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战歌》靖海

23、魔族公爵

　　曾几何时，菲尔桑德为了离开乎离大陆，不惜以身试法企图打破坚不可摧的能量屏障。结果不言而喻，伤痕累累的他，被关进精灵族鲜少启用的地下水牢。
　　琉璃恨铁不成钢的大骂：“菲尔桑德，你这个不知进退的笨蛋！说过你多少次了，为什么还不死心！”
　　关在地下阴暗水牢中的菲尔桑德，象受伤的野兽舔舐身上斑驳的伤口。来探望的只有琉璃，就连他的老师都不曾出现，但是菲尔桑德宁可琉璃不来。
　　琉璃：“你吃得苦头还不够，以为凭你的火之力能够突破混合屏障？再这样下去，迟早会丢了性命！……”
　　等琉璃骂够了，菲尔桑德抬起头轻声啐道：“滚！”
　　琉璃登时气得满脸通红，张了张嘴却又在菲尔桑德轻蔑的目光下咽了回去。
　　看着琉璃愤愤而去的背影，菲尔桑德闪过一丝脆弱的神情。乎离大陆的一切令他窒息，这座犹如仙境般的牢笼，他用尽全力也无法逾越。只有在第一次试图逃离的时候，差一点就成功了。因为，那次有身为水精灵的琉璃帮助，可是最关键的时候……琉璃出卖了他。
　　从此以后，菲尔桑德放弃了这个念头，至少表面上放弃了那种近乎愚蠢的行动。直到诺里曼长老从菲尔桑德的老师手中接过这个“烂摊子”。
　　受尽歧视的菲尔桑德第一次得到了公平的待遇，诺里曼眼里他那火精灵的身份，与他人相比没有任何不同。有别于勉强的掩饰，敏感的菲尔桑德知道，身为水精灵的诺里曼长老是真的毫不介意。“同样是水精灵，为什么诺里曼长老如此特别？”
　　精灵族最年轻的长老诺里曼，在菲尔桑德的心中就是完美的化身。潜移默化中，菲尔桑德卸去身上的戾气，性情气质都发生了变化，甚至学会了撒娇。
　　诺里曼长老为了他向族长求情，给他到外面的世界历炼的机会，但是被族长驳回。菲尔桑德不想让老师为难，嘴硬的说不稀罕作弊的方式离开，尽管心已经飞到千万里之外。
　　雷婷是幸运的，能够得到诺里曼长老这样的老师。可是她却急着离开，不惜展示她那令所有精灵族人担忧的恐怖力量。只有诺里曼长老毫不勉强的抱着她，温柔的夸奖她的聪明，即使旁观的精灵已经吓得麻木僵硬。
　　被诺里曼长老抚养，是雷婷的幸运，还是其他精灵长老的幸运？
　　忘不了雷婷戴上尼泊森封环的时候对他说过的话：“菲尔桑德，你知道么，在我戴上封环之前，你一直都不自觉地与我保持距离。”
　　忘不了雷婷清澈遥远的声音，好像来自海天的尽头。
　　“我也曾在心中惊叹：集造物主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黑精灵，是最高杰作还是最大的败笔？这与别人对我的态度又有什么不同？遇到无法控制的力量都躲得远远的。”菲尔桑德不得不承认，他嫉妒雷婷，嫉妒她的幸运。有着同病相怜的经历，却无法交心。
　　菲尔桑德知道雷婷看不起西埃，但是名叫西埃的人类，身上有一种令他安定的气质。不同于诺里曼长老的温雅恬静，那是善解人意的睿智。“明明才活了几十年的人类，也可以达到这种境界？”
　　……
　　朝阳不在表演团的营地。
　　雷婷四处打听都没有结果，由于语言的障碍，除了团里的几位精灵，没有人能够明白她的意思。
　　“要是卡卡在就好了，晚上就没见过他，关键时候不留在营地也应该到伯爵府报到。没组织纪律性，跑到哪里去了？”
　　雷婷焦急的寻找，心中不知为何极其不安，她那很少发挥作用但非常准确的直觉告诉她：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雷婷不知不觉的走出营地，来到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城外偶尔响起稀稀落落的吆喝声，普莱德守军立刻抛下石头回应。带队巡逻的骑士都认识雷婷，没有人出面拦截她。
　　可是偏偏就有人不识时务，存心触犯心情欠佳的黑精灵。背后“吱嘎”一声门响，一个轻浮的声音匪里匪气的说：“这么晚了一个人多危险啊，让我来护送小姐回家吧？”
　　雷婷听不太懂来者说些什么，但记得这个声音。现在她找不到朝阳又不见卡卡正想出气，听了这话缓缓的转过身，面对置身暗处的来人。
