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闻》念念不舍X

2、第二章

　　宋意婵心里有气，更多又像是不甘心，好好的家业就被他这么给糟蹋了，如果父母还在世的话，不知道该如何承受这样的打击。

　　也没心情算账了，宋意婵把账本收拾了，连喝了好几杯水，心里憋得难受，又想哭又想笑，以前的事情纷沓而至，大脑有些负荷不了，一时间昏昏沉沉难受得紧。

　　小李还在收拾哪些碎盘子，店里一个男人吃完饭正要过来结账，就听见玻璃杯摔碎的声音，宋意婵扶着额头踉跄着差点栽了下去，男人急忙快走了两步上来扶着她，“你，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儿，宋意婵脑袋似乎清楚了一点，看见门口的小李还在收拾那些碎盘子，才像终于承认刚刚那些都是真的一样，那个恶魔，真的出现在这里！

　　可是，他怎么不去死呢！

　　男人是店里的常客，宋意婵脾气好对人也不错，长得又漂亮，即使带着个六岁的女儿，也丝毫不影响她的魅力，所以客人里喜欢她的大有人在，甚至有人公开追求过她，只是被宋意婵不动声色的打发了。

　　这个男人是附近工地的一名建筑师，叫许山，外地人，暗恋她一年多了，每天准点来饭馆报到，就是为了见她一面，可是他胆子小怕被拒绝，而且也自卑，所以一直不敢表白，以往结账的那几分钟，就是他最幸福的时刻，因为可以光明正大的看她，和她讲话，所以每次即使兜里有零钱，他还是会掏出一张一百的递过去，然后等着她低头找零。

　　今天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机会可以这么近的看她，甚至能够碰她一下，许山心里已经激动不已了，站在宋意婵身边不知所措的，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摆了，只是一个劲的摩擦裤子的缝线，哽了哽胀红着脸开口，“要不去医院看看吧，我看你这样估计是中暑了。”

　　宋意婵摇摇手示意他自己没事儿，“我没事儿，对了许工，刚刚听你们在讨论，外面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儿啊？”

　　许山没想到宋意婵记得他，而且还主动和他聊天，兴奋得有点找不着北了，也不管宋意婵这样问的意图是什么，急切的把自己知道的和刚刚听到的一股脑的告诉她了，“那人我在公司见过一面，的确是陆氏以前的老板，曾经的建筑业巨头，上次海南那个项目投资失败了，钱全赔进去了，然后又遇上最近的项目投资不顺利，你没看最近的新闻吗，好几天头版头条都是陆氏建筑倒闭的消息。”

　　宋意婵还沉浸在见到陆尧和陆氏倒闭的震撼当中，也没注意到许山殷切的眼神，情绪有点低落的起身，“这样啊，那我让人帮我整理一下最近这几天的报纸......”

　　小李收拾了东西进来，就见到许山和宋意婵似乎在说话，大大咧咧的吼了一声，“婵姐，收拾完了。”然后又对许山说“许工，你要结账是不是，我帮你结吧，婵姐好像不舒服。”

　　许山不好意思说什么，也不好表现出自己的不高兴，看宋意婵要上楼休息了，闷闷的嗯了一声，掏出一把零钱付了蔫蔫的就走了。

　　宋意婵也没在意那么多，让小李盯着店，并把这几天的报纸整理一份给她送上楼去，然后就上楼休息去了。

　　女儿叫茶茶，今年快六岁了，身体一直不好，这几天都在医院住着，宋意婵待会儿准备去接她，顺便和高医生聊聊女儿的病情。

　　上楼躺在床上，脑袋混混沌沌的却怎么也睡不踏实，床头柜上是女儿灿烂的笑容，那张和陆尧几分相似的脸，这六年来一直是宋意婵坚持下去的动力，此时看着却觉得心痛不已，她的茶茶......都怪她吧，要不是她当初的决绝，茶茶或许就像普通孩子那样蹦蹦跳跳的成长了。

　　宋意婵将女儿的照片抱在怀里，平躺着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出神，六年前那些记忆如潮水般涌了过来，她永远忘不了六年前的那场婚礼上，抬头那一瞬间所看到的画面。

