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九十八章 尾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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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我来看你了。”
寂静的山崖之上，一座用木质十字架作碑的清冷孤坟前，年轻的狮子座单膝跪在那里对着它说话。
“我跟你说啊爸爸，我们打赢圣战了！”雷古鲁斯用他富有朝气的欢快语调告之已经死去数年的父亲这个大好喜讯，“雅典娜大人他们成功封印了哈迪斯，叔叔说大地又可以和平两百多年，你知道了一定也会很高兴吧！毕竟爸爸你也是狮子座的黄金圣斗士啊！”
雷古鲁斯的父亲，前任狮子座黄金圣斗士伊利亚斯，曾拥有过“最强黄金圣斗士”的称号，但天妒英才，他实力强大却身患肺疾绝症。在十年前，为了抵御冥王军三巨头之一的拉达曼迪斯率领的军团攻击和保护自己年幼的儿子，拖着重病的身体强行与拉达一战，最终牺牲了。
“爸爸，我也打赢了拉达曼迪斯哦。你曾经对我说过的，用身体感受大地万物的变化和声音，我终于明白了也做到了！爸爸，你果然好厉害啊！”小狮子握着拳微昂着头，带着些许向长辈邀功的得意和激动，“不过，我现在的身体还驾驭不了那么强大的力量，幸好我有殿下给的宝药。爸爸，你不知道，原来长大以后的我可以变得那么强大，虽然只有三个小时，可每次一回想起来真想能快点长大！”
但很快，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激动和喜悦慢慢淡下去，拳头也慢慢松开。
“爸爸还记得我一直有提到的殿下吗？”雷古鲁斯脑海中慢慢浮现了印象里那一抹与豪气毫不相称的纤细的身影，“殿下也很厉害，不光是会打架，还把圣域变得越来越漂亮了，又总能变出很多奇怪的宝物。他们总说殿下让人不省心，是最不安分的女神了，可我却觉得她人很不错，虽然……有时候是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啦。”
说到这里，他也很是纠结的挠挠头，似乎是觉得这样说话不太好，又立刻扬头辩解。
“但是但是，她真的很厉害的！”像是加足说服力一样，雷古鲁斯重重道，很快他的脸上出现了沮丧之色，“可就是这样一个厉害的人，雅典娜大人却告诉我们，她死在了最后的封印之战里，彻底消亡了。我不相信，大家都不相信，可是很多人都去找，这么久过去，谁都没有找到。”
“雅典娜大人一直在哭，一直在对我们，特别是雅柏菲卡前辈说对不起。大家都很难过，我看到雅柏菲卡前辈当时虽然一句话也没说可是却很消沉，回到圣域以后就一直呆在双鱼宫里哪也不去。雅典娜大人也一样把自己锁在神殿里，听叔叔说，还是会偷偷地哭。爸爸，我也能感觉得出，殿下和雅柏菲卡前辈之间的感情和我们是不一样的吧，所以前辈才会比我们更加悲伤。以前，雅柏菲卡前辈就很孤独了，殿下不在了，他一定更难过吧。”
“爸爸，是不是所有人都会有这样的遭遇？越是厉害的人就越是会碰到这样的事，爸爸也是，殿下也是……”
年轻的狮子对着父亲的墓碑不断轻声诉说着，脸上带着对世间变幻和人情沧桑的迷茫，唯有呜呜的山风带着它特有的清冷不断吹拂着。
不，不止是风。
他脚下的这片土地也有异动！
雷古鲁斯本能地一跃跳起，可是脚底的颤动却告诉他，异动的源头来自于他父亲的坟墓。
正当他才投去惊疑不定的目光时，一只修长有力的光滑手臂从中破土而出，随着泥土被有意识地排开，紧接着那手臂的主人灰头土脸地坐了起来，他金色的头发上沾满泥屑，一脸迷茫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我……不是已经……”察觉到有人在附近时，他下意识转头看过去。
对视的一瞬间，两人都瞪大了眼睛。
………………
圣域，雅典娜神殿。
天干无云，晴空万里，耀眼的阳光洒在这片土地，让一切看起来那么生机勃勃。
黑发的少年踩着层层台阶，顺着记忆里的方向奔向了宫殿的一处露台，那里，一名紫发的少女手握黄金权杖背对着他，正微抬着头仰望着天空。
“萨莎。”少年轻声叫唤，一双步伐也渐渐慢下来。
“回来了吗，天马？”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少女转过头来，清丽无双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这次回去意大利还好？”
