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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娘的生辰 ...

  •   进门的时候,我的心情有些忐忑,因为自己的固执,所以我至今还不知道他的解释,如果那个女人还在,这么回来不是自相矛盾么?不过我也做好了打算,只是先暂时安顿下永清哥,自己回娘家去住,孝敬我那可爱的娘和帅气的爹。

      老管家何叔早就候在了二道门旁,“王爷,娘娘,你们可回来了!”这个称呼可是好久没有听到了,在广安,顶多就是吟墨坚持叫我夫人,我有些不太自在,忙笑道:“何叔,我回来了,给您带了些广安的特产,等我整理好了给您送去~”何叔满脸的笑,“娘娘对老奴挂心,老奴感激涕零~”何叔一向关照我,这么说更是让我心内有愧,“何叔,别见外,这原就是该的。”

      永清跟在梵煜和我的后面,我想起来,转身让了让,“何叔,这是广安安国侯的独孙,静安侯裴少爷,您也该知道吧?”

      何叔上前拜道:“老奴是王爷府上的管家,见过清少爷。以前随先皇的时候,老奴曾经见过少爷,只是当时少爷尚年幼。不知安国侯一向可好?”永清哥上前相扶,“老人家快起,永清自是有些印象,祖父身体健朗,还念叨着来京城看看呢。”两人见礼,本来想吩咐家里的人都叫他清少爷,又怕这太亲密,有些不妥,何叔这么叫了反倒显得比较合适。我笑着,“何叔,听风院现在空着么?我想那个地方离我的院子近,我好照应,再者环境也是上好的~~”何叔略微躬着身,“是。东西都是现成的,王爷一直都让我把各处备着,娘娘要是想换也方便,故各处都是好的。”

      不知道今天何叔为什么话这么多,我只是微微点头,对永清哥说:“永清哥,你还要不要自己去看看?反正各处都是现成的……”永清哥摇头,“不必了,你挑的我自是满意。”我们出了大厅往后院走,走在回廊中,我的心一直悬着,回暖阁那个地方,是不是还是有个女人在等着?

      回暖阁在我的院子的西边,是一定要经过的,我努力让自己一切看起来正常。梵煜在一旁始终没有说话,只是拉着我的手不松开。过了假山,那个独门独院的小院出现在眼前,可是一眼望去,里面竟然堆了好些沙土,阁楼也盖了油布在上面。我一皱眉,回头问何叔:“这是怎么了?”何叔连忙道:“这是爷临走前吩咐的,说是要拆了重建,但是要等娘娘您回了再定夺要弄成什么样儿。”

      我听了,冷笑。这是在做给我看呢,倒是有心。我瞥了他一眼,梵煜倒是一脸的坦然,没有半点的表情,只是看着我。还是不理会,过了我的院子,隔了座青石桥就是听风院,种了各种树木,远看就是满眼绿色。走近了,永清哥轻轻的“喔”了一声,轻笑:“知我者,舞儿也。”我笑了,这个院子种了好多冬青,点缀着四季的花,上房旁还种了樟树并一小片梅花。梵煜忽然开口:“永清,你就先住下,我派四个人过去服侍你,先歇歇,晚膳在我们那用。”

      永清自己也带了人,也不拒绝,跟我施了礼就进了听风院。我看了眼梵煜,轻轻抽出自己的手,自顾自的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其实永清哥在的时候,我对他还比较自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时候,真的很尴尬。他也不怪,只是跟在我身后,也进了屋。

      “你先歇歇,让他们几个把东西收拾了。”梵煜轻声道,听起来是建议,但是宝珠几个早不见了踪影,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这几日一直在车上,身子委实不爽利,所以就窝在了罗汉榻上,靠着蒲团闭着眼睛。他坐在我对面,有人上了茶,“舞儿,那个女人已经下了狱。”

      “喔。”我眼睛睁也不睁,怪不得没在呢。心里虽是这么着,想起刚才的不安,却又泛出一丝自嘲。“她碰过的东西都烧了,走过的路我也让他们都翻新了。这个家没有别的女人,只有你。”伤害摆在那,做什么都不能改变这个实事,可是心里面竟是想笑的,这个说一不二的男人竟也有这样孩子气的行为,要是让那些臣工知道,非要以为太阳打从北边出来了~

      宝珠进了来,喘着粗气,“小姐,水已经好了。你现在--”看见了梵煜在一旁,她敛了自己轻松的语气,变得稳重,“是不是要沐浴更衣?”

