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Chapter14（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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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毕业论文答辩，就是给你一次光明正大地和老师吵架的机会。通过文明至少听起来比较素质的对话，努力诋毁对方的观点来证明自己的说法是正确的。
究竟这种损人利己又没什么正能量的事为什么会被强制加入毕业生的日程中，纠结这种事你就输了。反正自从有了论文这种东西以来，大学生每年都要固定产出几堆废纸这是不灭的真理。
从大一开始就自主翘掉了所有文化理论课的青峰大辉在憋了两个星期依旧没有憋出一个字的悲惨现实打击下，也只能采取威逼利诱外加恐吓的方式，要求绿间真太郎帮他代写了一篇完美结合体院及医学院知识精髓的论文。可惜由于其中有关体育健康的内容写得太过专业完全没读懂，在论文答辩会上答得一塌糊涂的青峰还是被要求退回去重写了。
对于这一喜闻乐见的事，被压榨的劳动人民绿间给了他一个自作自受的评语。
黑子很庆幸当初练误导技能的时候有意识地学习了如何收敛自己的感情，让坐在对面的老师完全不能从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看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因此，尽管紧张到手心出汗，但秉持着敌不动我不动观念的黑子在和对方僵持了半个小时候，终于成功地通过了论文答辩。
虽然得到了一句“同学你真的是我们这个专业的么，怎么感觉从来没见你来上过课？”的评语。
走出教室后黑子立刻松了一口气，把手上的汗全部抹在了坐在外面当背景板的赤司身上。在收到对方疑惑的目光后，还面不改色地表示这是作为已经通过的同学给予他的带有好运的仙气。
忙了两个月，熬夜熬到快吐血了才终于完成这篇论文，能一次通过实在是让人不能更愉快了。坐在紫藤架下的摇椅上左右晃，黑子拿起手机想要不给黄濑君打个电话吧。
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两个人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联系过了。之前为了完善论文整天泡图书馆里埋首在各种资料中倒也不怎么在意，现在忙完了倒是一下子空虚下来了。不过想起导致两人断绝联系的那件事，刚打开拨号界面的黑子又有些犹豫了。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他怕自己等会儿想到了会笑场。
对于这些身体发育处于青春期最后冲刺阶段的校园情侣来说，组成恋爱的主要元素中，亲密的身体接触是和精神层面的交流同样重要的部分。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教室里，图书馆里，甚至学校的各种小树林里都可以看到一对对搂在一起的现充。
反正对于他们那比起FFF团成员分泌更多荷尔蒙的大脑来说，是不会在意你“现充去死，秀恩爱去死”这样发自内心的怒吼的。
但是秀恩爱的前提是你的对象在你身边，异地恋也就只能拿着对方的照片自己玩了。这种寂寞又忧伤的生活状态用“鞭长莫及”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了，具体含义请自行体会一下。
因此，对于像黑子和黄濑这样身隔两地的情侣，也就只能推行提倡心灵沟通，反对□□行为的柏拉图式恋爱了。不过也许是受到了美国大学开放风气的影响，某个居心不良的人学习到了很多不和谐的新知识。上次打电话过来的时候，黄濑特地向黑子解释了一下传说中的phone sex，其目的不言而喻。
虽然黑子不想承认，但电话那头黄濑刻意放低的声音确实性感到让他脸皮发热。这种透过声音传递的触碰比直接的身体接触来得更加煽情，同时带动了感情和欲望的腾升。
然后就在他几乎受不住这种蛊惑要将手伸到身下去的时候，电话突然挂断了。黑子看着显示着“通话结束”的手机屏幕，心里滚过了六个省略号。虽然这种情况以前也发生过，不过在这种时候停下来，不仅是在关键时刻逼他们悬崖勒马了，也把本来旖旎的气氛彻底破坏了。
