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进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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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有没有人进城？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我去索托城转转。”大师刚刚宣布解散明早再会，马红俊就迫不及待地跑到戴沐白和唐三他们身边问道。宁荣荣不由得嗤笑了一声，早熟的她明显很懂小胖子的意图，小舞虽然似懂非懂，却也明白有不了什么好事儿，不由得也鄙视地白了他一眼。
“我不去。”戴沐白眼睛瞬间亮了又暗，随即摇摇头，仿佛有什么心事的样子。马红俊正在纳闷，奥斯卡却也凑了过来插嘴道：“小三，看上去你这位老师似乎比弗兰德院长还要厉害啊！他会不会限制我们……”后面的话他并没有说出口，不过唐三已经了然，他微微一笑，道：“老师做事一向一丝不苟，在意什么一定会特地声明的，只要严格按照他吩咐去做就不会有问题。”
奥斯卡松了口气，随后打了个哈欠道：“这样就好，我也不去了，回去补觉，终于三十级啦，以后总算可以清闲些。”
马红俊原本也是心头一紧，不过得到答案后立马就又恢复了嘚瑟的神情：“哈，我是解决邪火问题，院长特批的，就算管也管不到我身上嘛。”他刚想继续说什么，封邈却横插一笔道：“我去。”
“哈？！”小胖子一脸受到了惊吓的表情，如果是唐三也就罢了，多拉个人下水他反而更有成就感。封邈？马红俊至今还记得头次见面时对方一脸性|冷淡地表情劝他劳逸结合多方泻火，免得未来自己后悔什么的……
讲道理，封邈这家伙真的很让人犯怵啊。
小舞也是一脸目瞪口呆，不过随即封邈见他们表情不对，便又加了一句：“小舞一起去，我替你做点东西，需要你帮忙挑材料。”
“那我也去！”一直对着纸笔头大的况风抖了抖耳朵，突然蹦出了一句，只不过看他一脸警惕板着脸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英勇就义。
“你去干什么？”小舞不满地嘟囔道，小豹子瞪了她一眼，闷着气儿道：“就去。”他也说不出第二句话来，像是挑衅一般大着胆子直视封邈的瞳孔，不过很快身子便一抖，颤着音硬着头皮重复道：“我就是要去。”
“也好。”封邈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唐三却觉得这氛围简直尴尬到天际了。大概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内情，所以才总是想得太多，刚才况风小舞争风吃醋的既视感简直让他恨不得放空思绪，直接忘了自己是谁才好。封邈肯跟他分享秘密确实让他挺振奋的，可是这也简直是给他开了一扇新大门，让他总是莫名其妙思维跑偏啊！
“那个，我也要去城里找个铁匠铺，看看能不能雇佣两位铁匠制造一些东西。”唐三咳嗽一声，甩开那些乱七八糟的上来接着封邈圆场，“以我一个人的力量想要把你们每个人都武装起来，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马红俊看着面前这一大帮人，明白自己想要找伴一起浪的愿望彻底落空了。他忧桑地叹了口气道：“好好好，都去都去，我们快走吧。”
一群人中，本来是马红俊最为活跃，可这一路上他却彻底闭上了嘴，就盼着赶紧进城了。反而唐三和封邈不时小声交换几句话，偶尔小舞也会凑过去，看着那两位慈爱的眼神，马红俊就只想喊暴殄天物——可惜唯一可能的听众实在没可能和他产生共鸣，让他心头郁闷不由得又深了几分。
一进城，小胖子就飞快地和唐三他们分手，去解决自己邪火问题了。唐三朝几个路人询问过后也直奔目标而去，封邈望了望繁华的街市，道：“你们有很多想要问我的吧。”这只是个陈述句，所以不等两人回应，他便继续道：“正好，我也有事问你们，找个冷饮店，我们慢慢聊吧。”
索托城设施齐全，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合适的小店，选了个包间，封邈招呼他们坐下，各选了一杯饮品，便嘱咐服务员退下了。
风的清音包裹住室内的空气，封邈面色复杂地抿了一口柠檬水，道：“别的也都无所谓了，说吧，有什么能够藏住你们的气息么？”
小舞和况风难得默契地对视了一眼，苦着脸道：“我……不知道。”虽然他们都是十万年魂兽，然而与人类的十万年不同，魂兽阶段的他们可是相当懵懂天真的，之后的日子更是……总而言之，他们都不是心思深沉博学多识的类型，面对这种连大师都不见得完全清楚的问题，自然便是两眼一摸黑了。
封邈没有说话，他很清楚有一样东西必然可以掩盖一切，然而现如今别说自己是否愿意交出魂焰了，就算是想，都不见得能够轻易做到。然而除了这个，他到底也只是个外来者，即便经验学识再丰富，也不可能清楚斗罗大陆魂兽的高端问题。
