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选“孤”夫》aris

74、大典

　　我没有说话，现在我只能相信他。这么大的事，能够解决的，我相信他是最合适的。

　　第二天，梵煜让春草来服侍我，遣了宝珠去玉府送东西。我明白他的意思，也就顺着他了，“你就跟我一起上朝去，皇嫂要你去试试大典时的衣服，本来你走的时候就已经做了，一共十二套，各季的都有。”我惊讶的看向他，梵煜笑了，“好在做了各季的，要不就来不及让你举行大典了～”

　　他是在说我去广安的事，白了他一眼，自顾自梳理。低下头想着自己的心事，忽然一阵香飘来，我抬头看，原来是他替了春草在替我梳理头发。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修长的手晃动，心里是淡淡的温暖。

　　“插这个吧。给你备了那么多，就没见你戴过。”他挽了简单的飞云髻，插上了一支金凤步摇，金凤口中硕大一颗明珠，圆润有光泽。“进宫比不得在家里自在，戴着些，别让那起没事闲的说我贤王不给娘子珠子戴。”

　　我“噗哧”乐了，戏谑的调侃：“我说呢，原来是怕我给你丢了脸面。”站起身，转身看着他，歪头不语。他揽过我，有些不屑的说：“你就是什么都不戴都比那些人都美，哪样儿她们都比不上，我只不过是不想让她们没刺儿找刺儿，我不在，她们多少会……”

　　这个人～～我推推他，“有皇嫂呢，你还怕我被欺负？”梵煜那漂亮的眼睛里倒影出我的影子，“除了我自己，他们谁我也不放心。”眉毛一挑，“可是你自己也未必放心到哪去，不过半月就能带个女人……”

　　话还没说完，他的脸就近到了我眼前，鼻子贴着鼻子，我要推开：“你干什么！大白天的，这么多人看着呢！”他笑的邪气，“要你乱说～我要让你知道，除了你，以后再没人能进这王府～”我要扭头，唇却被他轻轻吻了一下，极快的。吟墨正好走进来，照样面无表情，只是眼睛隐隐有笑意，“爷，夫人，轿和马已备好，该去宫里了。”

　　他点点头，拉着我就走出房门。刚要出门的时候，我忽然拉住他，“煜，宝珠……”他回头看我，略一沉吟，“我知道，她今儿就只是去府上看看岳父岳母，后天就让她回的，大典上她是要在的。”

　　我安心的笑，他捏了下我的鼻子，“不是说了不让你费心么？一切有我呢。快，上轿。我也要迟了～”

　　梵煜去上朝，我直接去了皇后娘娘的寝宫。

　　娘娘今天穿了明黄的长裙，凤舞九天的图案显示她尊贵的身份，听见我来了，她就迎到了正殿，拉过我的手，连礼也免了。“早就等着你来呢，煜弟在朝上呢，现在就我们俩人，赶紧把衣服先试了罢～”

　　她的笑很是温柔，我想如果不是这份雍容大度，恐怕也难统后宫吧。回道：“让皇嫂费心了，梵煜今儿才告诉我的。”

　　侍女们端来了衣服，我愣住了，阳光灿烂的照在房里，光线很好，映着衣服熠熠发光，是尊贵的明黄色。“这——”看向一旁温婉的皇后娘娘。她拉着我，“来试试，这是你大典的衣服，就是繁琐了些，节日里穿正好，平时若是穿，外褂换成披帛就好。”

　　站到了屏风后，自有人替我换了衣服。“皇嫂，这可是明黄的礼服……”我迟疑的发声。她在外间中气十足，“你可是贤王妃，这是该的。”

　　这贤王究竟有多牛，我现在体会冰山一角了。鸡心领的礼服，沿边缀满珍珠，水袖上绣满了玫瑰花，明黄色掐腰的长裙及地，衬了大红里子，裙边滚了十八道花边，上衣霞帔上织了金云霞龙纹，精巧了坠了珠玉在上面。

