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Chapter 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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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芳故意杀人案
Chapter 11
十年后，江城。
经过几个小时的昏迷，顾瑶终于从黑暗中挣脱出来。
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身上衣服完整。
顾瑶的脑海里翻天覆地，心情起起伏伏。
她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身处的困境，也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一切，进而升起一丝恐惧。
——她被姓徐的浑蛋“绑架”了？
可惜，顾瑶的身体不争气，那茶水的药刚过劲儿，她歇了几分钟还在适应，大脑昏沉的感觉虽然消散一些，但是太阳穴还在隐隐抽痛。
她将自己从床上撑起来，手指却碰到一张纸。
那是一张字条。
她拿起来看了两眼，恐惧感瞬间就被愤怒取代。
字条被团成一团扔到地上。
又过了几分钟，顾瑶适应了身体状况，便下床开始找出路。
她先试了一下门把手，反锁了打不开，
她又翻找了一下屋子，试图找点可以利用的东西，但这里什么私人物品都没有，仅有一张床、床头柜和一个大衣柜，床头柜上有一部座机电话。
而她的手机不见了。
和卧室相连的还有一个洗手间，除了基础设备连一管牙膏都找不到。
当然，她现在也不知道具体时间，自己睡了多久，有没有久到已经被秦松看出不对，进而报警。
想到秦松，顾瑶心里升起一点儿希望，可是不过片刻就落了下去。
以徐烁的手段，可能已经有了应对措施。
顾瑶检查完整个屋子，就跌坐在床沿，开始思忖自己糟糕的现状，揣度那个王八蛋的目的。
时间已经过去十分钟。
从她刚醒来后的震惊、惊慌和气愤，到现在接受现实，顾瑶不敢说自己已经完全冷静，但最起码她已经恢复了六成的思考能力。
但是人在思考时，会特别地消耗身体，她的手脚很冰凉，她的肚子很空，她的体力严重不足，也就是说，就算她脑子够用，并且有本事跑出这个门口，恐怕也跑不过那个王八蛋的长腿。
当顾瑶认清这个事实她便不再感到焦躁，反而非常冷静地站起身，从地上捡起几分钟前被她揉成一团的字条。
那上面写了这样一段话——
“顾小姐，我知道你醒来之后会不安、愤怒，甚至做出一些冲动行为。为了你我的人身安全考虑，在你完全冷静下来之前，我和你是不会正面接触的。等你想清楚了，我会开门，先请你吃顿饭，咱们再谈。床头柜上有部内线电话，你可以随时打给我。”
第二次打开字条，顾瑶终于做出明智的选择，拨通床头柜上的内线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接通了。
“顾小姐，请问我有什么能为你效劳的？”
顾瑶吸了口气，忍着恶心说：“我需要水和食物。”
“没问题，马上送到。”
不到十秒钟，门板外面响起动静。
顾瑶立刻看向门口，浑身戒备。
门开了，徐烁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那儿，但他没进来，只是靠着门框，似笑非笑地瞅着她。
两人距离五六米，顾瑶死死盯住这个男人，脑海中有瞬间涌出一个荒谬的念头——如果用座机电话把他打昏，再冲出去的可能性有多大？
直到徐烁开口：“我劝你放弃武力突围的念头，我这整套办公室都做过特殊设计，你也打不过我。”
话落，徐烁让开门口：“出来吃饭吧，有大餐。”