　　下面的宾客开始纷纷议论，那眼神在她身上抽来抽取赤裸裸的，带着奚落，又带着幸灾乐祸的样子，看得她很不舒服。

　　宋意婵被这画面吓蒙了，呐呐的忘了反应。

　　不应该是这样的，新郎新娘上来致辞，播放的不应该是他们俩恋爱时期恩爱甜蜜的视频吗，怎么会变成这个。

　　不应该是这样的才对。

　　议论声越来越大，甚至好事者拿出手机拍照。宋意婵慌了神，她看到自己的父亲站起来，怒喝司仪，“还不关掉！”

　　视频是关掉了，可那些奚落的眼神和轻蔑的笑声却怎么也止不住，宋意婵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捏着话筒的五指无意识的收紧，似乎再大力一点就会将话筒捏为灰烬一样。

　　她下意识望向站在一旁的新郎，她的老公，她肚子里孩子的爸爸。陆尧表情很平静，平静的让人觉得可怕，但从他的表情又看不出他在想什么，甚至连愤怒吃惊都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宋意婵心一惊，向往常依赖他一样伸手过去牵他的手，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被人拍下来了，我们以后可怎么见人。”

　　陆尧依旧没有看她，却下意识的避开了她的手。宋意婵看着空空的右手愣住，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抬头起来看陆尧的时候，却只看到他挑了挑眉，平静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出来，“那个男人不是我。”

　　声音轻轻的，像是隔着云层传过来，有点不太真切，可那字字铿锵有力，如同利刃射破云层直击她的心脏，宋意婵不可置信的往后退了一步，“你说……什么？”

　　“我说那个男人不是我。”陆尧终于肯看着她了，还是那副平静的面孔，可是再一次说出口的话，却把宋意婵打入无底深渊，“那个男人背上有痣，我的背上没有，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说法，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那质问的声音像刺耳的电流声一样，反复的在头脑中回荡。

　　宋意婵满头大汗的醒来，这样的梦似乎已经好久没做过了。六年前在婚礼上被抛弃的丑闻，还有父亲失望的神情，母亲着急发病的样子，年幼的小妹哇哇的哭泣，被赶出家门时的绝望，还有这些年独自撑过来的种种......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那段生不如死的岁月。

　　宋意婵强迫自己停止想下去，勉强支起酸软的身体起床。小李效率很高，宋意婵从卧室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把前半个月的报纸都整理好了放在了客厅里。这些年她忙着孩子的事情，也没关注过这些，现在看了报纸才知道最近这件惊动A市商界的大事。

　　陆尧不仅投资海南的项目被套牢了，还同时把手伸到周边城镇来，结果却失败了，双重打击之下，陆氏才成了今天这样，这里恨他的人不少，今天这样的也是罪有应得。

　　可是令宋意婵想不明白的是，以陆尧狠毒的眼光，不至于会到今天这步田地的。就连她爸爸以前也说，陆尧野心大，眼神好，是可造之才，天生就是为了经商而生的。

　　可是爸爸口中的经商天才，如今却落得这样的下场，估计是他看走眼了，也可能是他算错了，再厉害的人也有失算的时候，比如他老人家自己。

　　当初怎么会误认为他会是个好丈夫才让她嫁给了他呢，不仅失去了家业，还把自己也赔了进去。陆尧或许是个好商人，却并不代表他就是个好丈夫。

　　宋意婵想，或许是陆尧的突然出现，才让她又想起了曾经，只要不要再和他有任何瓜葛，这样的伤痛，总会有痊愈的一天。

　　匆匆洗了个澡换好衣服下楼已经是下午了，客人不是很多，宋意婵跟店员交代了一下，就拿着包去医院看女儿了。

　　那条巷子是去医院的必经之路，陆尧被打在地上不能动，浑身抽搐着，那些人都散了，宋意婵路过的时候，正看到有小孩儿拿脚在他手上脸上踩，朝他身上吐口水，可是他却一声不吭，浑身脏兮兮的，没一块儿干净的地方，手脚都有些扭曲，估计是骨折了，宋意婵不想理会，赶紧匆匆走了过去，不曾想却被他突然捉住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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