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选“孤”夫》aris

114、“安排”后宫

　　托少云的人去帮我打听宝天的动向，然后尽可能让我见上他一面。尽可能让他平安的回来不出事就好……

　　掂量掂量自己手头的事，不得不打起精神处理皇兄的后宫。虽然他不可能再次称王，但是我相信梵煜不会置他死地。后宫这些人必须善待~~尤其是她们的身后还有各家繁杂的势力纠缠在一起……

　　自打我睡下去还没出过这屋子，都快憋坏我了，可是梵煜不放心加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我也没办法。可是如今身子也大好了，就由不得他了。“宝珠，去给我准备外氅，我要去办事。”

　　宝珠看了我一眼，“小姐……”我看着她，“还不快去？”她这才转身去拿东西。给我换了厚绸缎的外裙，又拿了件厚实的金呢大氅披在了我身上，真像背着行李去参加大学军训一样。为了暖和，也只能如此了~~宝珠还吩咐之远：“去备抬轿子。”还真是不让我见光了？我挑眉，宝珠没好脸色的看着我，“小姐，你身子这样，就安安分分的别折腾，要不带累我们你又后悔了……”

　　好吧好吧，我养了个刁蛮的丫头，愈发厉害了~~我自叹……于是乖乖的被塞进了轿子里。我跟宝珠说：“去清泉宫。”宝珠掀了一角，一脸狐疑的看着我，“小姐你？”我点点头，“去看看皇后。”她犹豫的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

　　轿子晃晃悠悠很快就到了，冷清的院落仍然整洁。可是气势磅礴的清泉宫现在看起来没有丝毫人气。“去禀报，说我求见。”我对着之远说。他应声，然后进了里面。不久出来，没有表情。“夫人，皇后娘娘不应。”我当然知道她的意思，让宝珠扶了我下去，慢慢走进屋内。外面淡淡冬日阳光还有些生气，可是这里却是一片阴冷。我看了一眼，就知道是内务府在看人下菜碟。看了眼之远，“去给我找内务府的人过来。”

　　东里间。皇后娘娘在看着书，身上披着厚披风，身旁只有两个宫女在侧绣花。我按照以前的样子行礼，“舞儿见过皇嫂。”

　　多日不见，她还是一样端庄保持着自己的尊严，还没有完全理顺的鬓角知道她是匆忙整理的，我心里还是很敬佩她的。“起来吧。从前都不跪，现在还有行礼的必要么？坐吧。”她真的算大度。我坐在下首，“皇嫂，我今日刚能出门，就过来见你了。发生了这许多事，你还好吧？”

　　她冷笑，“当然好。我还住在这清泉宫里，没人把我的皇后印信拿走。”我叹气，她当我是来拿这个的？笑话！我点头，看了看宝珠。宝珠带着宫女下去，那两个宫女也放下了手里的伙计出去了。“皇嫂，这话我就明说了，现在是梵煜当政，皇兄被监禁了。”她立刻摔掉手里的书，温婉有些憔悴的脸上现出怒气，“所以你现在是来宣旨的么？是要处死我还是毒哑我？”

　　我扯了扯身上的外氅，还是薄了，我冷~~“皇嫂，舞儿并无此意。”还未说完，她更不相信的看着我，“那这又是为何？”

　　“皇嫂你别急，听我说。兄弟相残，谁都不愿见到。事已至此，也算有了结论。皇后的位子除非皇嫂你嫁给梵煜，否则是必然要换人的，”她又想说什么，我用眼神制止她，“可这并不是说我要当皇后，我也不想当。”我不认为她会相信，但是无妨，我不需要她相信这件事。“当然，这事就另当别论了~~若论说皇权之争，胜者王败者寇，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不可能说一面倒了，就全部清除。毕竟我朝是中央，若是稍有不稳，边境上会有动乱，也会引起番邦的觊觎。梵煜虽是冷面，但是他记着皇兄的恩情。为了朝廷的稳固，他不会对皇上仁慈，但也绝对不会让皇兄死……依着梵煜的性子，朝廷也会改换，为了社稷，他不是弟弟……”

　　剩下的话，以她在宫廷浸淫多年不会不知道，我没有说假话。贵为六宫之首，她当然有自己的权衡。“我想去陪着梵辉，我是他的结发妻，是要陪着他直到死的。这样我能一直陪着他反而更好。”

　　又拽拽身上的外氅，哆嗦了几下。“皇嫂，我深知你的气度和为人，今日这番话，我会记在心里。眼下有很多事，我还想向你请教。这清泉宫夏天凉爽，冬天就冷了些，就搬到我那儿去住吧，这样有事我也……”

　　“舞儿，你现在虽然不是皇后，但是贤王已经登基，你就已经呼之欲出的正主。再这么搅浑不清，对你对我都不好。我还是呆在这里，直到我能见到梵辉为止。”她打断我，坚定的说。

　　她的顾虑是对的，我也就不再坚持。之远回来，带来了内务府的总管高乐。他这个老人做事一向圆滑，见到我，立刻跪了下来。“娘娘，您找奴才有何吩咐？”