顾瑶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领，随即走出门口。
走出去一看才发现，原来卧室和先前晕倒的办公室相连，里面就是一间休息室，应该是徐烁自己在用。
呵，难怪床上有股子臭男人味儿。
顾瑶不动声色地在沙发里坐下，绷着脸看向茶几上的几个外卖盒。
徐烁叫的是中式小炒，卖相不错。
顾瑶拿起一次性筷子，夹了一口菜送到嘴里，不咸不淡刚刚好。
她默不作声地咽下食物，余光瞄到对面的徐烁，他一直站在那里没动。
徐烁有些诧异：“你倒是很淡定，让你吃就吃，你也不怕我再下药啊？”
徐烁坐下来，拿起另外一盒饭。
顾瑶的声音很冷：“再下一次药用不着这么劳师动众，我昏迷的时候你就可以给我灌下。再说，这些菜卖相不错，味道也还可以，人是铁饭是钢，我为什么不吃。”
徐烁点头：“除了吃饭，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顾瑶这回连眼皮子都没抬：“食不言寝不语。”
徐烁：“……”
从这开始，徐烁没再说过话。
屋里只有咀嚼食物的声音，两人都没跟对方客气，照着十成饱去吃，很快就将桌上的菜扫掉一大半。
一顿饭吃完，徐烁将外卖盒收到塑料袋里，又走向角落里的吧台。
顾瑶就坐在沙发上检查自己的身体。
虽然她已经吃饱了，可是力气却没有立刻恢复，她还是使不上劲儿，手脚乏力，可能是那杯茶的后遗症。
她又看了看办公室的那扇门，进而转向正在吧台前冲咖啡的徐烁。
他这么放心地离开座位，还将背对着她，应该就是笃定她什么都做不了，不管是背后袭击，还是去开那道门。
到了这一刻，顾瑶已经不再心急，甚至开始有一种“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她索性就安静地休息。
其他的问题就算她不问，相信徐烁也早晚会说。
徐烁端着咖啡回来时，见顾瑶依然是刚才的姿势，眼神像是正在放空。
徐烁将咖啡放到她面前，说：“喝杯咖啡提提神，你吃得太饱了。”
顾瑶慢吞吞地抬起眼皮，像是看他，也像是在趁机翻白眼，随即喝了一小口。
咖啡有点儿烫，但是味道不错。
顾瑶喝咖啡的时候眼神依然很直，就看着茶几发呆，等到小半杯咖啡装进肚子里，她才放下杯子，看向徐烁。
徐烁坐没坐相，跷着二郎腿，一手放在旁边，手指在沙发上敲着，另一只手肘部撑着沙发扶手，手支在太阳穴上，就那样歪着头瞅着她，要笑不笑。
顾瑶抿着嘴，忍住即将脱口而出的脏话。
直到徐烁开口了：“你还真冷静，不叫不闹，适应逆境也挺快的。我有点儿好奇，是不是心理专家都是如此？”
顾瑶语速缓慢而且清晰：“曾有人做过一个实验，在雄老鼠和雌老鼠脚上分别绑上一块石膏，从而观察两只老鼠的筋肉和骨骼有什么变化。雄老鼠绑上石膏后一直不停地啃食，希望从束缚中挣脱，誓死不从。而雌老鼠呢，刚开始也会挣扎反抗，但是过了一段时间后就安静下来了，好像已经接受了这种命运，并且很快适应新的环境。最后，雄老鼠因为自己的愚蠢和冲动力竭而亡。”
话音落地，屋里持续了几秒钟的沉默，静谧得可怕。
徐烁很快就明白了顾瑶的意思，这个女人骂人不带脏字，而且教养极好，否则早就开始骂街了，哪还有心情讲故事讽刺他？
徐烁说：“也就是说，女人天生就比男人更能适应环境，也更识时务，尤其是女性心理专家。”
顾瑶又喝了一口咖啡：“在来之前，我想过这是你布的一个局，也知道见面之后势必会有一番争执。基于你的职业，你不会痛快地承认自己的罪行，你一定有销毁证据的措施，钻法律的漏洞。但我确实没料到，你会给我下药，你最好不要让我有机会走出这个门口，否则我一定会报警抓你！”
徐烁笑了：“要不要打个赌？”
顾瑶没吱声。
徐烁：“我就赌，等你安全离开后，你一定不会报警，更加不会告我。”
顾瑶本能上不相信自己会放过他，但是转念又一想，姓徐的这么自信，之前布局的每一步也都圆满完成，这说明他对她的了解远比她之前以为的还要深入。
