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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挨板子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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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屋,方志德才算是松了口气,她收回自己的手,对温春道:“你要是累了就在外屋歇下,若是无事,不要到里屋来找我。”
温春挑眉,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一般,笑道:“少盟主看来只是想在夫人面前做戏。”
方志德敛了表情,微微皱眉看着他:“你若是自己明白就再好不过了。”
“我自然明白。”温春依旧笑道,“无事的时候我定不会打扰少盟主。”
“嗯。”方志德背过身,往里屋走去,“你就在外屋呆着,若是无聊,自己捡几本书看看也可。”
听着温春一一应下,方志德缓和了表情。
刚刚是猜到方家老母不会放心的走,所以勉强演了出戏给她看,也算是让她安心,但是实际上,如今方志德对男女之情没有丝毫的兴趣,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养好自己的身体。
“糟了。”方志德皱眉,“又忘记去泡药浴。”
现在已经快要天黑,每次方志德泡药浴都需要近两个时辰,这次不消说,定是又迟到了。
但是现在莫神医还没有前来抓人倒是让方志德有些想不通,以往的这个时辰若是自己还没有去药房,莫神医定会亲自前来。
方志德在里屋转了转,还是负手走出去。
温春见她进去又出来,不由问道:“少盟主要是有什么事情想做,吩咐我也行。”
“不必,你歇着便是了。”方志德摆摆手,只身一人走出了院子,快步往药房走去。
出了院子,刚走上几步,忽然听见前面传来惨叫声,木板打在□□上面发出的沉闷的声响,伴随着刚刚那个小奴余舍的喊痛声,统统涌入方志德的耳朵。
方志德看着前方的目光忽然一定,莫神医正站在专门用来惩罚下人的院子门口,看着里面,脸上带着不忍以及一点幸灾乐祸。
“看样子莫神医似乎与这人熟识?”方志德微微挑眉,站在莫神医身后,低声问道。
“五。”执板人认真的数着板子,然后将手中的板子狠狠的打向余舍的屁股。
“啊!”余舍痛的浑身一抖,惨叫出声。
“认识。”莫神医说的有些含糊。
“既然认识,不如剩下的板子免了吧。”
“不必。”莫神医脸上重新挂起如沐春风的笑容,他回头看着方志德,“泛泛之交罢了,不要打死就好。”
方志德带着探究的目光看向院中趴在长凳上面的人,徐舒雅似乎有感应一般迅速抬头看向门口。
“六!”执板人用力的挥着板子打向他的屁股。
“唔!”疼痛从屁股向全身涌来,从来没有体会过的痛楚让他喉咙发紧,但是看着站在门口的方志德,他却死死的咬住嘴唇不肯叫出声。
滚滚汗水从徐舒雅的额上流下,顺着他的鼻尖滴落,他牙齿紧咬嘴唇,心里却祈祷着方志德赶快离开,他实在是不希望自己这种样子被对方看到。
这么狼狈,这么可怜,这么卑微的他。
“走吧。”方志德扫了几眼,转身欲离去。
莫神医伸手按住方志德的肩膀,脸上带着笑意:“你若留下陪我看完,迟到的事情我便不计较了。”
“你又是何爱好。”方志德无奈的停下离去的脚步。
“七!”
徐舒雅身体忍不住弹跳了一下,立即有两位护院伸手将他按住。
好痛……
真的好痛呜呜呜……
志德……
徐舒雅拼命忍住自己眼中的泪水。
不能哭,不能哭。徐舒雅催眠着自己。可是,真的好痛好想哭……
他十根手指紧紧的扣住身下的板凳,那双被精心保养的手指纤细修长,但是如今十根手指上面布满了灰尘,指尖上面都是细小的口子,有血丝渗了出来。
“十一!”
徐舒雅嘴唇早就咬破,唇瓣血肉模糊,血水顺着嘴角流下,他屁股早就痛到麻木,眼前甚至阵阵发黑。
“十五!”
