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选“孤”夫》aris

104、少云 煎熬

　　少云

　　舞姐姐不会死的，我是这么坚信。她那么聪明，跟我切磋配方药性，谈古论今，似乎是无所不知，当之无愧是我朝第一学士的孙女。假死药是她有此问我的，其实唐门中确实曾经研究过这药方，我的药理师傅李昆仑也曾经跟我试验过，可是效果不大，要么是跟迷药有些累死，要么就是毒性过大。

　　本来舞姐姐是从来对这个不是很热心，但是却特意让我好好研究这样。我现在有些明白她的意图了，她原本就想到会是这样么？以她的头脑，想到也不足为奇吧？

　　永清哥和我没有能够拦下这些爪牙，一向都是清淡如风的永清哥第一次把情绪写在脸上的时候，我也似乎没有了在门中时的少主形象，手心发凉。舞姐姐还是对我笑，那种很坚定的笑，她摆了摆手，我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她也许早就做了面对这种状况的准备，反倒是她格外平静，由内而外的散发着迫人的高贵气质。就连那嚣张的国舅爷也不敢多说半句话。

　　让阿唐去打探消息，却也打探不出舞姐姐被带到了哪，在家里没有了煜哥和舞姐姐，连爷爷也不在，真是觉得冷清，而且皇上动作频繁，更是让觉得山雨欲来风满楼。

　　聪明的舞姐姐送来了消息，任谁也想不到她竟然用的自家的衣服来传信息，得知她无恙并且还过的很自在，我才略微放了心。永清哥也送了口气，送进了信给在宫里的煜哥--皇上传了口信说是他患了重病，需要在宫中好好条理，其实不过是想软禁他。

　　守备秦大人没有被撤职倒是很意外，那天在贤王府外面那么闹，他可是明显护着舞姐姐的。真不知道这皇上在想什么。跟永清哥说，担心煜哥的安全，还是想办法让他回到府上，但永清哥却说对于煜哥来说，皇宫是最安全的。爷爷最近离开了京城，临走前嘱咐我要盯紧江湖上的动静，这个我倒是有把握，唐门在江湖上立足，一是用毒用药，二是消息，我现在已经负责了大部分的消息网。

　　下三门在之前的广安闹事，已经被鼎剑阁清理的差不多了，倒是方山剑派，青城派几个大派有大股人员流动。这几个派别很大一部分都是南林的人，南林的人跟着掺和？得到这消息，我去跟永清哥。

　　最近他的表情更淡，没什么精神，微微皱眉。我知道他不好过，舞姐姐被从府上“请”走的时候，我也才看明白他的心思。

　　“永清哥，你看。”把已经解密的消息递给他，他看了看，放在桌上。

　　“梵煜刚刚回信出来，他把我们俩骂了一顿，说等这事完事之后找我们算账，”他有些苦笑，“从你这的消息看来，他们确实有动静。”

　　我皱皱眉，想想：“南林想趁机分一杯羹？这不无可能。”永清哥笑，“你终于也被舞儿熏染了，这件事几乎是可以肯定的了，趁乱要了南边的富庶之地，只怕他们已经等不及了……”

　　兵权在煜哥手里，如果没有边防军的话，“皇上会放煜哥出来么？”

　　永清哥手又不自觉的伸向舞姐姐的糕点，这可是我们的最爱，在家里的时候，奶奶对于饮食很有讲究，但大多都是药膳。舞姐姐的讲究跟奶奶是两个风格，但是都很精致而且美味，我的胃口是被她们养刁钻了。

　　“如果不没收了梵煜的兵权，把煜派之人全部罢免，甚至……”永清哥的脸上浮现了一抹冷色，又笑笑看着我，“所以除非必要，你不要出面。唐门只是我们的盟友，并不要做出如此牺牲的。”

　　这话让我有些迟疑，临行前奶奶是备了一副药给我的，她那永远犀利平静的眼睛盯着我，那些话我一字一句记得非常清楚：“你记住，无论什么事，你都要做到你的责任。如若你有命，那么下任唐门门主之位，就一定是你的。”

　　那个瓷瓶就在我药箱的暗格中，当时不大明白奶奶的话，还是踌躇满志的踏出了唐家山庄。

　　转身走向自己的内室，拿出那个药箱。他看着我，我拿出那个瓶子，“这里就是我宿命。”

　　永清哥看着那个瓶子，我笑笑：“奶奶说，如果我有命，我就是下任唐门门主。如若无此造化，那么之前的那些修行，就算是我来世上走一遭的际遇。”

　　他就那么把玩着那个瓷瓶，许久递还给我。“云弟，你还年轻，不管要如何收场，所有人都不希望你出事，不光是为了唐门，你的资质，我们都是认可的。”

