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长乐渡》熙大小姐

75、珠胎暗结

　　“我从不信许珏对先帝有多深的情意，也不信她弱不禁风的模样可以撑得住皇陵的孤苦，许珏要出宫，一定另有深意，只要我们探知其中实情，许珏，就一定出不去！”

　　傅清宁的太监常喜，偷偷摸进了许珏住着的别苑，见她的贴身丫鬟蝶舞正在院中洗晒衣裳，咳了几声示意蝶舞出来。

　　蝶舞见是常喜，擦了擦手走了出去，才出别苑，已被躲在边上的几个小太监捂住嘴拖了出去。

　　见大厅正中坐着神色莫测的两位太后，佟太妃坐在一边的太师椅上磕着松子，冷冷瞥她几眼已经是看的蝶舞不寒而栗。

　　“奴婢...见过太后娘娘，太妃娘娘。”蝶舞鼓足勇气磕了个响头。

　　“蝶舞。”佟太妃咀嚼着松子仁，“你家主子就快要出宫去了，可有要把你一起带走？”

　　“这...”蝶舞不知她是何用意，战战兢兢道，“自主子入宫就一直是奴婢侍奉，主子往何处去，奴婢也往何处去便是。”

　　佟太妃扑哧笑了出来，“瞧瞧，还算是个忠心的奴才。许太妃要往皇陵去，你也去？”

　　“奴婢听说了...”蝶舞支吾道，“主子要带着奴婢，奴婢也只得去。”

　　“皇陵在西郊百里之外，荒芜寒冷，马上可就要入冬了，本宫还听说，每到寒冬腊月，那边冻死的守陵人也不少。”佟太妃装作随意道，“看你这身子骨，可不像是经受的住的。京师的供给，每隔两月才去一趟皇陵，饿肚子也是常有的事...蝶舞，本宫真替你捏一把汗呐。”

　　“太妃娘娘...”蝶舞额头上渗出汗来，“您别吓奴婢。”

　　“你家主子没跟你说吗？”佟太妃做诧异状，“这可就是她的不对了，怎么说主仆一场，她自己要去做那苦行僧，也得与你说清楚不是？”

　　洛英和傅清宁也不言语，静静注视着慌乱无措的蝶舞，等着一击而中。

　　佟太妃顿了顿道：“听说皇上和老太后已经准了你家主子出宫，若是顺利也就是这几日的事，你可有准备妥当。”

　　“娘娘说无须奴婢假手，她自会准备妥当。”蝶舞怯怯道。

　　“她亲自准备？”傅清宁忍不住道，“还有这样的事？”

　　蝶舞点了点头，“奴婢是想，太妃娘娘那边的下人也就少数几个，娘娘不少事都不再依赖奴婢，奴婢多是做些粗活，这阵子连太妃的内事奴婢也不大需要伺候了...”

　　“大胆奴婢！”佟太妃拍桌怒道，“就算永巷奴婢再少，还有不伺候主子内事的道理！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么？”

　　“娘娘饶命啊！”蝶舞不住的磕着头，“真的不是奴婢偷懒，从上个月开始，太妃娘娘就命我不再进出她的寝室...所有内事也无需奴婢...”

　　几人对视一眼，佟太妃虽然还没悟出什么来，洛英和傅清宁已经有了些眉目。

　　傅清宁示意常喜带着下人们退了出去，见大厅只剩她们几个，傅清宁深不可测的眸子紧盯着浑身颤抖的蝶舞，缓缓道：“你家主子...何时来的月事？”

　　佟太妃正要端起茶盏润润喉咙，听傅清宁这一开口，手生生收了回去，半张着嘴看向蝶舞。

　　“这...”蝶舞身子一愣，“主子身子一向孱弱，月事本就不大顺...上一回...好像是两三月之前了...”

