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五十八章 剖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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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
伤痕累累地从地上挣扎半跪而起，雅柏菲卡一口吐出上涌的鲜血，被额头流下的血色模糊掉视线的双眼紧盯着几米外的少女。
只有亲身感受，才能真正知道当初那个还什么都不会的小女孩不过五年时间，已经强横若此。阿释密达的招式在她手里几乎信手拈来，攻伐凌厉。
“真是狼狈啊，双鱼座。”相比起满身是伤的黄金圣斗士，仍旧一身清爽的少女一脸讥笑，“你再这么不还手下去，可是真的会被我打死的哦。”
说着，她再度挥手，看不见的无形攻击落下，又是两簇血花从他的身上绽放。
“我说过，绝对不会向你出手。”伤上加伤的痛楚，让双鱼座发出一声闷哼，可眼神的坚定和执着毫无变化。
“这个诺言为什么雅典娜在的时候没实现！”他的说法让少女更加恼怒，毫不客气地又添上一记攻击，“逼退我让雅典娜去找那个胆小鬼？就算你是这么想的，也是对我出手了！真是讨厌的女神的圣斗士啊！”
忍住又一次伤口再添的痛楚，雅柏菲卡站起来看她：“你不能这么沉睡下去，而且，你也是雅典娜……”
他的话让少女愕然，随后大声嘲笑起来：“这么矛盾的说法你也能讲得出口！我是不是雅典娜你们真的不清楚吗？那么尊贵的身份和麻烦的责任，还是让真正的雅典娜操心去吧！”
她又一次出手，天魔降伏再度释放，将双鱼座又一次重重击飞出去。
“诶，双鱼。”少女根本连雅柏菲卡的名字都不愿意喊，“你可能不知道，其实她挺讨厌圣域的，你们身上的一些臭规矩臭毛病很多时候几乎让她受不了，有好几次她都想要逃了，这种事你根本不知道吧？”
看着对面的青年再次起身时，脸上流露出的愤怒之色，她反而笑得开心：“不过我比她更加的讨厌啊，明明可以轻松获得的胜利，非要弄得这么麻烦，最后搞得浑身是伤的获胜，最后又是她跟着收拾烂摊子。以为是以英雄的方式赢得了胜利，其实不过只是给她添了一场麻烦，完全不在乎她当时的心情到底是怎样的。”
“不是的！”雅柏菲卡下意识地反驳。
“那又是什么？”攻击再度袭去，少女冷哼，“你们根本不重视她到底在想什么！”
“她不希望你们受伤！更不希望你们死！”
“你们呢！谁在乎过！”
“一个个心里只有大义嘴里只有原则！全都是个人英雄主义！”
“满身鲜血迎敌的时候谁有想过她会不会心痛！”
“倒在地上几乎死去的时候是否在意过她的惊慌失措！”
“她以为这里是家，看重你们，想保全你们，可你们根本不珍惜！”
“这种地方有什么好呆的！”
“这种女神又有什么好当的！”
“就这样睡下去又有什么不好的！”
每说一句，无形的攻击就发出一次，不过片刻，双鱼座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
“不行！”一直没有反驳的雅柏菲卡再度抬头，“如果一直沉睡你会因为虚弱彻底消失的！”这才是白礼长老跟他们说过的最严重的问题，如这种情况的沉睡有很大的可能是再也醒不过来。
“无所谓啊。”少女摊手，“与其这样不被理解地活着，还要看着亲人自相残杀，甚至可能还要自己动手，就这么无知觉地消散掉不也挺好吗？”
“你……！”
“你了解失而复得后又再度失去的感觉吗？你懂得被背叛后的打击么？醒来的世界那么残酷，不如就当成是做梦不也挺好。反正，不管是圣域也好，雅典娜也好，如果这个被你们叫做夏依殿下的人没有那些能力，是否还能有资格被称为殿下还真不清楚哪……”
“不是的！不管是教皇，还是雅典娜，他们都把你当成真正圣域里的一员……”
“嘘——”少女突然走上前，伸出细长的手指堵住了他剩下的话：“现在说这些话我是根本不会信的哦。不如现在我们说说你吧，美丽的双鱼座阁下？”
也不知是因为她言辞里提到“美丽”，还是唇上少女抵在其间的细嫩食指，雅柏菲卡的脸上浮现羞恼之色。
“沉睡后我就一直在想，你和她之间的那点特殊却很脆弱的联系，其实也不过是因为她是圣域里唯一不惧你毒血的人，你才会对她另眼相看吧？如果没有了那个体质，她又算得了什么呢。”
“……”