　　“清泉宫是什么地方，公公您是宫中的老人，自己看看，这地方成什么样子了？皇上都没说什么，这宫里的下人们行动的倒是快！”我的话不留情面。

　　高公公立刻跪了下来，“奴才该死！娘娘息怒。是小的们罪过，娘娘恕罪！”

　　我不理，“该向谁说？”我知道这本不是他的意思，只不过是下面人揣测圣意无端生事罢了，但是他的这一跪却比我经常跑的有效。“奴才该死，奴才立刻重新给娘娘换过。”高公公果然也是个聪明人，他也不叫皇嫂皇后，但是却识时务的赔了礼。皇嫂也不计较，“罢了，这是给谁看呢？”

　　高乐看了我一眼，我无所谓的转过头。他就悄悄的退了出去。

　　“容我先叫你一声弟媳，有什么事，你就说，犯不着这样。”皇后倒是以为我在秀给她看了~~我也不理会，从容的坐下来，外面立刻有人送进炭火盆，之远送了进来，这屋子渐渐有了热乎气。

　　“我想处理宫里的其他人。她们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简要说明我的来意。她看了看我，“舞儿，你想如何做？这煜弟是否知晓？”

　　我摇摇头，“不曾跟他说起过。有何不妥么？”我觉得她似乎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

　　“那宫里的规矩你也不陌生，也该知道的。”她说的自然，我也听得理所当然。这是什么意思？似乎有什么规矩是我应该知道的。

　　她伸出手指数着，“吏部大臣何攀，是梵辉和煜弟姑父，因这贾姓是皇亲国戚，那位姑母又德高望重，因此他的人脉势力甚广，贾妃虽然已经被贬，但贾家还是有人在宫中做妃嫔。宫中之人，多少都有三分背景，就连这宫女也不例外……”她的话头戛然而止，我迷惑的看着她。“舞儿，还有件事，我问你。你若是真告诉我，我自然感激。若是……那我也不勉强……”

　　我点头。“皇嫂请讲。”她的手，摸着身旁的一个角落，“我的祯儿……”

　　母子连心。我怎么会忘了这点？只是，这皇储之事本就不易解决，加上这和祯的处境尴尬，自打我醒后，也从未听说他如何。

　　见我不语，皇嫂眼眶红了。“难道，这新皇帝留了旧皇帝，却不留种？”

　　这话过了！我立刻大了声音，“这都是没有谱的事，”眼神看向了她，这种话说出口若是被有心人听见，就算和祯没事也要变得有事了。“梵煜连皇兄都饶恕，难道皇嫂你认为，他会杀和祯么……”

　　电视剧里这种狗血剧情太多了，大多是真正的太子为自己的父皇报仇，譬如哈姆雷特什么的。梵煜有他的考量，我相信他。

　　她点点头，“只要你帮我保护祯儿，我就是死也瞑目了。”让宝珠去服侍她擦擦脸，我又重新提起话头，“还有我见过的德妃，兰妃和淑妃……”

　　宫中的事又有多少是可以拿到台面上去说的，德妃的孩子死得不明不白的我没有跟她提，若是一命偿一命，那无辜孩子的命是不是要用和祯的去抵？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道理人都懂，可是做起来很难。为了牵住我，她故意说的半真半假，我也明白。起身告辞的时候，出于怜悯之心，“我会尽力让你们一家人团圆，其余的，就不是我能管的了。”

　　出了宫，我上轿。大大小小几十个妃子，代表不同的势力派系，她们之间的关系又盘根错节，轻易的打发出去，恐怕这些皇亲国戚是不会愿意放弃自家这块肥肉的。爷爷明明跟我说过，让我自己来管，为什么皇嫂刚刚又那样问我？

　　掀了帘子，“宝珠，以前皇帝薨的时候，后宫的妃子如何处理？”

　　宝珠想了想，“新皇登基之后，选择中意的留在后宫，其余许给股肱之臣为妾，抑或去静女驿教习世家女子，总不出这些。”

　　恍然明白她的用意。梵煜称帝已有时日，还迟迟未动后宫，更未新立皇后。那么皇嫂刚才对我说的话……

　　回到了长生宫，宝珠接过我的外氅，“小姐，云少爷送过来药参茶好了，趁热喝，祛祛寒气。”

　　“去，把高乐给我叫过来。”冷冷的说。然后自己走入屏风，换下衣服。高乐很快就来了，跪在了小厅中央。“娘娘千岁千千岁。”大概是我刚才的态度让他觉得我不太好惹了，怕起来了。

　　宝珠端了参茶过来，看着地上的高公公，不解的看着我。“小姐~~”把头发挽成懒人髻，一身曳地紫衣缎裙，我绕过屏风，坐在了卧榻上。

　　“高公公，现在您是总管，内务府的牌子都完好吧？”我接过参茶，慢条斯理的问。高公公诺诺的应着。“立刻让人端过来我看。”这话一出，连宝珠也是一愣。“回娘娘，这牌子是给皇上……”他小心措辞。

　　我看了他一眼，“皇上登基不久，日理万机，哪有这时间？当然是我来帮他安排！”

　　他也不敢反驳，立刻回身推出去。宝珠看着我，“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忽然间，这是怎么话说的……”

　　“善意”的笑：“处理后宫~”

　　我说爷爷怎么会这么随便交待呢。既然这样，那我也不能让他老人家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