　　话一出口，蝶舞惊出一身汗来，“娘娘...娘娘...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亏你还贴身侍奉了许太妃这么些年！”佟太妃有些恼火，将茶盏里还滚烫的水泼到了蝶舞的身上，茶水滚热，蝶舞哼都没敢哼出来，“连主子这些事都不上心，真该把你送到辛者库去，让你好好学学如何做一个奴才！”

　　洛英示意佟太妃先不要再说，神色柔和的看向蝶舞，“你别怕，本宫几个与许太妃也处了这几年，也都清楚她的性子不好来往，你们这些个下人，应该也受过不少难言的委屈吧。”

　　蝶舞呜咽了几声，低着头不敢看洛英。

　　“本宫看得出来，你是个聪明妥当的人，要你跟着许太妃也是有些屈才了，更何况还要跟着她往那皇陵去...”洛英镇定道，“宫婢熬到二十五岁就可以出宫，你留在宫中也无须多熬，可要是去了皇陵，怕就再没有重见天日的机会了，蝶舞，你是个机灵人，可得为自己好好打算。”

　　蝶舞颤抖着抬起头，带着哭腔道：“奴婢谢过顺太后，可是...可是奴婢真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家主子行事小心谨慎，本宫也知道你确实一无所知。”洛英继续道，“你只需要把你看到的，想到的说出来就足够了。”

　　蝶舞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这样...就足够了？”

　　傅清宁附和道：“本宫不会为难你，你有什么说出来便好，也不算害了你家主子。”

　　蝶舞抽了抽鼻子，深吸了口气道：“被几位娘娘一提醒，奴婢也觉得些异样来...太妃娘娘胃口一向不大好，吃的也极少，这两三月尤其如此...身子愈发娇弱，吃什么...吐什么...”蝶舞说着越发害怕，心跳得快要蹦出嗓子眼，“前阵子奴婢陪娘娘去长春宫见乐贵人，乐贵人端出一碟子酸枣糕来...我家娘娘一向不爱吃酸，可...竟然吃了许多，奴婢也有些吃惊。”

　　“吃什么吐什么？”佟太妃插嘴道，“本宫当年怀昭慧公主的时候也是这样。难不成...”

　　蝶舞匍匐下身子，“奴婢知道的都已经说了...余下的奴婢真的不知道！进永巷后，娘娘身边的宫人只剩下三四人，奴婢每日也有不少要忙活，娘娘外出也不大带着奴婢...娘娘见过何人，与何人来往...奴婢便是一无所知了。”

　　几人见蝶舞吓成这样，不像是会隐瞒什么，面面相觑已无言语。

　　“本宫就知道！”佟太妃咬牙道，“许珏，不老实！当年对着先帝就是副狐媚子的骚样儿，而今先帝去了，她竟还是这般勾三搭四，竟还与人珠胎暗结倒腾出个贱种来，实在该死！”

　　“现在还是无凭无据，佟太妃可不能乱说。”傅清宁摇头道，“不过是捕风捉影罢了。”

　　“还会有假？”佟太妃抚着心口，“真乃永巷之耻，她竟然还敢带着这贱种去给先帝守陵，就不怕先帝气的把她带走么！”

　　“蝶舞。”洛英忽然开口。

　　“奴婢在。”蝶舞抖了抖。

　　“本宫知道你对此事毫不知情，不关你的事。”洛英和颜悦色道，“本宫不会为难你。”

　　“多谢顺太后...”

　　“你就当今日的事没有发生过，悄悄回到你主子身边去，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切勿露出破绽来就好。”洛英道，“知道了么？”

　　“奴婢明白！”蝶舞把头深埋了下来。

　　洛英挥了挥手示意蝶舞出去，三人无声的坐了许久，竟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你们说...”佟太妃忍不住开口道，“这贱种，是谁的？”

　　傅清宁眼珠子转了转，嘴角露出一丝笑来，“宫里虽说多是太监...可进出的男人也不在少数，许珏那含情脉脉的样子，是个男人都能被她勾了去，还真是不大好猜。顺太后你说是不是？”

　　“既然猜不出...”洛英吹了吹手里的茶盏，“只有让许珏自己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