重重的一板子打下去,身下的人却没有了反应,执板人看了一下,犹豫的向方志德禀报:“他……他昏迷了……”
方家的惩罚都是针对方府的人,方府的人长期习武,身体强壮,普通的板子挨在身上根本没有什么事情,但是方志德却忘了新来的下人是毫无内力的普通人,受不得这么重的板子,她顿了顿道:“剩下的板子就免了吧,将伤药送去他房内。”
“是。”立即有人上前将徐舒雅拖走。
“走吧。”莫神医开口。
晚上被饿醒的徐舒雅默默的爬起来,桌上有着同房的下人给他留的两个冷馒头,抓过馒头,徐舒雅重新爬到上床趴好。屁股上还疼着,但是已经被上过药了,换了新的衣服。
徐舒雅啃了一口馒头,又冷又硬又干的馒头让他半天没咽下去,他拍了拍胸口,借着微弱的在屋子里面看了好几圈也没找到水。
但是他的肚子实在是饿,徐舒雅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几口啃完,就趴在床上不动了。
半晌,他忽然用手背擦了一下眼角,那里湿漉漉的。
咯吱一声,门被打开的声音格外的刺耳,在寂静的夜晚响起,让徐舒雅的双眼一下子泛起了亮光。
莫神医推门而进,手中拿着一只白色的细颈瓷瓶,他伸手将瓷瓶扔向徐舒雅,后者抬手接过。
“看见是我很失望?”莫神医笑道。
徐舒雅咬了咬嘴唇。
“你不应该在她身旁做小厮。”莫神医摇摇头,转身走开。
徐舒雅心烦意乱,就想去咬指甲,但是他的指尖上面全是细小的伤口,刚刚碰上牙齿就痛的他缩回了指尖。
小心翼翼的对着自己的十根指尖吹着气,徐舒雅抹抹眼泪,志德,人家好疼呜呜呜。
第二天方志德醒来,莫神医已经在她桌边静静的坐着了。
这段时间因为身体的原因,方志德被勒令再三不准动用内力,所以莫神医究竟是何时过来的她一无所知。
“手伸出来。”莫神医开口。
方志德尚未洗漱,却也只能乖乖的伸手。
莫神医探出三指在方志德腕上略一停顿便收了回来,脸上的笑容更加暖了几分:“算你这几日乖巧听话。”
对方这词语用的方志德哭笑不得,她拱了拱手,告罪离开,洗漱过来才重新回来:“不知莫神医找我所为何事?”
“想问你要个人。”莫神医笑容不变,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
“昨日那下人?”方志德问。
“正是。”
“你要他做什么?”方志德问。
“我觉得他看起来机敏,想留在身边,在方府的日子里也好多个人打下手。”莫神医不急不缓,将自己早就想好的理由说了出来。
方志德点头道:“你若要走也无妨,只不过这人底细尚不明了,他来方府目的不纯,你放在身边需多加留意也可。”
莫神医清咳一声,忍住脸上的笑意道:“我晓得了,少盟主可还有什么要嘱咐?”
方志德道:“你做什么也老打趣我?”
莫神医哈哈一笑,拱手离去。
见莫神医离去,方志德略一沉吟,敲了敲桌子,转身出门。
“师姐有什么吩咐?”院门外的弟子见方志德出来,急忙恭敬的问道。
方志德低声道:“这几日多多注意一下昨日受罚的那位下人,他现在跟在莫神医身旁,注意不要让神医发现。”
“师姐这是?”
“若有什么不对劲,告诉我便可。”
“是。”那弟子连忙站直身体领命。
方志德揉揉眉心,沿着院外的路往竹园走去。
昨天夜里落了一场雨,今天甚是凉爽,她心中烦闷,不想呆在寝室,便准备去竹园散散心。
竹园里的竹子还是她幼时与两位师弟一同栽下,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片竹林,郁郁葱葱的生长着,一小间废旧的院子里面全是翠竹,遮天盖日,还未靠近,便觉得凉爽逼人。
付临梦如今已经离去,可是院中的翠竹却依旧生长,她倚着一根粗壮的翠竹,半眯着眼睛。
新来的下人绝对不简单,方志德暗自思索。那看起来就养尊处优的身体,打扫起来笨拙的动作,躲在墙角毫无技巧的偷听,微弱到几乎没有的内力,和与他身份不匹配的倔强。本来还不足以方志德重视,但是今日莫神医的开口让她渐渐的有点察觉到了不对劲。
莫神医虽然能够结识到不同的人,三教九流,王孙贵族,但是方志德却也能够看出对方的傲气,那他和余舍又是怎么相识的?
余舍……余舍……
方志德实在是想不起来这人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
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方志德转身离去。
忽然竹园门口传来咔哒一声,方志德眼神一凛。
伸手闪电般的捉住门口那人,用力一扯,将他双手反剪背对自己压到一株翠竹上面,厉声问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