对方被问得懵住的神色让少女露出“看吧我就知道”的表情：“幸好，她也只是刚刚开窍，否则可怎么办，心中只有大义的女神的圣斗士一定会再次让她受伤吧。”
说着，她的神色变得比任何一次都要冰冷，脸色变化间天舞宝轮的战阵陡然出现将双鱼座直接包裹了进去。
五感剥夺——！
少女的攻击比任何一次都要狠辣无情，这一次她是下了死手，像是要彻底斩断掉什么一样碾杀一切。
“其实你就算反击也无用，这里毕竟她的世界，你根本赢不了。也正因如此，你不会真的死，只是马上就会被送出去。”居高临下地望着彻底倒地的双鱼座，哪怕对方的鲜血在地面上铺染开，少女的眼中也毫无波动，反而咧唇一笑幻化出一枝玫瑰扔在他早就染红的披风上，“回去后就专心地去当满身大义一生忠勇的雅典娜圣斗士吧，再见……哦，是再也不见了，英雄。”
说完她毫无留恋地转身，越过双鱼座走向他身后的大门。
就在即将跨入的那一刻，突然她的脚踝被人抓住了。
…………
“夏依，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和哥哥还有天马在玩闹时不小心打碎了院长奶奶很喜欢的茶杯，急得不得了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还是你想办法跑遍了城镇终于找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换上去，而且院长奶奶根本都没发现的事吗？”
萨莎望着眼前离她只有几米之遥的小女孩，虽然没有接触，但是她能离自己这么近已经足够了，看着那张小脸一脸木木地看她也不说话，萨莎不由苦笑。
“你一定都没什么印象了吧？像这样替我们处理闯祸的次数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次了。你一直都是那样子，好像什么难题都能解决，可靠得让人忍不住就去依赖你向你撒娇。特别是对我，无论我要做什么，我烦恼着什么，夏依你都会是我最坚强的后盾，完美地达成我所有的愿望。从小到大，一直至今，都是如此。”
她说着，下意识地伸手想要去拉住她，结果小女孩怯怯地退后了几步，眼中依旧带着惧意。
“我以为，你会一直和我在一起，就像以前那样。但是最近的事告诉我，我太得意忘形了呢。”收回手，萨莎的苦笑更浓，“我太依赖你，肆无忌惮地享受你给我带来的一切，以至于都忽略掉还有些事是你也放不下做不到的。明明知道你不喜欢圣域里的一些规矩，因为我是雅典娜，你选择了忍耐；明明知道亚伦哥哥就是冥王的化身，却因为胆怯不敢告诉你；明明知道这些责任其实并不是你的，却因为害怕和恐慌硬是分担给了你……有那么多明知道，却因为我的依赖和软弱全都推给了你，害得你变成这样，我终于发现自己变得好自私。”
她的泪水一串串落下来，一滴滴砸在地面，却没发现小女孩怔忡地望着她，不由自主地上前了一步。
“对不起，夏依。因为我的恐惧和软弱，我故意将属于雅典娜的责任分给了你，心里只想着夏依一定做得比我好，却从没有想过你愿不愿意。主持圣战是我的责任，那些悲伤也不应该是你承担。这些年来，你帮我的已经太多太多了，是我太贪心才让你变成这样。”夏依的记忆和大门外那个疑似夏依的少女说的话对萨莎触动很大，小夏依抗拒的举动更是让她内疚到了极点，“我不要你变成这样，你不想当雅典娜也好，要离开圣域也好，想怎样都好，只要你肯醒过来，我都答应你。夏依，只要你肯醒来，就算……就算你要和我分开再也不见都可以。”
说到最后，她的心都痛得颤起来，夏依讨厌这一切，那就让她离圣域，离希腊远远的，谁也见不到谁也不联系。只要不是用沉睡来逃避，只要不会慢慢消亡就怎样都好，只要她能活着，只要她平安，怎样都可以。
“真的吗？”稚嫩的声音从几步远外传来，萨莎抬头，小女孩已经站到她触手可及的距离，“我可以离开？”
“……嗯！”萨莎重重点头，哪怕泪水越发汹涌。
“你的心很痛的样子，这样你也愿意吗？”小女孩歪着再次问，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却比之前的木然要生动多了。
“如果能让夏依的心不痛，我再痛也没关系的。”抬起泪眼萨莎望着眼前的孩子，悲伤却坚定，“因为我想要夏依的笑脸回来，哪怕以后看不到也没关系，我会赢得圣战，把亚伦哥哥救回来，只要她能幸福，我的心就一定不会再痛了。”
“我不懂……”小女孩伸出手，轻柔地替她擦去眼泪，“可是，我不希望你心痛。为什么呢，我明明那么害怕你，可又那么不想你难过……”说到最后她的语气茫然。