“嗯！孤儿院已经越来越好了，玛利亚他们可比两年前要长高不少！”提到这次回归故乡，天马咧开嘴笑了，“他们现在的吃穿可比我们那时候要好太多了！”
“那真是太好了。”萨莎听到后也很高兴，随后想到了什么，略有迟疑地发问，“亚伦哥哥，最近怎么样了？”
“他啊……还是老样子，到处不停地帮别人画画……”提到亚伦，天马也收敛了笑容，“一路边走边画，几个月前就不在意大利去别的国家了，我特地找过去时，他正在德国的一家医院里帮一位病人作画呢。”
“这样啊……”少女的脸上流露出悲伤之色，“已经过去了快两年了，哥哥果然还是没能释怀……”
赢得了圣战，拯救了大地，无辜死去的人们在这两年里陆续不断复活，仿佛一切的罪孽和过错都没有发生过，这是做梦都不敢去想的无损结局——如果一心为他们作了这一局的人最后没有死去的话。
无论再去确认多少遍，事后一次次回忆，他们只能在这些景象里认清一个事实。
夏依是死了。
不是在最后一刻跌进了极乐世界，也不是跟着空间乱流漂去了别的空间，是真的真的被那股风暴绞成了碎片，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什么都没剩下。
她的死让亚伦根本无法释怀，愧疚与后悔折磨得他根本无法心安理得地留在圣域安然地活着，哪怕有萨莎和天马的陪伴也不能。
最终，在与萨莎一起留在原地等了一年也找了一年彻底击碎了“也许夏依还没死”的侥幸之后，他离开了圣域。
“我要继续画画……”金发的少年离去时是这样说着的，笑容里带着悲伤与苦涩，“她一直想帮我实现成为大画家的梦想，所以这条路我不会荒废。我要让她好好看着，我用画笔做到真正救赎的样子。”
少年抱着画板孤独离去的身影依旧清晰，不知不觉，已经是两年过去……
“谁又能释怀啊！”天马低下头，就算是现在他只要一闭上眼，夏依在他们即将崩溃的关头显出身形跳出来挡在最前方的那一幕就像是发现在眼前一样，何止是他和亚伦，最难过的其实还是萨莎吧，“你是不是又去极乐世界找她了？”
少女闻言一愣，随即微微苦笑：“瞒不过你呢。”
和亚伦不同，就算事实如何摆在眼前，萨莎的心中仍旧抱着侥幸，她还记得夏依挡在前面回望她时展露的笑容，张开的嘴巴是想要对她说什么，但她什么都没能听到，夏依的身体就被黑色的冲击完全淹没。
“天马，夏依不会死的！”想起那个笑容，萨莎握着权杖的手紧了紧，她看向天马，目光坚定，“我会在这里等她，总有一天她会回来！我坚信着！”
“我也相信！那家伙……才不是这么容易就会死掉的人啊！”天马也握紧拳头点头，很是认真道，“那家伙那么狡猾无论什么难题总能想到办法，这一次肯定也一样！”
那么嚣张又不肯吃亏的家伙，会这么轻易就丢下她赌上性命才拼来的一切吗？显然不可能啊！单细胞的热血少年越想越觉得没错。
萨莎的脸上再度扬起笑容，从儿时就养成的默契让他们显然都想到了一起，彼此相视一笑，随后都转头望向了天空曾经是LC的方向。
水瓶宫内，在院子里晒着太阳的卡路迪亚张开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好无聊啊，感觉都快发霉了！”无力地趴在摆在院中的圆桌上，他毫不顾忌形象一双长手扒拉着桌边，下巴顶着桌面看向不远处在树阴下捧着一本书看水瓶座，“又在看书，你能不能换点新活动啊瓶子？”
被喊着外号的笛捷尔不为所动，只是优雅地将书本又翻了一页，这才慢条斯理地看他：“觉得无聊就去巨蟹宫，我相信你和马尼戈特会有很多共同话题。”
“共同话题？没了小夏依在，我和螃蟹聚在一起连损人都提不起劲啊。”天蝎座显得更加有气无力了，“而且这两年世界各地都特别的安份，什么动静都没有，别说黄金圣斗士，连白银青铜的外派任务都锐减了很多，更加无聊了。”
“并不奇怪。”卡路迪亚说话的功夫，笛捷尔又翻了一页，“两年前的圣战期间，殿下为了收集神力复原这个世界可是拔除了不少毒瘤，就算他们想要做点什么首先也得恢复元气才行。”
“复原世界吗……那些人都复活以后被破坏的大地确实修复得相当快呢。”卡路迪亚支起身子，一手托着腮开始回想，“圣域这边因为圣战而死去的圣斗士也回来了不少，最让我吃惊的果然是雷古鲁斯的父亲啊，我听说他跟我一样都有绝症在身的，复活以后似乎就没有了，现在成天跟儿子一起有事没事就外出圣域跑动，潇洒得让我都羡慕了！”
“你也可以出去，教皇和雅典娜大人并没有下令不允许黄金圣斗士外出，要申请休假都可以。”笛捷尔回应，脸上露出一抹深思，“说到令人吃惊的复活者，应该是药师岛的那位，前任双鱼座鲁格尼斯的兄弟鲁科药师。我记得他可是药师岛上出世的一颗魔星，殿下与雅柏菲卡第一次合作就是去那里讨伐化身为冥斗士的他。没想到，最后他竟然也复活了。”