　　阿唐回来向我回报，西岳三王爷那边有了动静，似乎西岳的精锐部队已经到了边境安营扎寨，也有大批死士潜入了我国。局势顿时变的紧张，可是老百姓仍是一副和乐的样子，只是贤王府人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腹背受敌向来会让己方陷入被动，永清哥貌似并不为此而担心。

　　奶奶给我来信，说唐门的独门配方药已经应我的要求分批的运往京城，以备不时之需她又多加了些。南林的人对于毒药也颇有研究，她老人家看来也相当同意我的想法。

　　“对，暂缓卖夫人手头的粮食，把生意让给别人亦可，反正一石粮食也不多卖。”永清哥跟粮行的掌柜吩咐，他不大出门，只是在不惹人注意的时候，把各处营生的掌柜叫来，看看帐，吩咐些事情。

　　局势趋紧，永清哥反而很紧张这些银两粮食。粮食我倒是可以理解，恐怕对峙起来，这粮食就成了紧俏货品，倒是恐怕是有钱也买不到。可是这银两，舞姐姐和永清哥应该没少赚，干嘛要在这个时候还在意这个呢……

　　我进了永清哥的门，他见我来，招呼我坐下。

　　“这么紧张的时候，咱们还做生意？”我喝了口抹茶奶茶，这是宝珠准备的，可我总觉得味道不对。

　　永清浅浅笑，“当然。你可知这国计民生，要有银两作支持，国泰民安时如此，有纷乱时更如此。”

　　我点点头，他大概看出我似懂非懂，就解释给我听：“两国交战时，养军队是靠赋税的，国库要充盈，才能经得起纷争，若是国库不富足，军队养不起，供给不足的话，不要等交战开火，恐怕就已经输了。”

　　“可是若是战时，没有物资，即使有银两也没用……”

　　永清哥轻轻摆手，“但你忘了，有钱能使鬼推磨，总之，防备别人，到时候总会有用的。”

　　又提出个心中已久的疑问：“那我们这么准备，是要同时跟南林和西岳……”

　　他晃了晃自己的扇子，止住我的话，“云弟，有时敌我分得不是那么清楚……”

　　奶奶一直说我缺乏与外界交流的能力，要我多跟永清哥还有贤王，贤王妃多多学习，这样才能继承家业，我要学的实在太多了。

　　舞姐姐现在还没有消息出来，实在是让人担忧。我不敢肯定那假死药会在多久之后才能失效，每天花上4个时辰在花房里研究解药，继续试我的药，如果哪天舞姐姐被“送”回来，我就能马上给她服解药。虽说目前还没什么副作用，但是用在人身上究竟什么效果，我的心里也是没底。

　　“清哥，舞姐姐这样，皇上是不会送她回来的。”我叹气。

　　永清哥点头，“或许，一个活人光天化日的被接走，躺着回来？”他冷笑，“他要是没有合适的理由，那这事绝对没那麽容易收场！”语气中的怒气让我愣了愣，看向他。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恢复了自己一贯的表情。

　　“舞儿是玉爷爷的孙女，当年先皇也是十分喜爱的。玉爷爷当年可是朝廷的股肱之臣，论谋略，他老人家第二，无人出其右。关于舞儿的传闻，你可曾听过？”

　　我点头，这个宝珠姐姐曾经跟我提过。永清的眼神有些迷离，“可能就是因为这个，皇上才如此顾忌她嫁给贤王而不是进了皇宫。”

　　以当今圣上的声誉，他似乎不是一味相信这种命运之事。这我并不能苟同，“皇上自即位起做了很多利国利民之事，大量启用有识之士，真的会相信……”他摇摇头，“也不尽然。人心难测，何况是‘圣意’？若是说他……”

　　永清哥停下不说，我却隐约知道他想说什么，像舞姐姐这样的人物，谁不想把她占为己有呢？难得一遇的女子，撇开外貌不说，就是她那些想法心思，换了谁都会觉得她是个宝藏吧。

　　“公子，公子！”阿唐神色紧张的跑进了屋里。

　　我皱了皱眉，阿唐平日就是那么安静，今儿这么没有规矩肯定是有大事。

　　阿唐看着我，“公子，有人被从宫里悄悄抬到了那宅子里。”

　　我们同时站起身，“你可看清了？！”

　　他重重点头又猛地摇头，“只是用了厚纱蒙脸，知道是个女子。”

　　对视一眼，我对阿唐说：“你去四川分部报个信，那宅子远远的有人看着就好，你不用去了。”

　　等到了晚上，我们两个人一身夜行衣。

　　宅子中灯光昏暗，似乎是一座死宅一般。

　　“爷。”有人来。

　　“没有人看着？”那个人的身后跟了两个人，永清哥看了我一眼，我点头，提高了警惕。

　　屏气凝神，隐去脚步声，进了一个偏院落。从后窗看过去，厚厚的布帘挡住了我的视线。有个女人从里面出来，在帘子落下之前，我看到了床上的人。

　　丝毫没有生气的舞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