　　没有月光的夜晚，却被城头燃起的火焰照得发红，狭窄的空间变得安静下来，好像有看不见的屏障笼罩着附近的街道。
　　“咳！” 暗处的人感受到雷婷的压力，不安的动了动。
　　雷婷默然不语，静静的站着。其实她已经将暗处的莱文看得清清楚楚，心想：“这不是之前遇到的佣兵？他是特意找我还是巧合？”
　　莱文见她不动，只得走出来。依旧是轻浮的音调，这次说的是精灵语：“瑞特雷恩小姐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了？”
　　雷婷依旧不答话，转身做势要走。莱文连忙喊道：“等等等等，难道你不想知道同伴的下落么？”
　　雷婷脑中飞转，不动声色的答道：“当然想，只是我不信任你，所以你也不必再说，我自会找到他。”据雷婷了解，职业佣兵都是些要钱不要命的冒险者，而眼前的这个人敢来谈条件，朝阳一定是遇到什么事了。
　　莱文没想到这个小女生如此难缠，竟不上钩。“至少听听无妨吧？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的同伴被挟持了！”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朝阳是雷婷来到这个世界，对她最照顾最亲切的人。而且日后的旅程没有朝阳的指引，靠雷婷自己摸索会寸步难行。
　　雷婷心中巨震，继而庆幸佣兵看不到她的表情，稳住自己的同时毫不间断的回问：“哦，是么？能够把劫持过程看得清清楚楚又全身而退的你，是躲在一边发抖，还是大方的任由事情发生？亦或是……你根本就是同伙？”
　　“这是天大的误会！我可没有资格当他的同伙，虽然丢脸，但我承认是在一旁发抖……没人能面对他不害怕。”莱文心有余悸的哆嗦一下。
　　什么人能让这个胆大包天的无赖佣兵感到恐怖？雷婷的心沉下去，反而不慌了。“你果然是要钱不要命，对方的来头那么大还敢来我这里‘谈条件’。”
　　莱文试图恢复精神，僵硬的笑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劫持你的同伴的是海博大陆所有人的噩梦，魔族公爵——卡森蒂诺。”
　　“魔族……”菲尔桑德曾经提过，魔族是太古时代精灵们挑选改造的一个种族，协助太古精灵统治七大陆。如果真的是高等魔族，朝阳不是对手。“他怎麽会挟持朝阳？”
　　莱文知道雷婷终于上钩，“嘿嘿……你还不知道吧，卡森蒂诺就是表演团的卡卡。”
　　雷婷不禁动容：卡卡是魔族公爵卡森蒂诺？难怪一起失踪。小卡你有一套，隐瞒身份到底有什么目的，针对的是朝阳还是不为人知的原因？魔族公爵又怎么样，从眼皮底下抓走朝阳，怎能任你为所欲为？
　　不知魔族利害的雷婷，打定主意朗声问道：“佣兵，你叫什么名字？”
　　莱文苦笑一下，这个聪明清丽的小女生跟本不把他放在眼里，说了这么多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我是东海佣兵团的魔法佣兵，莱文。”
　　魔族公爵卡森蒂诺、鼎鼎大名的佣兵团和奇货可居的魔法佣兵，任何人听了都不能掉以轻心。可惜再如雷贯耳的名字对雷婷这个“刚刚出生”的新鲜人来说，都是陌生而平常的名词而已。莱文发现自己是对牛弹琴，难以理解雷婷无所谓的态度。“小姐，你在哪里长大的？这些都是常识，你好像一点也不知道！”
　　雷婷不理会莱文的无聊问题。“你知道他们去哪里，请带我去！”
　　莱文“喂，不是我说，你这女孩太不知进退，魔族的领地岂能轻易涉足，真的关心那个大块头就该联合你的精灵同伴，否则去了也是死路一条。再说这可是玩命的差事，没有相当的报酬可不行。”
　　雷婷一行从乎离大陆出来没带所谓精灵秘宝之类的贵重物品，虽然诺里曼长老准备了不少，但是菲尔桑德离岛心切也不在乎身外之物；琉璃经验丰富不需要；而雷婷则是只取了能够通用的细软。她不认为区区几块宝石值得莱文等人冒攸关性命的危险。
　　“我要你的那个精灵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