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只是曾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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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志德稍微顿了顿，然后抬起手从善如流的解开自己的衣服。
莫神医微微一笑：“你倒是不介意。”
“医者父母心。”方志德手下动作未曾停下来，“志德有何可介意的。”
莫神医不语，只从怀里取出一条手帕稍微叠了叠，便蒙住双眼，将手帕两头在后脑勺打了一个结。
夏季衣服本来就不多，方志德解开束胸，抬腿进了木桶。药汁的温度比体温要高上不少，接触皮肤后有些发烫，方志德下意识的想要运起内力抵挡热度。
“不可。”莫神医像是知道方志德要做什么一样，忙开口阻止，“不可用内功阻挡。”
闻言方志德立马散去体内提起的内气。
莫神医又从怀里摸出银针包，摸索着到木桶前，柔声道：“我等会要为你施针，你若是用内力，只会让我事倍功半。”
“嗯。”方志德在木桶中端端正正的坐好，药汁刚刚好漫过她的肩膀，只露出脖颈和脑袋。
莫神医伸出左手按住方志德肩膀，宽松的袖摆直接就浸入药汁中，但是他浑然不在意，右手抬起，指尖夹着一根银针，银光微闪，准确的扎入方志德穴道里。
“感觉如何？”莫神医轻声问道。
方志德知道对方是问她这针扎下去疼不疼，但是她真的没有将这种细微的刺痛感放在心上，于是摇摇头道：“无事，你接着吧。”
莫神医有些不解，微微皱眉，但还是稳定心神，按照脑海中勾勒出来的穴位图又快又稳的扎上去。纵使是闭上双眼，那上百根银针和穴位也未曾扎偏一分一厘，全部准确。
除去几根在肩膀上的银针，其余的银针均是扎在方志德的后背与前身，有些地方密布，有些地方却是比较稀疏。
“莫神医当真是好身手。”方志德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也挂起了一抹笑容。
莫神医依旧笑的温和，拧了拧袖上的药汁，道：“靠这吃饭，自然是精通一点。”
方志德浑身扎的像个刺猬，幸好密密麻麻的银针多数隐藏在药汁下面，不然让人一眼望去也是头皮发麻。但是方志德本人看起来却是丝毫不在意的样子，只是静静的闭着眼睛，任由自己浸泡在药水之中。
“你运一下内力试试。”莫神医道。
方志德闻言开始尝试性的运气，内力开始还有些不顺畅，但是很快就在体内流畅的运行，顺着经脉，很快就运行了一个小周天。
“现在志德有什么感受？”莫神医又问道。
“嗯？”方志德心中咦了一声，内力运行过后，银针扎过的地方渐渐产生了麻痒的感觉，像是有小虫啃噬一般。
“有些麻痒，似是药汁起了作用？”方志德睁开双眼。
“正是。”莫神医也不将眼前的手帕取下，就这么坐在椅子上面和方志德说着话，“这银针是为了刺激你的穴道，让你的穴道比平常更加的脆弱，也更容易将药汁中的精华吸收进去，温补你的身体。”
虽然现在方志德并没有感觉身体除了麻痒之外有什么其他的变化，但是还是真诚道：“志德在这里谢过莫神医了。”
莫神医抿了抿嘴角，半晌不说话。
“莫神医？”方志德微微皱眉。
莫神医手指微收，忽然之间站起来气道：“半个时辰后我再来。”说罢，拂袖而去。
方志德一头雾水。
怎么她遇见的男子心思一个比一个难猜，先不说楚清林和付临梦，便是徐舒雅心思也是难猜的很，没想到现在就连莫神医也是说变脸就变脸。
想起徐舒雅，方志德眼色一暗，他现在应该回去了吧，自己既然与他夫妻情分已尽，对方必然不会多做纠缠，依那徐老娘的意思，想必他与那露亚好事将近了。
徐舒雅一路昏迷中被送回了徐家，醒来后已是出现在自己的房中。
他现在才算是真正清醒的认知到，自己是真的回到了徐家，从此方府再也不是自己的家，自己也与方志德没有半分关系，方志德这次是真的不要他了。
他的房间一向布置的格外的风雅，周围多数挂着他的亲笔字画，床边梳妆台上的琉璃镜前摆放着他喜爱的几款胭脂与香囊，旁边是几支漂亮的玉簪，整整齐齐的摆放着。窗外一竿翠竹青翠欲滴，徐舒雅看了却只凭添几份愁绪。