      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他还是喝着茶,半点没有责备的意思,向着宝珠:“伺候爷歇着,我在东厢房洗。”宝珠应了,转身出去带了两个大丫环过来,我起身走了,留下他一人在屋内。

      水汽氤氲,蒸得我骨头都快酥了,在宝珠的催促下恋恋不舍的从浴盆中出来,换了身衣服,里裙是一水儿的白纱拖地,滚了金边,外面罩上了宽袖的淡粉色裙衣,极淡的绣了我喜欢的蔷薇在身侧,举手之时便隐约可见,头发因为还未全干,就直直的披了下来,穿戴好之后,又回到了正房中,见梵煜在旁间的书桌旁看着什么东西,眉头紧缩,他的衣服也换了,看样子也是沐浴过了。

      料他是有事,才会在这会儿紧着看,我也不烦他,自己拿了本在广安搜罗的稗官野史的书看了起来。刚看了会,他就走了过来,温柔的中音响在耳边,“洗好了?”我抬头看了一他,深刻精致的轮廓洗去了一路的风尘之后更显俊美,也只是呆了一下,而后道:“嗯。”

      他递给我一张单子,“你看看,这是准备的贺礼,可有遗漏?”接过大红的礼单,长长一叠,我不禁咂舌,不愧是帝王家,出手就是阔绰。草草翻看了一下,“过了,只是平常寿辰罢了,没的这么夸张。”他的眉眼中一点失望也没有,仍是温柔的样子,“这都是该的,我已经按照内侍府的例减了一半了。”我拢了拢自己及腰的长发,“我不想爹娘因嫁了个女儿做王妃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自从我成了王妃,看笑话的多,找门路的多,风言风语还不够么?”

      梵煜修长的手划动在那份礼单上,他脸上的温柔凝固了,声音冷了下来:“舞儿,你放心,这是我的事。”他也是好心,那份约上也说了他要孝敬我父母的,也是我多虑了,想到这叹道:“原本就是这样的,嘴管的住,可是哪里管的住别人的心啊~”话一出口,又有别的嫌疑,说不下去了……

      他顿了顿,“这些东西慢慢的送,以别的名。内侍府那我知会一声也就是了。过两日我陪你回去。”我失笑,“我也去了,你也去了,那永清怎么办?难不成你要让人家说贤王府的主子把贵客一人扔在府上不管就跑了?”

      一缕头发垂了下来,他扬手帮我顺了顺,动作如此轻柔亲密,一时间气氛有些凝滞。我稍稍躲了躲,他也有些讪讪的,“你跑去南方那么久,皇兄他岂能不惦记你?朝中大事少不了你的,就别跟我这乱忙了,忙你的吧。”我勉强笑笑。话音刚落,有个人在外面喊:“王爷,宫里来信了~”

      他看了我一眼,把礼单推给我走了出去,回头忽然说了句:“换掉粉的,太招人……”我哑然。

      玉文自愿跟了宝珠一块睡,她们本就一起,这也没什么分别,梵煜每日都要进宫上朝,却也都准时回来陪着我,看我绣帕子,跟玉文折腾衣服,总是有人找他,他也只是出去一会便回,玉文刚开始还不适应有冷面王爷在旁,总是紧张的连大气也不喘。渐渐的也学着我的样子把他当作空气了。

      衣服和帕子都好了,娘的生辰也到了。梵煜下了朝就来到我房里候着,陪着我坐了软轿过去。

      大半年没有回府,也不知府上怎么样了。李伯见了我下轿,就高声喊着府内人,“快去禀告老爷夫人,王爷和娘娘来了!”

      府内一阵骚动,乱成一团,一群人拥着爹和娘走了出来。爹还是一样儒雅,风度翩翩,可是两鬓似乎有些斑白,母亲仍然娇柔,眼圈有些红红的。梵煜拉着我就要跪,被爹拦住了,“里面请。”

      因为身份的缘故,梵煜和我走在前面,反倒是爹和娘在一旁跟从,这让我的心里一阵反感,如果嫁的不是这帝王家,哪会这样?心里愈发恨,脸色并不好看。

      到了中厅,爹和娘让我们上座,还要拜,梵煜赶忙拦着:“岳父岳母大人在,小婿怎可逾矩?家有家规,请二老上座!”他坚持让他们上座了,还道:“小婿在这府中就是岳父岳母的女婿,别无其他身份,否则就折煞小婿了,望二老成全!”言辞恳切,除了他把我这么对俊男美女的爹娘叫“二老”有些诡异,其他都还好。

      娘自然没有意见,爹尴尬的咳了咳,张了张,好不容易才叫了声:“女婿~”梵煜的脸上露出了高兴的表情,拉过我,“快!拜寿~”我们两个人跪在他们面前,“女儿(婿)祝母亲大人天母长生福海寿山北堂萱茂!”

