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内人》任哉淳

5、第 5 章 兼职

　　林开落久久没有回复。
　　叶泽觉得有些奇怪，不过没容他多想，YY频道里传来了让他更惊讶的声音。
　　“刚才听到林檎的朋友为他唱的那首歌，我很受触动，有些话我本来没打算说，但现在我怕不说，以后会遗憾一辈子。林檎，这首《一生有你》是为你唱的，我想说的话都在歌里。”
　　叶泽认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是暮春，与他和林檎同时期入圈的那一批CV之一，随着歌声的响起，叶泽的□□息也同时响起。

　　【星辰社团内部群】
　　【总攻】林檎：
　　靠靠靠靠靠靠暮春你抽什么风？
　　我跟小叶子真的只是单纯的朋友啊！！！你别闹！！！！
　　完了完了我一世英名就要毁在你手里了！！你给我等着！
　　【宣传】默默不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围观
　　【编剧】朱砂：
　　今晚的歌会，太多爆点了
　　【总受】小叶子：
　　你和暮春……？
　　【总攻】林檎：
　　我和他没关系！
　　【CV】暮春：
　　[微笑]

　　叶泽不明所以，切回YY一看，林开落倒是回了话。
　　林开落最近比较忙 21:40:09
　　真有点羡慕暮春

　　叶泽心想你羡慕他什么啊？我怎么觉得越来越不能理解这个圈子了！
　　到了十一点，歌会伴着层出不穷的爆点圆满结束。叶泽和林檎说了声他去睡觉，直接下了线，拿起手机查看短信。
　　在放暑假之前，学校里的其他几位老师来联系过叶泽，说是他们几个老师准备联手开一个补习班，问叶泽要不要参加。叶泽婉拒了这个邀请，补习班的人数比学校的一个班级人数还多，课程强度又比学校大，他不愿意把自己弄得那么累。
　　不过他也没打算整个假期都宅在家里，考虑到天气炎热不便外出，他找到了一个既不会太累又不会让自己过得太无聊的解决办法：做个人家教。一个孩子教起来轻松，又是待在家里，简直没有比这更合他心意的兼职了。
　　叶泽身为老师，教过的学生不计其数，在“学生和家长”的手机通讯录分组中群发寻找家教兼职的短信之后，很多人立即回了短信。
　　叶泽经过一番精挑细选，选中一个小升初的男孩子，对方家长称孩子的数学成绩太差，希望可以提升到90分以上，能顺带教一点初中物理和化学更好，上课时间由叶泽来定。叶泽选中这个孩子的主要原因，是因为短信中留下的地址就在他隔壁小区，而隔壁小区和叶泽所住的小区之间是连通的，步行过去最多只需要十分钟。
　　“很荣幸您能选择我，我想明天上午先去您家里看看孩子的情况，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
　　叶泽斟酌着词句删删减减好几遍，把这条短信发了出去。
　　一分钟后叶泽收到了对方的回复：“叶老师明天随时都可以过来^_^”。
　　叶泽又回了一条：“好的”，把卧室里的闹钟设定在第二天早上七点，走进浴室冲了个冷水澡，裹着浴巾倒在床上很快入睡。
　　一夜无梦，叶泽第二天醒来后匆匆洗漱一番，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和面包填饱肚子，在公文包里装进小学六年级和初一的数理化教材，赶往短信里的那个地址。
　　1栋3单元14楼1402室……叮。电梯门打开，墙上涂着大大的楼层号“14”。叶泽走到1402室门前，按下门铃。
　　前来开门的人是个年轻人，穿着件白色T恤和白色运动裤，短短的头发刚洗过，湿漉漉地一绺一绺竖起来，看长相无论如何不像是能有一个十一岁孩子的人，况且叶泽也从来没有在家长会上见过这个人。