　　“皇后娘娘，王妃娘娘已经好了。”有个女官走了出去，先说了一声，我就被拉了出去。“呀！怪不得煜弟宝贝的什么的似的，果然是绝色美人儿～”皇后上前拉住我，不住的赞赏，被女人这么说，多少都会让人有些飘飘然，但是我心内铭记，这是天下第一的女人，不能得罪，“皇嫂，你谬赞了，是这衣服……”

　　话音未落，“启禀皇后娘娘，兰妃娘娘，淑妃娘娘求见！”皇后那恬淡的表情中一下子有些尴尬，而后又笑得若无其事，“让她们进来！”

　　穿着这么身衣服，我还真的不想在这看见别人，可是皇后拉了我上座，我也不好说什么，跟着她对着坐了。从外间进来两位佳丽，我仔细一看，印象中是那次在宫中见过的，一个丹凤眼，另一个颇为丰满。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两人齐拜，看见一旁的我，均是有些讶异之色，继续道：“参见贤王妃娘娘千岁千千岁！”皇后娘娘淡淡道，“都起来坐罢。”

　　两个人站起身，丰满的那个女人先开口，她长得很是和气，眉眼间丝毫没有锐利之色。“我和兰儿妹妹听说贤王妃来了，特意来娘娘这看看，想来也是很久未见了。”我一挑眉，还真是看错这人了，长得和气，话里面可是别有深意。那丹凤眼也开口，俏丽是有，可在我看来却留不下什么印象。“是啊，上次一面也见得匆忙，在宫中，想必贤王妃还是不甚习惯。”

　　既然话是朝着皇后说的，那我就没有先开口的必要，于是稳坐如泰山。皇后不露声色，那起茶杯，喝了口，而后笑着，“舞儿在王府中也是养尊处优的，她可是王爷心尖儿上的人呢，我和皇上也很是喜爱，奈何王爷不肯让她常来宫中，哀家也是无法～”说话口气颇有无奈，我心底暗自佩服这皇后的硬话软说。

　　久在宫中，她们当然知道皇后的厉害，下个目标自然就是我，淑妃开口：“王妃娘娘，您这段时间过的可好？听人说，您不在京城，想必去了好地方了。”本姑奶奶就是离家出走了，我家王爷都没意见，你在这又提什么？！刚要张口，那个兰妃凉凉的说：“可怜贾姐姐，不明不白被牵连，天知道有什么厉害！”

　　偷眼看了眼皇后，她的脸色已然沉了下来，凤目微露冷光，我急忙开口：“说起来，妇道人家是管不了男人的事，有违家规的，自是要罚。我不在府内，也是府上需整修，图个清静，出了趟远门而已，这是我们自家的事，不好跟娘娘这说，怪臊的。”皇后听了，面上缓了缓，“王妃说的有理，你们久居宫中，什么当讲不当讲的，自己心里要有数。四日后便是王妃的大典之日，你们该操办的就去操办，万不可有一丝疏忽，有什么差池，皇上和王爷，恐怕都不好交代。”两个人讪讪的应了去。

　　皇后看向我，“舞儿，刚刚的事，别放在心上，她们就是这样，在宫里规矩多，也没太多事可干。若是让皇上和煜弟知道……”我点头，“皇嫂放心，这些事我不在意的，”看她这样，不由自主的说：“皇嫂，真是难为你了。”她的眼中竟有些疲惫，“我是六宫之主，这便是我的命。”羡慕的看看我，“上次那么难为你，其实我是很羡慕你有那样的勇气，煜弟又立誓只娶你一个，这在皇家，真是想都不敢的事啊……”