“你不说我都快忘了！”卡路迪亚拳捶了一下手掌，“半年前，那个叫鲁科的带着他徒弟一起来了圣域，雅柏菲卡那个一直把自己关在双鱼宫里的家伙都出来了把人接走，三个人在双鱼宫里也不知道谈了什么，从那以后雅柏菲卡就愿意出来走动了，人开朗了不少的样子。”
“因为他和伊利亚斯复活的关系，自然联想到了殿下可能也在某天复活的侥幸吧。”笛捷尔瞅了卡路迪亚一眼，这也这家伙到现在提起殿下还一脸没心没肺的主要原因。
“什么叫可能的侥幸，小夏依是一定会复活的才对！”一听到笛捷尔那保守的说法，卡路迪亚不高兴了，“那家伙最怕死也最讨厌牺牲了，怎么可能容许自己也玩这么一出，肯定已经想好退路了！”
不得不说，作为损友，他对夏依的脾气也是知之甚深。
“你说得也对。”笛捷尔何尝不希望如此，心中却在忧虑，殿下在两年前说的话他还记得，是让因这次圣战而死圣斗士和凡人复活，和拉达曼迪斯战斗而亡的伊利亚斯是没什么太值得争议的，鲁科在被死神诱惑之前也并非纯粹的魔星只是一介普通人能被复活也说得过去。
但是，殿下呢？
说她是圣斗士，恐怕圣域里无人承认，她的能力和实力已经完全越过了这道坎，何况早在那之前就已经被冠上了女神的尊位。
可说她是普通人就更加不可能，哪怕她确实真的只是人类。
条件根本不符合，是否能够复活根本无从得知，可人总归是愿意抱着所期望的东西在等待中生存的。
“算了，我还是叫上马尼戈特一起去雅柏菲卡那里蹭点吃喝吧。”卡路迪亚忽然一下子站起身，“不烦你了，我走啦，笛捷尔你继续看书吧。”
“等一下，卡路迪亚。”笛捷尔合上书本，也站了起来，“我和你一起去双鱼宫。”
“那最好不过了！”卡路迪亚一愣，随后咧开嘴大咧咧笑起来，“小夏依说过雅柏菲卡那家伙看着不合群，其实挺怕冷清的，干脆多叫几个人一起吧！”
水瓶座的战士闻言一笑：“我没意见。”
双鱼宫，魔宫玫瑰花海。
艳红色的花之海洋里，摆着一张欧式的白色圆桌和两张靠背椅，质地细腻花纹精美的白色花边桌布优雅地垂落，微风吹拂过来时微微晃动着仿佛少女层叠的裙摆，桌面中央摆放着三四个点心架，每一个都一层层的放满了各种精致细腻的点心，一壶泡得正好的玫瑰红茶搁在附近，两只花瓣状的白瓷茶杯一左一右摆放着，里面早已经添好茶水，热气蒸腾时浓郁的茶香连周遭的玫瑰香气都无法完全掩盖。
但随着茶水的冷却，红茶的独有香味就会被花香逐渐淹没，直到彻底消散。
这样的事雅柏菲卡已经见过数百次，从一开始的焦急侥幸到失望沮丧消沉，最后重新沉着镇定，这两年来只要有空他每天都会重复这样的事。
这是约定。
花海中的茶会，还有……
摊开紧握的手掌，一枚小巧的双鱼吊坠稳稳躺在掌心，湖蓝色的宝石被琢磨成两条对头对尾的优雅小鱼，鱼嘴共顶着一粒鲜红的水滴小宝石，正是三年前夏依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曾经它被毁于罗德里奥村，事后又被送他的人给修复好，送回来时品相要比之前更好，特别是最中央的那颗小宝石，颜色艳丽得仿佛如真正的鲜血般富有生命力。
吊坠比起三年前才买回来时要光滑圆润许多的边缘，正无声地向人诉说它经常被人拿在手上摩挲的事实。
“虽然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但是，特地让我一直拿着一定是有原因的吧。”定定望了它一会儿，雅柏菲卡重新握紧在手心，“你向来说到做到，这一次，我也相信不会例外。”
才不过两年而已，只要还有希望，再久他也愿意等下去，这是他曾经向她许下的诺言，无论是性命还是感情，都是她的。
突然，他的掌心蓦的一烫，被握在手心的吊坠这时在他的手掌里不断摇晃像是挣脱开一样，雅柏菲卡先是下意识地收紧拳头，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松开，那枚双鱼吊坠便从他的手心飞出去浮在了半空。
空中，被糊蓝色宝石双鱼共同环拱着的那滴鲜红宝石绽放出了血红的光芒，似乎是从内部暴发出了极为强大的力量，宝石吊坠的坠身慢慢出现了裂痕，随后再也承受不住完全碎裂从空中跌落。与此同时，一团柔和的白色光芒从中挣脱开来，在途中以极快的速度化作了一道雪白的身影，成为一名身着白色木棉裙的黑发少女。
这是……！
雅柏菲卡瞪大了双眼。
“总算回来了！”熟悉的清脆女声带着如释重负的情绪，她浮在半空转过头看到花海中的青年时，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向他伸出了双手。
“雅柏菲卡，我好想你！”
作者有话说
第99章 第九十八章 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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