　　叶泽站在门口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昨天和你短信联系过的叶泽。”
　　对方没有说话，倒是从客厅旁边的房间跑出来一个男孩，走到门口冲叶泽彬彬有礼的喊了句：“老师好！”
　　叶泽记得他叫季杰，是自己带的班级隔壁那个班的学生，个子小小的，顶着个西瓜头，还戴了副黑框眼镜，看起来十分文静。
　　“哦哦，叶老师请进。”年轻人如梦方醒，从一旁的鞋架上为叶泽拿了双凉拖，请叶泽进门。
　　叶泽一愣，这个人的声音让他觉得有些耳熟。他换上凉拖提着公文包走进去，在年轻人的邀请下坐到沙发上，环顾了一下四周。
　　简单的二室一厅精装房，装修风格简约大方，没有太多复杂的装饰和家具，很容易看出住在这里的人应该是单身。季杰给叶泽端来一杯热茶，叶泽接过来放在面前的茶几上，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询问道：“季杰的父母呢？”
　　“他们啊，出门旅游去了，小杰开学就要上初中，所以他俩让我帮忙看着小杰，我就想给小杰找一个家教。”年轻人坐在叶泽对面解释道，“我是小杰的叔叔季若愚，叶老师你不用和我太客气，叫我若愚就好。”
　　“原来是这样。”叶泽听了他的这一番话，更觉得他的声音耳熟，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这两天听林开落的剧听多了，以致于现在听一个陌生人说话，都感觉和林开落的声音很像。
　　“那，叶老师什么时候可以正式开始上课？”季若愚微笑着问。
　　叶泽看到季杰和季若愚之后，已经决定接受当季杰的家教了，此刻听他问到这个问题，想了想说：“不如我每天上午过来上半天吧，比较凉快，下午孩子可以做做作业。”
　　“只上半天？”季若愚追问。
　　叶泽有些奇怪，暑假的家教，难不成还要上一整天？人家孩子都会不乐意的吧，于是他试探性地问道：“不知道你的想法是？”
　　季若愚看了看墙上的时钟，笑着提议：“家里有冷气，一整天都不会热，不如叶老师上完上午的课之后留下来吃顿午饭，中午辅导小杰做一下作业，下午再走。”
　　叶泽看了看季杰，发现他并没有丝毫不情愿的神色，于是叶泽释然了，人家家长对孩子期待度高啊。
　　叶泽说：“好吧，不过午饭就不用麻烦了……”
　　“那怎么行。”季若愚打断了他的话，“既然叶老师中午留在我们家，怎么能不跟我们一起吃饭？叶老师和我一样是南方人，应该吃得惯我做的菜。”
　　“你怎么知道我是南方人？”叶泽见对方态度坚决，也就不再推辞。
　　“听叶老师说话就知道。小杰，带叶老师去你的房间，把你期末考试的卷子给叶老师看看。”季若愚起身对着叶泽带着歉意地笑笑：“我还有些事要做，就不耽误你们的时间了。”
　　“嗯，你慢忙。”叶泽端起桌上那杯茶，跟着季杰走进客厅旁边的一间卧室，卧室里开着冷气，果然一点也不会感觉到热，一整面的玻璃门通向大大的阳台，阳台上摆着十几盆绿油油的植物，有几株花开的正好，早上的阳光明亮而不刺眼，照得屋内一片亮堂。
　　“老师，这是我的试卷。”季杰从抽屉里翻出几张卷子交给叶泽，然后在书桌前的椅子里坐下来，双手托腮看着叶泽翻看试卷。
　　语文92，英语90，数学45。叶泽把语文和英语卷子放到一边，仔细看了一遍数学卷子，发现了季杰数学成绩差的根本原因：上课没听讲……
　　“为什么不用心学数学呢？”叶泽拉过一把椅子坐到季杰身边，温和问道。
　　季杰叹了口气，淡淡的眉毛皱了起来：“数学太无聊了，懒得听。”
　　“看你语文和英语成绩不差，你应该只是偏科，不是不爱学习吧？”叶泽循循善诱，“如果你觉得老师的讲课方式太无聊，你可以自学，否则以后每个假期都要请家教，还不如平时用功一点，你说是不是？”
