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光年之竹马无猜》陆清澄

27、交叉路口

　　二班和五班的竞争进行的如火如荼，每天下午操场上，就这两个班精神头儿大，学校领导看见了，专门以这两个班作为典型，在校大会上进行通报表扬，二班表现优秀，给秦老师露了脸，天天特别高兴，连上课都有劲儿了。表扬全班同学的同时，还特别表扬了班长夏北同学，体委楚梵同学。

　　与此同时，夏北和林一然的关系虽然没有像两个班比赛队列似的如火如荼的有什么进展，关系却也处的不错，不温不火还算温馨，林一然属于那种特开朗的女孩儿，她不矫情，又很聪明，知道夏北不喜欢自己，没放弃心里面的喜欢，她用自己的方式继续追求着夏北，却也没让夏北感觉到尴尬和不适。反而和夏北处成了朋友，甚至比楚梵和夏北走的还近些，夏北和她在一起时话不多，她不会把气氛弄僵，也不会特别聒噪，两个人一起走，一路无话，林一然会突然想起什么：“夏北，我今天听了个笑话。”

　　“什么笑话？”夏北问。

　　林一然歪着头想了想，自己先乐起来，夏北也笑，说：“哪有给别人讲笑话自己先乐的啊？”

　　林一然就清清嗓子，有模有样的讲：“说有一个男子的赶公车一直到家都没赶上，回来后对他老婆说我今天赶公车没赶上，不过也好，又锻炼了身体又赚了一块钱，他老婆当时就怒了，说你傻啊？要追也追出租车啊！至少赚个起步价啊。”林一然讲完笑话，自己就咯咯的笑，夏北也笑，倒不是觉得笑话有多好笑，而是觉得林一然可爱，轻笑着说：“那要是追火车更赚呢!”

　　林一然一听更是笑的不行：“夏北你真讨厌，笑得我肚子都疼了。”

　　夏北唇角牵动，没有再说话，这个笑话哼哈二将给他和楚梵讲过，罗帆讲，周旭就乐，楚梵拖着下巴听得百无聊赖，然后说一句，操，那追火车更赚呢！夏北突然觉得自己没救儿了，连楚梵说的这等没有营养的话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有时候会送林一然回家，林一然家和他家离着并不近，他要绕道把林一然送回家，再重新绕回来，经过他家和楚梵家的那个交叉路口。楚梵会在那个路口等着他，因为知道他会在那等，夏北每天最期待的事情，竟然是把林一然送回家后，奋力骑到那个交叉路口，就只为和楚小梵说两句话或走一段路。

　　楚梵在路口等着夏北，他等夏北的时候，会不自觉的想，夏北现在在做什么，林一然坐在夏北自行车后座，手放哪里，会不会搂夏北的腰？他们进展到哪一步了？牵手了吗？拥抱了吗？亲嘴儿了吗？

　　直到夏北骑着自行车出现在他面前，他才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思考，他会在心里骂自己：傻逼，人家干什么关你屁事！

　　夏北捏闸刹车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手里的烟抽走叼在自己嘴里，夏北现在也开始抽烟了，却自己不买烟，专抢楚梵的烟抽，美其名曰，节约成本！

　　烟被抢了，楚梵也不生气，慢条斯理的从烟盒里再敲出一根来，还没点上，就又被夏北抢了：“你少抽点儿！”

　　楚梵哭笑不得，倒真乖乖的不抽了，可嘴上不饶人：“你嘴里现在就叼着呢，还有脸说我。”

　　夏北喷出一口烟，笑眯眯的看着他，烟呛得他嗓子有点干哑：“我这是为你好！怎么不知道好歹呢！”

　　“我还不知好歹？我天天都在这儿等你！怎么那么慢啊！”楚梵不服气，他送宋嘉都回来了，还又在这里等了夏小北二十多分钟，怎么那么慢！！他嘴里面抱怨着，多少有点儿邀功的意思，夏北在薄薄的烟雾里看着他，手里的烟已经烧到尽头，几乎烫到他的手指，他捻灭烟蒂，扔掉，轻笑着歪着头看他：“谁让你等我了？”

　　“操！”楚梵有点抓狂的扑上去作势要掐夏北脖子：“你丫真没良心！”这话说着说着就有点儿怨妇味道了，手刚沾着夏北脖子，俩人都喷笑出来，夏北边笑边说：“楚小梵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儿吃醋的意思啊？”

　　楚梵愣了一下，像是被人揭穿了心事，脸一下就红了，夏北也就只是逗逗他，心里虽然存着什么小心思，却并没有奢望得到什么答案，谁知道楚梵脸红到耳朵尖儿了，还梗着脖子承认了：“你算说对了！小爷我就是吃醋了！”

　　轮到夏北犯愣了，他抿住嘴唇，一时竟不知说什么，看着楚梵那黑亮的眼睛竟然转身想逃，不等他开口，楚梵继续控诉：“我现在一天能和你说几句话啊？你丫是不是有了女朋友就不要哥们儿了？”

　　夏北的嘴唇一直抿着，心里那一潭湖水一荡一荡的起着涟漪，他要怎么回答怎么说呢，拆穿自己之前编造的谎言？他不敢开口，他怕自己一开口，就有些不能说的话就脱口而出了，于是他又点了一支烟，他终于有点理解楚小梵为什么这么钟情于香烟了，关键时刻，能堵住自己的嘴……

　　猛吸了一口烟，还没过肺，就被呛得咳起来，边咳边笑：“你别跟个怨妇似的行吗？”

