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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酒后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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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皇上守身如玉一身不羁傲骨,今晚是要栽在兰昭仪的榻上了...
小奔子垂头丧气的退了出去,卿星帮着贺兰把柴绍扶到了寝屋床榻上。趁卿星去打水的空档,贺兰终于可以定定心心的端详起柴绍来。
——在宫里头待了大半年,柴绍也长开了不少,贺兰初见他时,还是个清瘦的少年,而今已经面如冠玉,神采奕奕。长眉若剑,身如玉树,上身明黄的衬衣微微有些湿,薄薄的汗透过衬衣渗了出来。
柴绍一沾床,就搂着被子不放,嘴里咿呀咿呀念叨着含糊不清的话语。贺兰觉得实在是逗,捂嘴笑出了声。
卿星端着水盆过来,拧了把递给贺兰,贺兰轻轻擦拭着柴绍的额头,心扑通扑通跳的很快。
卿星弯腰替柴绍脱去长靴,贺兰挥手道,“柜子里有给皇上备的寝衣,快拿出来!”卿星眉眼含笑,知道主子好事将近了。
接过寝衣,贺兰示意卿星出去,卿星迟疑道:“皇上醉成这样,娘娘一人应付的来么?”
贺兰笑道:“你下去吧!”
他的身子真是光洁,虽然柴绍比她还小上一岁,可却很是有几分英武。贺兰羞红了脸。换上寝衣柴绍也觉得舒服得多,软绵绵的又倒了下来,扭头就睡。贺兰推了推他,嗔怒道:“皇上,你睁眼看看兰儿!”
柴绍转过身子,似醒非醒的眯着眼看了看,喃喃道:“乐儿,你让不让朕睡了...”
贺兰惊得差点摔下床——“乐儿”!?难道是她!?
“皇上!”贺兰拉住柴绍的手,“乐儿,是不是林乐熙!”
柴绍把头埋进被褥,不愿意再吭声,不过片刻,已经发出了轻微的鼾声。贺兰不住的喘着气,怔怔许久没有回过神来。
贺兰终究还是个老练的角色,很快便镇定了下来,踱到梳妆台边松开发髻,卸下妆容,镜子里,就算是不沾脂粉的脸,也是倾国倾城的绝色。
怎么会有人不对她贺兰动心!
贺兰褪下衣裳,换上了件薄如蝉翼的缎子寝衣,伫立在床边凝视着已经熟睡过去的柴绍,掀开被子也躺了进去,紧挨着柴绍的身子。
贺兰想扳过柴绍的身子,可他死死拽着被子就是不肯放手。贺兰有些憋屈,气的甩手扇了几下柴绍的背,即便这样,柴绍哼都没哼一声,睡得还越发香甜了。
这想硬来...还是得男人主动!贺兰纤细娇弱的模样,也只有看着吃不上的份!
小奔子见屋里的烛火熄了,叹了叹气缩在了屋檐下头。这与林乐熙呕一口气,呕上了兰昭仪的床!也不知是林乐熙没这个命,还是就该是这兰昭仪的!
然后...然后天就亮了。
贺兰早早就起了身!这不是还有机会么!可得把握好!
淡淡的着了些枚粉色胭脂,又描了描弯弯的柳眉,那种初醒的自然萌态最最重要。对着镜子梳了梳有些睡乱的秀发,想了想,寻出一块洁白的丝帕,用手蘸了些绛红色的唇脂膏,抹在了白帕上,轻手轻脚又躺到了床上。
柴绍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侧身转了过来,忽的感觉身边有些温热软和,摸了摸骤然清醒——居然是个人!
“兰...兰昭仪!”柴绍惊得坐起身,低头看自己已是一身寝衣,后背渗出汗来。
贺兰慵懒的支起身子,斜倚在柴绍身上,芊芊玉手抚上柴绍的脸,“皇上...昨夜您喝多了,就留宿在了晓蝶轩...您不记得了?”
“朕...完全不记得了...”柴绍脸色煞白,连滚带爬的下了床,背对着衣不掩体的贺兰,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柴绍心里也不是没有燥火,怎么说也是血气方刚,可不知怎么的,还是惊慌多余悸动。
“皇上!”贺兰娇羞唤道,拉了拉柴绍的衣袖,递过一块丝帕。
柴绍踌躇的接了过去,眼神看去白帕上沾着一抹红色...再看看贺兰,脸蛋已经羞得通红,起身环抱住呆若木鸡的柴绍,呜咽道:“皇上真的不记得了么!”
柴绍心一凉,这要是推开她,自己不就禽兽不如了么!可是!他真的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了!就这样稀里糊涂破了别人的身子...不对!是自己被别人糟蹋了好吧!
关键连个甜头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亏!亏大了!
“小奔子!小奔子!”柴绍喊道,“进来!”
小奔子快步推开门,见到这一幕慌忙低下头。
柴绍狠狠瞪了瞪他,“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朕更衣!”