“针对性的办法我们只能碰运气，更何况也不可能找人验证是否有效……看来，只有足够高端的存在与你们气息相连之时，才有可能了。”封邈自言自语道，小舞不由得咬了咬唇，况风则皱着眉头：“高端，什么才算高端？气息相连又是什么东西？”得，这位比起被保护得干干净净地小舞还要无知，封邈听到他们的回答心情本就不太好，此时被他打断思绪，难免有些暴躁：“要么找块神格，要么找些特殊的天材地宝，当然，我还有最简单的方法，不过你乐意，我还……”话音戛然而止，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又带上了些许上辈子的作脾气，差点口无遮拦连定契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在黑豹身边时是他最任性的日子，然而，它到底一去不复返了。
况风本来就怵他，此时听他语气不善，自然连忙闭嘴。封邈叹了口气，和缓下声音，道：“小舞，你还有生命OK绷么？”
“还有呢。”小舞点点了头，有些低落道：“如果我能早点回去，有了这几张，你也能够早点……疯子，你的意思是说，它能够遮住我们身上的魂兽气息？这……这不可能啊。”
“我改了以后的不行，不过原版的还是有些用处的。不过酒师兄的命符保质期只有三天，而且用一次大概只能遮掩一两个时辰……况且，我估计这也就能瞒瞒普通的封号斗罗罢了。”
“即便是这样，这也未免太……”小舞犹在失神之中，况风更是不敢相信。然而他到底没敢跟封邈顶嘴，只是在面上流露出惊疑的神色。
封邈沉默地摇了摇头，事情根本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命符中所含的可是生命之源，那可是能够做成替身傀儡的世界树树枝的核心精华。如果是真正的世界树树枝，绝对可以瞒过出去神灵的任何人的，然而正如他所说，命符的限制实在太大，以自己如今的状况想要完好地处理这种层次的东西也是痴人说梦。
他完全是有心无力了。
“不论如何，总比你们什么准备都没有的强。我再想想办法，你们自己该做什么，应该心里也有个章程，我就不多说了。”
“嗯。”小舞咬了咬唇，难得正经地湿了眼眶，“疯子……疯子哥，你不必太为我们担心。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总归是有所觉悟的，我们自己一定会小心，你也要多关心下自身啊。”
说着，她的手伸到况风的背后狠拧了一把。况风不敢在封邈面前造次，连忙低下头掩饰表情，嘴里也含糊道：“知道了，会注意的。”
封邈笑了笑，没有说话。沉默了片刻，小舞才在多次欲言又止后，才下定了决心，猛地站起来扑到了封邈的身上：“我知道，有些秘密你只会和三哥说，不过我无所谓，什么原因都无所谓，只要你们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知道么？”
“嗯，”封邈的手轻微颤了一下，温柔地轻抚住小舞的发丝：“我最擅长让自己安全活下去了，而只要我活着一天，你们两个也别想先我一步而去。我们三个都会好好活下去的。”
就在这一刹那，他突然明白了父亲当初的感情。然而令人诧异地，这竟然完全没有任何悲伤，反而是浓墨色彩的希望。明明许诺着自己完全不相信的美好诺言，却看到了从来没有指望过的未来之光。
小舞把头埋在他的胸口，不让他看到面上的泪光，许久之后，她才坐回了自己的座位，狠吸了一口胡萝卜汁，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你呢？你还有什么想问的么？”封邈将目光从小舞身上收回后，面色重新平静了下来。况风犹豫了一下，小声道：“没……就是……你说你见过我的长辈，这……是真的么？”
“我确实见过，但是他已经不在了。”封邈很明白他想问什么，摇了摇头道：“你不必再问，我和他的相识确实有些缘由，但是至少现在，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你只需要知道，他对我很重要，我不会害你。”
“哦。”况风有些呆滞地回道。他也不知道该再说什么——又不能像小舞那样扑过去。
室内一下子沉默了起来。所有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封邈抿抿唇，开始思索着打破平静的方式，只是良久之后，只是几乎憋出了一句话，“我不是魂兽。”他试探着，像是解释又像是补充，又加了这一句。小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里大概只有她觉得氛围很好了。说真的，她还是第一次见疯子这么尴尬，这绝对是心虚了吧？说好了好好聊聊解决各自疑惑来着，可最终他分明什么都没说嘛。
封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胳膊肘支在桌子上。用拳托起了下吧：“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我或许不能回应，但是不会撒谎的。”
“那位酒学长。”小舞道，“他和楚助很熟的样子，你呢？你之前认识他么？为什么他的魂技竟然可以掩盖我们的气息，这根本是不可能的啊！”
“我也是刚刚见过他。”封邈不由得轻蹙起了眉头，“他的力量很奇怪，是属于真正的魂力，但是似乎和唐三的功法有些渊源。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敢保证——能够帮助你们的，那绝对是属于规则范围的力量。”