　　陆陆续续又有后宫管事的来向她请示，我把大典礼服脱下，只等梵煜接我出去。

　　“今儿没人与你为难吧？”回了府，和永清一起用膳，永清忽然问我。看了看梵煜，他自顾自吃的顺心，我笑着，“皇嫂一心护着我，怎么有人敢呢？”永清哥笑笑，“没有就好。爷爷吩咐在京城开分庄的事我已开始着手，你大典在即，就交给我吧。”想了想，“也好，火锅店的地方都是现成的，你问何叔就知了，绣坊的话，让宝珠和玉文跟你商量就好，她们知道我的嗜好和要求的。”

　　梵煜停了一下，看了我一眼，而后对着永清：“舞儿的大典，你也要到。”永清扬起一抹笑，“这是自然。”

　　就这样，从我穿越到这这么久几乎寸步不离的宝珠，在我即将接受大典之际，反而不在我身边。

　　大典的那一天早上，宝珠又像以往一样，大呼小叫的替我张罗前后，宫里派来的教养女官在一旁也跟着忙碌，我只是静静的任她们摆弄。除了那日的衣服，还要戴些头饰在头上，把头发梳成大翅状，插金嵌花嵌珍珠宝石头花，红珊瑚，蓝宝石作成的簪子等等一大堆，堪比凤冠的重量了。宝珠被梵煜叫了出去，翻身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盒子，“姑爷说了，要是不喜欢戴这么多，就戴这对就好。”打开一看，是作成了舞字的一对金底羊脂白玉簪，头里还有两颗东珠，教养女官含嬷嬷笑着：“这可是照着先皇给皇后作成的一对簪子弄的，王爷心思真真用在娘娘身上了，我朝历代也就出过两对这样的上品呢，有这个也足够了。”

　　宝珠在嬷嬷面前不敢轻易笑我，只是一旁怪腔滑调的应着，一边把簪子递给嬷嬷。

　　装扮好了，坐上皇家的马车进宫。大典的封赠之礼要在清风殿举行，这是宫里举行盛大典礼的地方，雕龙屏，高大的龙凤金柱，金漆雕龙宝座和凤座，仙鹤紫檀香炉，牡丹的大红软毯，无一不说明帝王的身份和威严。

　　当内侍官高喊：“吉时到”我被人从偏殿缓缓扶到了正殿，走上御阶，立在凤座一侧，梵煜立于另一侧。宣旨之后，向皇上叩谢龙恩，皇后娘娘将金印和玉碟交于我手中，然后面向百官及殿外家眷，接受朝拜。众人跪倒齐贺的场面如此之壮观，不禁让我想起以前在现代看古装片对那些帝王将相的羡慕－－百十人一众跪拜，那是何等心情！想不到我也有今天，真应该让老妈也来看看，估计她会乐掉大牙的！

　　这些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我站都快站不住了，可是还有项要命的程序，就是接受百官及臣属国的贺礼！真是快晕了，不管是百子图挂毯，还是金银珠云龙纹玉器，一定要当场过目，还要答谢。我开始还不明其用意，这不是摆明了让百官都倾家荡产么？看了几样我才明白，这不过是一个形式，每位臣工都有自己的家世和背景，表心意才最为重要。瞥了眼旁边的梵煜，恐怕谁家里有个什么他都清楚，才故意这样的吧？唉，我现在也开始官僚了起来，真是近墨者黑。

　　谢到我快头晕的时候，忽然发现之彦悄悄从侧边上了台，梵煜一直微笑的脸上变了色，担忧的望向我。我不解其意，还是打起精神笑了笑。

　　内侍官高喊：“苗疆献礼！”有人抬了进来一个繁复花纹布料盖着的方型物，“金丝七绣蛇，乃苗疆圣物……”内侍官细细的嗓子在念着礼单，我明白为什么刚才梵煜会担忧，后脊梁骨发凉，浑身开始颤抖，勉力保持微笑：“谢礼，此乃苗疆圣物，自是难得。”努力睁大眼睛让自己镇定，蛇抬了下去，后面又答了多少礼，我自己完全没了印象，只记得好久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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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还要写蛇，我是真的怕，一边写一边打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