      宝珠在一旁捧上了贺礼,娘的眼泪掉了下来,“难为你们记得,快起来罢~”梵煜扶了我起身,我们两个坐在下首,爹看了看我,对梵煜说:“贤婿,我跟舞儿有话要说,你们稍待片刻。”梵煜起身施礼,“岳父大人请便,只是小婿府上从广安来了静安侯,问您示下,岳母寿辰可否也邀他前来?”

      爹的脸上有些激动,“静安侯?这是我玉府世交,只是多年未曾见过了。贤婿赶紧派人请小侯爷过来罢。人多热闹才好啊~”梵煜称诺,我便跟着爹去了书房。

      进了书房,爹就冷声道:“跪下!”我不解,跪了下来,爹坐在书案后面,“你这个丫头真是无法无天了!”

      我的事情相信这京城已经满城皆知,爹本是个守礼法的人,盛怒并不奇怪,“女儿知错!”爹“哼”了一声,“你错在何处?”我低声道:“女儿乃出嫁之人,本应恪守礼法,却擅自离府,让爹娘担忧,是为不孝~”我不想说自己不守妇道,那些个《女诫》《女德》不是我能守也不是我想守的。

      爹拍案而起,指着我:“就是不孝么?你做了些什么自己心中有数!为了个女子就弃夫,你的胆子真大!这是犯了七出之罪,你可知晓?”我昂头道:“女儿只盼望夫婿能够像爹和娘一样一辈子相守到老,女儿不知这有何不可!”

      一提到娘,就是提到爹的软肋,他的脸色稍霁,语气依旧严厉:“女儿,这世道本就是如此,若是真想,为何又选了王爷呢?你也知道这帝王之家的规矩比我们这普通人家更甚,你这是选了最不该选的!”我有些委屈,“这原本也不是女儿的本意,女儿本想替玉家找个入赘的女婿,可以为爹分忧的……”

      爹踱了过来,拉起了我,“起来吧,”他拉我坐到一旁,“爹只希望你能嫁个好人家,好好的过日子,并不指望你光宗耀祖啊,那不是你该承担的。”我的眼泪流了下来,“舞儿知道。”爹叹气,“之前你做的那些事,你的抱负才能爹是知道的,也知道你嫁人后就要恪守妇道,所以我一直顺着你,由着你。现在你成了贤王妃,这三个字抬出来,几人之下,众人之上,你就不能再由着性子来了,这伴君如伴虎啊……”

      我心下惭愧,“爹,是女儿任性了,做事没有想到后果,女儿知错!”是了,我休的是这流王朝的贤王爷,不是别人,虽然嫁了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可是怪罪下来,遭殃的是我们玉氏一族,不是我个人~我的确是让爹宠坏了,忘了自己不是个自由身,身后站着是这玉氏仅留的血脉。爹却摇头,朗目中只是担忧:“舞儿,这王爷虽然在朝中以狠著称,却是个正直明理的聪明人,你也莫要太拘束自己,凡事小心也就罢了。这次的事,是个教训!”

      教训?对,确实是个教训,说明我给自己挑了个大麻烦,还不能退货……心里想着,嘴边只能应道:“是。日后一定会小心行事。”

      爹点头,“去吧,你娘在前厅陪着王爷一定不自在,去陪陪她,我去迎迎小侯爷。”我点头,起身而去。

      回到前厅,惊奇的发现我的可爱娘亲竟然被梵煜逗的笑声连连,见我来了,梵煜的笑容不减,娘也招呼我,“舞儿,梵煜的话真真好笑,想来都是你平时跟王爷贫嘴引来的~”

      梵煜听到娘的话,笑得竟有些顽皮,“岳母,您这是夸我呢,还是夸舞儿啊~”我看得眼睛有点直,这小子在我娘面前撒娇~#%!

      我笑着向娘亲,“娘,我给您的贺礼您还满意么?”娘亲点点头,“我已经让春雨收起来了,准备过节时再穿。”听见这话,我愣了愣,想我在现代挣钱给老妈买了CHANEL的套装的时候,她也是这么说的,满心欢喜的表情直刻到我心里。眼前这个温柔女子虽是嫁入了这书香门第,可毕竟是苦过来的,心底酸涩。

      梵煜看了我,语气轻快的说:“岳母大人,依小婿看,您还不如今儿就换上,舞儿本就是为了今儿的寿辰给您添置的,花样也是她自个儿弄的,说好了是给你送礼,说不好是拿您练练手,练好了,她还把这折腾给别人换银子呢~”

      娘亲听了,“噗哧”笑了,“丫头片子,都当了王妃还不忘这些个,说出来都让人笑话。”感激的看了梵煜一眼,我赖在娘身边,“娘~你听他混说,我不过是玩罢了……您就去换吧,也让我看看我自个儿的花样子。”

      拗不过我,娘只好去了后面换衣服,我坐到梵煜的旁边,轻轻的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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