萨莎怔住，随后再也忍不住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了她，泪如雨下呜咽起来。
…………
“你还没死吗？”脚上的动静并没有让少女回头，“与其等着我再给你补一刀，这样安安静静地离去不是挺好。”
“不会……让你过去……”脚下的人一手紧抓着少女，一手强撑着起来，身体都在摇晃，“我……绝不允许你沉睡！这条性命本来就是因你才捡回的，你要收回我没有意见，但是在你醒来之前，我绝不放你过去！”强撑着再度站起，雅柏菲卡双手大张，高大的身影牢牢地把守住身后的大门。
“就凭你现在这副身体，又坚持不肯还手，在我手下还能再撑几时？”只是几步之遥，身高的差距让少女颇有些不爽地抬头仰望面前的男人，“这么坚韧的意志力用在这种地方，真是愚蠢又迂腐啊。”
已经听过她不知道多少次的讥讽，雅柏菲卡不再沉默：“或许在你看来，就是这么愚蠢。我也从来没觉得自己是英雄，但是，这就是圣斗士的生存方式，一直以来我们的行为准则……”
“那就带着你的准则滚回圣域。”一听他说到这些，少女的脸上就露出厌烦之色。
“我知道你不屑它，更因为我们你厌恶它！”用更大声的音量盖过对方的不耐，雅柏菲卡垂着头大喊，刘海遮住他的双眼看不出他的情绪，“从以前就看出来了，你来喝茶的时候，你假扮候补生的时候，你喜欢戴着面具的理由其实就是在伤心难过却不愿意别人看见的时候，我全都知道！”
“……！”
“就连你喜欢对别人恶作剧，在很多人看来只是天性顽劣，但那些其实都是你一次次变向地向我们发泄不满的方式。因为雅典娜的关系，责备的话你说不出口，连改变都无能为力，所以现在宁愿不去看也不想再面对！”
“你……”一向行事残酷的少女这一次终于露出了动容之色。
“你曾经说过的，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同属双鱼座不是吗？”雅柏菲卡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面容，带着血迹的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笑，“你总说我爱装腔作势故作高傲，其实心很软，你自己不也一样。如果真的那么厌恶圣域，你大可以利用权柄去毁了它把圣域变成你想要的那个样子，但是你没有，宁愿用沉睡来回避这一切，其实只是害怕因此伤害到雅典娜，伤害到我们这些人。”
“住口！不要把我和那个胆小鬼相提并论！就是因为她，你们才被放进来！就是因为她，明明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却沦落到这个地步！”少女的眼中冒出火花，恼怒之下她再次扬手就欲攻击，但被对方眼明手快地拦了下来。
“就连这种攻击……如果你不用这种只是单纯增加外伤的攻击，而是对我多用几次天舞宝轮，恐怕根本轮不到我站到现在。”抓住对方的手腕，感受着掌中纤细得仿佛轻轻一折就能断掉的脆弱，雅柏菲卡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你……其实很温柔，这份温柔并不输给雅典娜，你似乎并没有发现。”
“那只是因为我想折磨你！”一只手被拉住，恼火的少女抬起另一只手，“少说得好像很了解我一样！你如果真的懂，又怎么会任她伤心！你也好，阿释密达也好，阿鲁迪巴也好……你们这些人从来都只是雅典娜的圣斗士，根本就不理会她在乎的东西！她在意的她想要的她祈求的，你们从来都给不了——！”
“我了解！”抓住对方另外一只手腕，双鱼座湖蓝色的眼眸直直望进少女的眼里，眼神如他的人一样执着而坚定，“虽然不是全部，但就像你知道我的过去，已经读懂我这个人一样，我现在也明白了，你缺乏的承诺缺乏的安全感我会带给你！只要你醒来，只要你还愿意，我会用行动证明给你看！我是女神的圣斗士，同样也是你的！这条性命，这份感情，全都是你的！”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剖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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