而他又如此笃定她什么都不会做，难道他手里掌握了什么把柄或秘密？
是她父亲顾承文的，还是祝盛西的？
尽管顾瑶已经有了这层认知，但她没有接这个茬儿，只是把话题一转，说：“我有一个问题。”
徐烁：“请问。”
顾瑶：“你给我倒的那杯茶我没碰过，所以药一定就在我后来拿的新茶杯里，你是怎么料到我一定会拿个新杯子的？”
而且茶盘里还有好几个杯子。
徐烁“哦”了一声，说：“我不确定你要拿新茶杯。我只是为了保险起见，在除了茶壶和我用的杯子以外的所有杯子上，都抹了一层药。”
顾瑶：“……”
徐烁：“还有，为了让你中招，我连那个饮水机里都下了药，我想你说话说多了，总会找水喝的。”
顾瑶：“……”
王八蛋！
顾瑶面无表情地在心里骂了一遍，冷笑道：“难怪你前面引我说了那么多话，原来目的就是让我喝一口水。”
顾瑶边说边在心里梳理了一遍来龙去脉。
起码，她现在已经肯定地知道徐烁的目标不是她，一来因为她身上确实没有什么料值得挖，二来如果针对的是她，以他的路数是不会这么直接地挑明的。
显然，在徐烁眼里，她只是一个跳板。
那么，作为一个跳板，她应该怎么为自己争取机会，从这里脱身呢？
顾瑶突然问：“我的手机呢？”
徐烁：“我暂时帮你收起来了。不过你放心，你那个朋友秦松没事，只要他安分一点儿，我是不会动他的。”
顾瑶一怔：“你做了什么？”
徐烁：“也没什么，就是解了你的密码锁，将定位共享改成你家，秦松看到你回家就会以为你安全了。当然，为了保险起见，他还给你打过一个电话，不过小川已经把你的录音做了剪辑，所以电话里是你‘亲口’对秦松说的，你很安全，你很累，你已经回家要准备休息了。”
顾瑶咬着牙没吭声。
她早就该想到的，一个定位和一个报平安电话，绝对难不倒那个小川。
顾瑶安静了几秒，确定把怒气压了下去，才开口：“你想利用我对付我父亲和祝盛西，你凭什么以为我会配合？”
徐烁反问：“也许我的目标是你呢？”
顾瑶摇头：“不可能。”
“为什么。”
“你不图色。我昏迷那么久，你什么都没做。”
她的衣服整齐完整，身体没有出现异样，而且她昏迷的时间非常短，他的目的只是要将她留在这里，配合他的下一步。
徐烁吸了吸脸颊，眼里有些东西一晃而过，好像有点不服：“你怎么知道我没做？”
顾瑶没理他这茬儿。经过两次交手，她已经摸到一点儿规律——转移视听，扰乱问话者的思路，这是他的一贯策略。
顾瑶：“你也不图财。以你的身家来说，再多的钱到了你面前也只是一个数字而已，你做律师是凭兴趣和挑战性，不是冲着利益。而且我顾家的家业也不是一个律师可以拿走的，这一点你应该有自知之明。”
徐烁：“和聪明人对话真是省事。不过太聪明了也很让人头疼。”
顾瑶依然不为扰乱所动：“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游戏规则了。”
安静了两秒，徐烁忽然凉笑一声，带着几分邪气。
“顾小姐以前有看杂志连载的习惯吗？或者是《知音》《读者》《故事会》？”
顾瑶反问：“这件事很重要？”
徐烁点头：“非常重要，因为追连载是一件很辛苦的事，不仅需要耐心，还要经得住心里的焦躁，需要一定的分析能力和想象力。在下一期更新出现之前，还要自己脑补接下来的故事发展。”
顾瑶：“……”
徐烁说完就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个笔记本，回来时，微微浅笑：“现在，我就给你讲一个故事。”
顾瑶：“……”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Chapter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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