“规则？”小舞怔了一下，有些茫然，封邈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得含糊道：“没错，你可以这样理解，所谓神灵，就是掌握了规则的存在，而十万年魂兽和高级封号斗罗，则是仅次于神灵的存在，再往上便会触及半神的领域，必须开始探索规则了。小舞，想要掩饰你们这种层次的，只有更高的存在——规则，唯有规则才能做到这一点。”
“规则……”小舞喃喃自语道，声音有些颤抖，“疯子，你不要告诉我，你自己所创造的那些魂技，是在利用规则。”小舞只是单纯，并不是傻子，此时此刻，她终于意识到，封邈谈及封号斗罗，谈及十万年魂兽，根本没有任何的敬畏，只是……甚至于是……漠然。
封邈没有回答，然而这已经足够了，小舞惶然地望着她，举起手想要狠劲儿地拍下桌子，却又缩了回来，然而她立马又对自己的行为——以及封邈的态度而勃然大怒，所以不再想什么只是愤怒地拿起杯子狠砸了下桌面，用甚至走了形地声音吼道：“疯子……就算喊你疯子，你也不能真的疯了啊！你也说了那是十万年魂兽和封号斗罗都只能开始尝试的东西，你怎么敢……你怎么。”
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俏丽的笑脸皱成了一团，甚至有些失控，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我不问你是怎么回事，也不求你跟我说这些危险的事儿，可你也不能……不能什么都不告诉我啊，这么危险的事情，也能像是‘秘密’那样，说保留就保留的么？”
况风虽然总是对小舞怒目以对，却到底因为身份的缘故感到几分亲近。此时他虽然不是特别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却实在无法就这么看着。或许他真的什么都搞不懂，但他至少清楚一件事——这和封邈有关。
“你……你劝劝她啊，告诉她你没事啊。”他手足无措，大着胆子笨拙地朝封邈哀求道。他与人类社会脱节，他弄不清规则和力量是怎么回事，可他却有着最顶级的直觉。就在他第一次直视封邈的双目，对上迟缓地伸手探向他的眼睛时，看起来那么脆弱和哀伤，可他却只感受到了强大——还有危险，二者相依为命。
这是野兽的本能，崇尚强者，畏惧强者。就算封邈只是一个刚刚进阶的魂尊，对方依旧无所不能，自那一刻起，便烙下了一辈子的刻痕。
封邈怔愣地看了他一眼，曾经有很多生物这样看着他，然而当它存在于一个这样酷似黑豹的少年身上时，他才真正意识到，或许所有人中，他对于黑豹的离世表现得最为冷静。但那道伤痕，到底还是最难治愈的一个。
他面对了黑豹离去的现实，却不肯接受它。
时间，到底还是过去了这么久了呢。
自己的执念，应该放下了。
（他需要说出真相，或许重生的事有些麻烦，但是关于黑豹的那些，他必须在况风面前，明明白白地说清楚，哪怕暴露出任何。封邈很清楚，自己并没有把况风当做替身或者延续什么，却没办法否认自己在寻找着一丝半毫的影子，没有任何期待，只是痛苦地折磨自己一般追寻着。
他有意无意地忽视着这一点，纵容着自己沉溺在其中。如果没有这一次，没有看到况风截然不同的纯净崇尚，那么他一定会只是自以为很好地掩饰着甚至自我忽略着这份探寻与追逐，直至被所有人发觉却还自我不知，明明没有爱慕却凭生波澜，而倘若最终真相大白，那更是有口难辩。
到时候无论况风如何回应，都会是天大的麻烦。所以只有坦白，也唯有坦白，剖开自己藏匿的内心展示给况风，让阴讳的心思变得风轻云淡，才能阻止一切。）
他轻笑了一声，走到女孩儿面前，捧起她的脸，目光平和而真挚，：“小舞，只有封号斗罗层次才能直面解析规则，这也是规则的一条，永远不可能改变的。”“可是你……”小舞怔愣地望着他说道，封邈的嘴角轻挑，意味深长道：“我在探索规则，虽然我现在是货真价实的魂尊，但我并没有破坏任何规则。”
小舞有些茫然，似乎懂了些什么，却就是差最为关键的一笔点拨。封邈拭去她面上的泪水，话语轻快却无比认真地说道：“小舞，从我出生到遇见楚先生，我一直生活在法斯诺，我的父亲爱着我，楚先生也在守护着我，即便是古家，也只是想要带我回去。我这一辈子，没有任何人会想要我的命，可是况风家的长辈，却是为了保护我的性命而死在了我的面前。小舞，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你这一辈子……”小舞喃喃自语道，她瞪大了一双妙目，而况风更是为自己最大的疑惑找到了一个完全无法想象的答案。
“嘘。”封邈竖起了食指，随即点在小舞的鼻尖：“不要说出来，我们心照不宣。”
“哈，”小舞噙着泪花笑了，“天啊，我知道你有秘密，可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秘密。”
“是么？”封邈直起了身子，倚在了桌沿上，“那么，我还有个秘密，你要不要听？”
“当然要。”
“哈，况风的那位同族先生，可是我的初恋呢。”
“咦，初恋？！咦，咦，咦咦？！疯子，你什么意思？说话啊，给我解释清楚。”
“就是这样啊，所以，况风，用不着这么怕我吧，我可算是你真正的长辈呢。”
“那个都无所谓了！疯子，你倒是给我解释下，什么叫做先生是你的初恋啊！”
风的清音笼罩着整室，今天的况风依旧艰难地思考着豹生。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进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