　　“是。”季杰老实地回答道。
　　叶泽笑了，从包里取出一支红色水笔，开始给季杰讲起这张试卷上答错的题。
　　季若愚待在自己的房里，偶尔到客厅来倒杯水，回去时会在季杰的门口稍微停顿一下。叶泽以为他是不放心自己，装作没有发觉他的停顿，依然耐心地给季杰讲着题。
　　讲完试卷之后，叶泽翻开六年级数学课本，勾出几个重要公式，让季杰背下来，顺便做一做书上几乎全是空白的题目。
　　在季杰冥思苦想做题的时候，叶泽打开教案本为季杰量身定做教案。
　　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中午，客厅的时钟有节奏地响了十二声，叶泽听到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的响声，并隐约闻到了香味。
　　季杰突然抬起头对他说：“鱼香茄子，糖醋排骨，紫菜蛋花汤。”
　　叶泽不明所以：“什么？”
　　季杰深深吸了一口气，解释道：“我在猜今天中午有什么菜！”
　　叶泽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十几分钟时候，季若愚来到门外，在敞开的门上敲了三下：“吃饭了。”
　　“耶！”季杰丢开笔，欢快地跑向客厅。叶泽合上教案，跟在季若愚身后走到餐桌旁边，看到桌上摆着鱼香肉丝、糖醋排骨、紫菜蛋花汤、凉拌海蜇皮，还有一大碗金黄的蒸蛋。
　　“好丰盛啊，麻烦你了。”叶泽望着季若愚说。
　　季若愚递给他碗筷，招呼他坐下吃饭：“来坐，这有什么麻烦的，多个人吃饭还热闹点，叶老师平时也是在家里吃饭？”
　　“嗯，我一个人住，吃的很简单。”叶泽拿起汤匙喝了口汤，“你的手艺比我好多了。”
　　“呵呵，叶老师一个人住啊。”季若愚莫名笑了起来，“叶老师家离这儿远么？”
　　“就在隔壁小区。”叶泽又尝了一筷子鱼香肉丝，扒了口白饭。
　　“这么近，可惜我只有寒暑假才会到这里来住，平时都住在学校，难怪没有见过叶老师。”季若愚主动对叶泽说起自己的状况，“再开学我就上大四了。”
　　叶泽咽下一口饭，随意地问：“读的什么专业？”
　　季若愚微笑答道：“计算机。”
　　吃完午饭，在叶泽的强烈要求下，季若愚和叶泽一起收拾了餐桌。季杰回到屋里继续做作业，叶泽在一旁喝着茶看书。
　　书是叶泽在季杰房里的书柜上拿的，季杰说都是季若愚的藏书，叶泽想看可以随便看。
　　这本是余秋雨的《文化苦旅》，叶泽自己也买过一本，不过除了写教材的时候会偶尔翻书查资料之外，他并不常有闲心看书。书封显得有些旧了，随便翻开一页能看到页脚有着曾经被折叠过的折痕，显然是有人在反复阅读时留下的，以季杰的小孩子心性对这种书不可能看第二遍，于是季若愚给叶泽的印象更好了几分。
　　检查完季杰今天做的作业以后，叶泽嘱咐他下午再做一做学校发的暑假作业，然后到隔壁去找季若愚告辞。
　　季若愚的房门没有关，书桌正对着大门，看到叶泽站在门口立即问道：“叶老师要走了？”
　　叶泽说：“嗯，已经三点了，我明天早上再过来。”
　　“好，叶老师慢走。”季若愚放下手中一张A4大小的纸，把叶泽送到大门口。
　　叶泽换上自己的鞋，站在门口正要走，却又转身试探性地对季若愚说：“你的声音听起来很耳熟，我是不是在哪里听过？”
　　季若愚笑着摇头：“我的声音很大众化啊，是叶老师的错觉吧，声音相像的人很多的。”
　　“也是。”叶泽不好意思继续追究下去，对季若愚说了声再见便离开。
　　回到自己家里，叶泽把公文包扔在沙发上，倒了杯水走向电脑房。
　　一登陆□□和微博，叶泽就知道，又出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