　　“滚蛋！”楚梵还是满心的怨气，但看夏北被呛成那样，又有点儿心疼，伸手抢下他嘴里的烟，揉碎了瞪他：“你怎么一点儿不严肃！”

　　“哈哈哈……”夏北好不容易止了咳，又喷笑出来，眼泪花儿直转：“我严肃！”他看了看手表，问他：“那我端正下态度，请你去高爷爷那吃饭？”

　　“加瓶北冰洋就原谅你！”楚梵眼中沁上一层笑意，嘴角忍不住的往上扬，心情明显好了很多。

　　夏北一拍他肩膀，伸出两根手指：“两瓶儿！走吧！”

　　到高老爷子卤煮店的时候正是饭点儿人多的时候，没地儿了，老爷子特意给俩人拼出一桌，高兴的一边搂一个：“前两天我还念叨了，这俩小兔崽子再不来看我，以后来我直接拿扫帚给你们扫地出门！”

　　楚梵亲亲热热的搂高爷爷胳膊，奉承话说的特真诚：“高爷爷，你要真给我俩扫地出门，我俩就在您店外面儿搭个小棚子，就死赖着不走！”

　　高老爷子笑声跟洪钟似的，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吩咐厨房给俩小子的卤煮里面多加料，夏北把菜单往楚梵面前一推，摆出特阔气的样子：“想吃什么就点，爷有钱！”

　　高老爷子正吩咐厨房再加两盘凉菜，听夏北这么一说，笑着道：“呦呵，这怎么话儿说的啊？咱小北摆宴啊？”

　　楚梵笑，桃花眼都笑出一条缝，可得意了：“嗯！这儿负荆请罪呢。高爷爷您家小北欺负我！”

　　“欺负你？”老爷子瞪大眼睛，看看夏北，又瞅瞅楚梵，最后不相信的说：“你这浑小子不欺负小北就阿弥陀佛喽！”

　　“高爷爷您就偏心眼儿吧！要不您让小北说说？”楚梵装得可怜兮兮的，桌子的脚踢了夏北小腿一下，夏北吃痛，呲牙咧嘴的，忙点头承认：“高爷爷，楚小梵同学总的来说还是好同志的！我作为楚小梵的好朋友，由于某些原因，造成了对兄弟的关心不够，是我的错！”夏北说着，还特别诚心诚意的拍了拍心口，楚小梵听得目瞪口呆的，这么假的话从夏小北嘴里说出来竟然显得无比的真诚。

　　高老爷子好奇的问：“啥原因啊？”

　　“就是……”夏北继续真诚无比的开口，楚梵一下就截住他的话，冲高老爷子笑：“他答应给我补课，结果放了我两回鸽子。高爷爷您说他是不是该罚！”

　　“那我救不了你了小子！人家楚梵小子这次有理！”老爷子摸摸夏北脑袋，又和俩小子聊了两句，就把空间留给两个孩子，自己忙店里的事儿去了。

　　夏爷爷前脚刚走，夏北噗嗤笑出来：“补课？楚小梵，你可真好意思说啊！您什么时候那么热爱学习了啊？”

　　“废话！”楚梵飞过去一记眼刀，灌了一大口汽水儿压压心里火气：“你丫真好意思说您忙着谈恋爱呢？”

　　夏北没说话，夹高爷爷送的凉菜吃，他并不太愿意和楚梵聊他和林一然之间的事情，楚梵也不想提，就像是他俩在一起的时候很少会提宋嘉，就像是默契一样。

　　卤煮端上来后，楚梵一直从自己碗里给夏北挑他喜欢吃的东西，夏北低着头吃得心安理得，肝儿吃完了，抬头看看楚梵碗里还有，直接夹过来吃了，楚小梵这几天郁闷的心情因为夏小北抢了自己碗里的一块肉而变得明媚起来，他托着下巴问夏北：“夏小北，你想不想我啊？”

　　“不想啊……”夏小北鼓着嘴巴，笑眯了眼睛，还摇摇头……

　　楚小梵心里一动，直想扑过去揉夏小北的脸，怎么能那么可爱，心里软乎乎的，楚小梵继续托着下巴：“妄我还挺想你的！”

　　“是吗？”夏小北像是整个心思都扑在了面前这碗卤煮上，特别敷衍的应着楚小梵……

　　“要不我干嘛天天在路口等你啊？夏北你丫就装啊！”楚小梵不乐意的踢了夏小北一脚，夏小北抬起头看他，或许是小店里人多有点热，夏小北的脸有点红……

　　从高爷爷店里出来，已经八点多了，天全黑下来，那几年沙尘暴特别严重，天是黄颜色的，大风一刮，满脸满嘴的土，可这个晚上，一抬头，满天的星星，难得的晴朗……

　　两个人谁都没舍得骑上车，就推着车压着马路，车把上各挂着一个大可乐的瓶子，里面是高老爷子自制的山楂汁儿，楚梵扭着脑袋看夏北，眼睛里是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夏北歪头正和他的视线对上，幸好是晚上，夜晚掩去了他那一瞬间的失神……

　　“楚小梵……”夏北打破沉默，开口说话，楚梵看他，他笑起来，特别好看：“你以后路口等我的时候，给我备瓶儿水，我从林一然家吭哧吭哧骑回来，真的特渴……”

　　楚小梵眨巴眨巴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好一会儿仰天长啸：“你大爷夏北！！！老子不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