在黑板上哗啦哗啦的写公式，老老实实地，甚至还抄了几个公式记在笔记本上，那时候的楚梵没意识到，班长对他的分量，也没意识到，那时候的他对于夏北的每一句话都会那么上心，会不自觉的去执行，去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