“臣妾来伺候您!”贺兰松开手,咬唇轻咛。
“你歇着吧,这种事都是他做的!”柴绍挤出身子,长吁出一口气来,把手心里那帕子轻轻放到了床上,不敢再看。
见小奔子进来,贺兰披起件鹅羽衫,站在他身旁替柴绍整理着龙袍,柴绍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个劲儿对小奔子使着眼色示意他动作快些,小奔子被瞅的心里发慌,更是手足无措。
柴绍收拾齐整,刚要迈出屋门,又被贺兰唤住,“皇上,用了早膳再走吧!”
卿星适时的出现在门口,笑吟吟道:“已经给主子们备好了,耽误不了皇上的早朝!”
柴绍咬牙道,“那就...吃些。”
厅里的火盆已经把整个屋子熏的暖洋洋,圆桌上摆着四碟小菜——黄姜野鸡丝,南海蜇子头,油煎腰果仁,生焗麦菜心,有荤有素,有生有熟,很是贴心。
怎么不见有碗热粥热面?柴绍有些疑惑。贺兰轻笑了笑,冲卿星点了点头,一个小丫头端着两个精致的印花瓷碗放到二人面前。
柴绍低头一看,碗中是四枚玲珑剔透的汤圆,最神奇的是这汤圆不是平日里的白糯色,竟是呈五彩斑斓,犹如河畔散落的彩石。
柴绍有些看傻,看了许久也没有下口,“这是...?”
贺兰玉手勺了一枚送到柴绍嘴边,笑道:“回禀皇上,这是五彩石汤圆,初雪那日吃汤圆,臣妾觉得这白糯米皮子实在有些乏味,便想出这五彩石来,臣妾小厨房几个丫头跟着琢磨,就想了用五谷菜汁着色,倒腾了这出来,臣妾尝过,味道还不错!您尝一口!”
柴绍张嘴咬住,外皮薄而滑,轻轻一抿馅料就溢了出来,细尝尝有些花香,清甜不腻。
“这是玫瑰酱的馅料!”贺兰有些得意,“用的是臣妾夏日攒下的玫瑰花瓣制成的酱料。”
柴绍吞下肚,眼前浮现起初雪那日林乐熙送来的那碗大汤圆,样子平平无奇,但却饱满实在,咬破皮子,浓黑的芝麻馅喷涌而出,满口生香欲罢不能!林乐熙只盛了两枚给他,柴绍本来觉得这妮子小气兮兮,可两个下肚,刚刚好!多一口生腻,少一口又意犹未尽。
林乐熙真是皇上肚里的虫呢!小奔子看柴绍把白汤都喝的干干净净,笑道。
面前这碗五彩石,美貌有余,滋味却远远不是柴绍心底的期待。
“皇上,再吃一个!”贺兰又勺了一个。
柴绍推开碗站起身,“朕不吃了,小奔子,随朕上朝去,可要迟了!”
“奴才得令!”小奔子高声应道。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速速离了这晓蝶轩。
贺兰尝了口,味道与她之前吃的一样,怎么柴绍吃了一个就走了?正发着愣,卿星一众跪地道:“恭喜娘娘,娘娘终于大喜了!”
贺兰回过神,微微笑道:“起来吧!一个个打起精神,在晓蝶轩外行走也谨慎机灵些,莫被别宫的主子逮到什么话柄!”
园子里那些个兰花,一个个似乎也更加傲然了。
柴绍还未踏进朝堂,昨夜留宿晓蝶轩的事就人尽皆知了...
陆婉儿鼻子都气歪了,将阁子里的花瓶器皿砸了个稀巴烂,“贱人!贺兰这个贱人!竟敢公然勾引皇上去她晓蝶轩,她当本宫死了不成!”
青柳等人怯怯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唐妙音慢慢踱了进来,柔声道:“婉姐姐,事已至此,就算你砸了整个钟粹宫也无法改变什么,不过就是捷足先登侍了寝,并不代表她贺兰已经赢了旁人!”
陆婉儿停下手,喘着气道:“本宫是妃她是妾,论位分本宫还是她的主子,竟敢越过本宫行事,贺兰...好你个兰昭仪!”
唐妙音幽幽道:“贺兰占了这先机,也未必是坏事!后宫除了皇后便只有她侍过寝,皇后头一日后就再未近过皇上的枕边,而今被那贺兰占了去,皇后心里头比您,比我和其他姐妹,更是难受的多!”
陆婉儿似乎明白了什么。
“贺兰看着沉默寡语,却是一肚子鬼机灵,不声不响得了圣恩,婉姐姐还怕她遭不了恨吗!”
“你是想让皇后去治她?”陆婉儿疑道。
“皇后平平,从她只侍了一日寝就知道。但是...”唐妙音笑道,“婉姐姐别忘了,皇后是谁家的侄女儿!”
“晋王府...”陆婉儿释然一笑,“李箬可不是好惹的。走,和我去趟永寿宫,与咱们的皇后好好说会儿贴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