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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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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洗洗手吃饭吧。”元儿走去给玲玲倒水洗手。那边玲玲忙拦过来:“停、停、停,说过多少次,这些我自己都能做,况且你这身子,还不赶紧小心了?哪能禁得住你跑来跑去的。”说完将元儿拦到桌边坐了,自己挽起袖子舀水。
她(他)们成亲已经整整七个月了。到真像俗语说的“相敬如宾”。两人客客气气,凡事有商有量的,白天玲玲去百草堂坐诊,元儿就在家操持家务,如同这个世界的无数对平民夫妻。除去晚上,一个睡卧房,一个睡书房。而在玲玲看来,她们更像是住在男女混合型宿舍,如同现代的许多研究生宿舍一样。
谁知那一夜带来的不仅仅是一段令人扼腕的婚姻,还带来了另一个小生命——元儿怀孕了。玲玲还没有从成亲这件事上恢复过来,就被这个消息弄蒙了:她要做娘了?
似乎昨天她还是单纯的刚刚成年的少女。
元儿既已有了身孕,就不能过度操持家务。何况玲玲赚的钱不少,请个人手不成问题。赶忙找了一个,却是元儿的老乡王翠湘,之前在眠月楼打杂,如今辞了那边的差事,过来给玲玲家做一些粗活,给的工钱不比之前少,活也不多。他自出钱在附近租了一个简陋的草屋,白天过来干活,晚上自回家去。玲玲又雇了附近一户人家的儿子,一个十六七岁、看起来机灵又有些力气的男孩,唤名小文,每日过来照料元儿,顺便做些家务。玲玲自是搬回内室,只是打了地铺,毕竟元儿有了身子,身边一刻都不能离人的。
她没有刻意去打听云峥的消息,倒是柳青秦思言她们漏过口风,知道他一直在那间租的院子里居住,平时深居简出,倒是时常绣些东西,托付别人变卖,以此为生。倒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他原先的身份,日子过得平静安逸。玲玲听了没有吱声。她是有家室的人,已经没有关怀过问的理由了。能和他生活在同一个地方下,又知道他活得很好,这就够了。
玲玲吃过饭,站在门廊下,抬头看那院子中的育子树。这树倒是一早就种下了,七个月过去,如今,元儿的肚子已经到走路都有些费劲的时候,这育子树也已经开过一次花,如今结出满树的果实,有些已经发红,几乎要熟了。
日复一日的家庭生活,使得她都有些怀疑起来,以为那不过是一场梦。午夜梦回,泪水沾湿枕巾,舍去现实的种种,她才可以肆意的亲近那个人,才确定自己真的刻骨铭心过。梦醒了,她便要背负为人妻、为人母的责任,为家庭去打拼了。
玲玲吃过中饭,歇了一会,又回到百草堂去。
撇开这些不谈,她的百草堂倒是一日既往的热闹。每日她去坐堂,柳青和杨凡负责抓药、煎药。玲玲如今一手毛笔字倒是勉强可以见人了,不用麻烦柳青给她写药单。
说起草药,百草堂的需求量很大,玲玲带着杨凡到十里八乡去收购,那些贫苦的山村小民哪知道身边藏着聚宝盆?她们给村民示范了许多常见的草药,说定了统一的价格,那些村民将信将疑,没想到却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至于柳青,其实玲玲成亲后,他父母几次托人叫他回家,想给他安排亲事。原先觉得玲玲是良配,老两口已是默许了。如今对方既已成亲,他就不适合待在人家的身边了。再说也不想自家儿子做小。他却理也不理,依旧是每日去百草堂帮忙。
再说秦思言。她主仆除了时不时失踪一下,偶尔到百草堂去,玲玲家到没去过几次。大概也觉得如今不太适合拜访人家。也许是以前骚扰玲玲的歉疚,她暗地里仍悄悄追查那次的事,并没有大的进展。
杨凡如今作为玲玲的徒弟,每日跟在玲玲身边,得她倾囊相授,医术进步飞快。寻常的病症,已是难不倒她了。
刘馄饨的都督烧卖一如往日,生意兴隆。她想扩大店面,玲玲并不赞同。烧卖店讲究的是小巧精致,来吃的手头都是有两个钱的,若是扩大店面,难免降低格调。做生意针对的是哪个阶层,这点经营者必须清楚。她建议刘馄饨再开几家店,就如现代的连锁店,各种布置、经营比照总店,馅由总店这边制好,每日送到分店去,有效的防止了秘方的泄露。刘馄饨听从了她的建议,如今在渠阳城已经开到第四家了。
楚府。书房。
楚盈盈正在算账。掌握了楚家大权的她,经过大半年的历练,原先有些稚气的脸庞,如今已添了些沉稳,倒是比之前增加了些杀伐决断,不复原先的天真懦弱。
合上账本,喝了口茶,却是算的时间长了一些,有些凉了。她放下茶杯,闭上眼睛,修长的手指揉了揉太阳穴。楚家的生意摊得很大,如今正是冬天最冷的时节,河海大半都上了冻,漕运是指望不上,全靠畜力运输,成本很高,时间周转又长,倒也是因为寒冷的天气,米粮价格大幅上涨,今年更甚。说起来,倒还是赚的多了。只是接连十几天连轴转的日子,已经让她有些吃不消了。
“来人。”
“夫人。”她的小厮小舟上前。
“他呢?”
两人自然知道这个他是谁。
“刚刚被老夫人叫去了。”
“是吗?真是赶巧。”她自然知道她娘最近三天两头叫他去为的什么,嘴边露出一丝笑意:“走吧,快些,我们去巡视一下店铺,也比呆这里当炮灰强。”
院门刷的一下打开,一个身着绫罗绸缎,富贵逼人的男子气冲冲的进门来。却是贾乃亮,如今已是楚家独生女楚盈盈的正君,应该叫楚正君了。
“这个老不死的,气死我了。”
他的小厮肖平随后也进了门。“正君,这次又怎么了?”
“还能有什么?不就是给她宝贝女儿纳郎君的事?这成亲才半年,我又不是不能生了。整天这个贤惠、那个端庄,真当我是死人呢?”
说起这个就气。以为能过上几天舒心日子,这倒好,不用盈盈操心,她爹娘就先给他找堵来了。三天两头拉他去,不是说楚家如何子嗣艰难,就是夸哪家公子温柔娴淑,说他要有正君的风范,诸如此类。把他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夫人呢?”
“刚刚出去了。说是去店铺看看。”
“出去了?她倒赶巧,整天躲在书房里,偏偏我回来,她就出去?别是吓得溜了把?这也是个扶不上墙的。”他冷冷的说。“你叫手下人盯着点。看店铺?老的不怀好意,小的也安生不了。没准在外面金屋藏娇呢。好不容易那姓柳的贱人死了心,可不能再出岔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