志德的院中也有几支翠竹。徐舒雅心头酸涩，记起她曾在竹下教他轻功，陪他扎马步，给他揉腿缓解酸痛，记起她曾在竹下静静的看着他，目光悠远而宠溺，嘴角含笑，记起她曾在竹下看他习字，沉默的站在他的身后，像是一座山。
可惜也只是曾经了。
梳妆台旁的墙角摆着沉木箱，徐舒雅打开一扫便知道里面是自己去方家的时候带着的一干东西，一件不多，一件不少。就连自己在方府时志德买来逗自己欢心的东西也不在，因为……那不是属于他的……
自己去的时候带着什么东西，离开的时候也被送回了多少东西。方志德是真的想将自己彻底的从她的生活中抹去么，甚至是让自己留个念想都不曾。
“舒雅。”徐老娘推门而进，见徐舒雅怔怔的看着窗外，不由的有些发火，“那方志德有什么好，你还这般对她念念不忘！”
徐舒雅手中握着那纸和离书，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那抹翠绿，对徐老娘视若无睹。
“舒雅，你听娘说。”徐老娘坐到徐舒雅身旁，柔声劝道，“我与露亚商量过了，十天之后便是黄道吉日，你……”
徐舒雅依旧没有说话。
徐老娘皱皱眉，眼前这人是她的儿子，她自然是心疼的，是将对方放在第一位的。
她怀胎的时候造人暗算，身中奇毒，导致徐舒雅生下来就气虚体弱，比不得其他两位儿子，众人均觉愧疚，对徐舒雅也就格外的疼爱。但是她自认为自己想的没错，方志德貌丑无盐，现在又不能生育，为何徐舒雅还在执着。那露亚明明是比方志德更好的存在，徐舒雅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志德不要我了。”徐舒雅开口，嘴角勾起一个冷笑，又像是自嘲般道，“你满意了？”
“舒雅……”徐老娘斟酌了一下，开口道，“若是你真心放不下那方志德，与露亚成亲后将她重新纳入房中也可，但是露亚是正房……”
徐舒雅闻言目光古怪的看着徐老娘，心里头只觉得荒唐无比，这种话她居然真的也敢想出来。
“娘，你是不是太久没有接触江湖，忘了一件事情。”徐舒雅问她。
徐老娘止住了话头，有些疑惑。
“志德是当今武林少盟主，也是下一届的盟主，你居然敢开这个口？”徐舒雅觉得荒唐无比，偏偏眼前这人是他的娘，纵使有千般不是徐舒雅也无法开口指责。
“什么盟主呀，说到底也还是一个女人……”徐老娘不满。
徐舒雅苦笑，与徐老娘不欢而散。
徐家老爷子回了老家，这里发生的事情没有只言片语传进对方的耳朵中。徐家主整日忙着商铺的事情，自然也是无暇顾及这后院之中的事情，徐舒雅几次欲出门均被拦了下来，心中明白这是徐老娘将自己软禁了。
一日徐舒雅在藏书阁里静静的看着百毒经，露亚却从外面走进来。
“徐公子。”露亚站在他面前轻声道。
徐舒雅静静的看着书，眼皮都不曾动一下。
露亚见状只能暗叹一声道：“我有办法送你离开徐府。”
徐舒雅抬头，目光沉寂：“我自己也有办法。”
露亚沉默半晌，开口道：“我原本也不想这样。”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徐舒雅放下手中的书，站起来目光直视露亚，“我在这徐府等待多日，不是不能离开，而是为了等你亲自来找我。”
“你想知道什么？”露亚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自己既然亲自来找他，已经是说明了自己的示弱。
“我想知道付临梦现在的信息和处境，所有的事情，你要一点不能隐瞒的全部告诉我。”
露亚道：“可方府所有人已经不愿意再见到你了。”
“与你何干。”徐舒雅压了压唇角，神色微微苦涩，“你只管说还是不说？”
露亚咬了咬嘴唇，脸上神色变化显出其内心之纠结，她咬着嘴唇眉头紧蹙，额头甚至有细细的汗水泌出。
罢了，露亚心下暗叹，说便说了吧，反正自己现在几乎已经是半叛变了，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
半晌，露亚抬头看着徐舒雅，脸上神色渐渐平静了下来。
“付临梦现在被关在忘尘神教中已经有一月之久了。”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只是曾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