以至于黑子那一刻真的很想抱着幸灾乐祸的想法发条短信去嘲笑一下对方，“黄濑君，脸大也是一种病，请不要一直用你的脸滚屏幕。”
当然最后黑子还是没有把这条短信发出去，不过对方可能自己也羞愧到无地自容以至于一个星期都没有再主动联系他。
现在打电话过去会不会让黄濑君更加尴尬呢？也许应该等他自己想通之后再说的。虽然这么想着黑子还是拨通了对方的电话，然后刚接通就被黄濑超高分贝的哭嚎“小黑子你居然主动打我电话是发生什么了么，啊难道是小黑子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生病？绑架？还是车祸？呜不会是地震海啸泥石流火山喷发什么的吧，等一下我马上就买机票飞回来小黑子不要害怕>口<”给震得愣在了原地。
且不说就算发生了这些天灾人祸你回来也没什么用，就不能...盼点我好的么？这是黑子的第一想法。
“黄濑君，请允许我问一句。”黑子捂了捂又开始隐隐作痛的胃部，“你今天又忘记吃药了么？”
“诶吃什么药？”完全没有理解黑子在说什么的黄濑头上冒出了三个问号，不过他很快就兴致高昂地扯开了话题，“小黑子小黑子你知道么？我现在在溜冰噢~~~”
“学校里面吗？黄濑君会溜冰么，以前没听你说过呢。”
“对噢这里有室内溜冰场，旁边还可以滑雪~~诶溜冰我是不会啦，不过可以现学啦现学>▽<”
这么一说黑子倒是想起了他那个神奇的模仿技能，不过果然这种为了“什么都学得会好没意思”而烦恼的人不能更讨厌了。
“好可惜小黑子那里没有溜冰场，不然就可以一起玩了QAQ“
“其实一定要说的话也是有的，黄濑君。”黑子望了一眼长廊外结了冰的荷花池，“但我不喜欢溜冰。”
“诶为什么~小黑子不会溜冰么？”
“虽然会但是曾经发生了不好的事情所以有点心理阴影。”
身体素质一般运动能力只能称得上还需努力的黑子哲也，溜冰技术勉勉强强也是能看的。但是小学的时候和熊孩子赤司征十郎（当然那时候他自己也是）出去溜冰的时候，在拐角处跟对方撞到了一起，结果重心不稳跌到了地上，疼得眼泪都掉下来了。身体上的创伤倒也罢了，关键是还被自家老爸抓过去以怎么不好好照顾弟弟为由训了一顿，对此黑子也只能在心里翻个白眼默默地吐槽一句我才是弟弟，如果他比我小那他岂不是早读书了我可以去举报他么。
从那以后黑子就拒绝再去溜冰场了，顺带一提写着赤司名字专门用来给他练习扎针的小人，也是在那时候做出来的。
虽然只是小孩子之间的不愉快，但从小学一直记到大学这件事的恶劣程度就上升几个档次了。可惜电话对面的黄濑对于他的黑历史并不在意，依旧各种欢乐地说着他的溜冰初体验有多愉快。基本上每句话都是以“小黑子指导老师说我溜得很好哦☆”开头，以“小黑子也来玩玩嘛”结尾的。
被他这种洗脑传销弄得完全忘记自己打电话过去的初衷的黑子，最后还是答应了黄濑的提议或者不如说是强制性要求更合适点，这才终于让对方好像服用了什么药物一样亢奋的情绪安定了下来。
我明明只是想去化解一下尴尬的，挂了电话后黑子无力的想着。到底是为什么会在不知不觉中就被黄濑君绑架了人格自由呢？
其实此刻地球另一端的黄濑现在并没有因为安利成功而高兴，讲了这么多也没听到小黑子夸我一句谈话内容反而朝着奇怪的地方跑去了这未免也太悲伤了吧QAQ这才是他的内心感概。
帝光没有专门的溜冰场自己也不可能一个人跑到外面租鞋溜几个小时，所以黑子走到荷花池旁的时候也只是准备走到冰面上去绕一圈罢了。今年冬天特别冷，用脚尖轻轻碰了下冰面感觉冻得很结实，但怕滑倒他还是小心翼翼地一点点蹭着。
等黑子终于敢放开一点走的时候墨菲定理又一次证明了自己的正确性，虽然他没有滑倒不过直接一脚踩空掉到冰冷的池水里是不是更惨一点？从里面爬出来的时候衣服湿透冻得瑟瑟发抖不说，还粘了一脚的淤泥。
明明一样长在水里，我怎么没有荷花“出淤泥而不染”的能力？冷到脑子不清楚的黑子把自己当成了水生植物发了一条这样的微博。转发量居然出奇的高，还被评选为今年校园文艺短句最佳。
有人给他做出了这样的评语：“作者说自己长在水里，表明他向往着水一样的生活，平淡无奇却总能在不经意间带来惊艳，不够轰轰烈烈却一样活的非常精彩。他是清高的，不落俗世的，羡慕着荷花的‘不染’却被世俗逼到了角落，这更衬托出他对于水中自由世界的向往，两句组合在一起看，一种淡淡的悲伤跃然纸上。”
而引发这番轰动的原作者黑子哲也此刻正坐在宿舍的床上裹着厚被子打喷嚏，床底下还散落着一堆白花花的纸团。至于他看到这段评论时的态度，无非也就是“同学你很有想法，跟我学阅读理解吧”。
“这么胖还敢走到冰面上去，哼果然你这种不尽人事的人是不会得到老天的庇佑的。”拿着热水袋过来的绿间头上顶着大大的十字，“一个个都这样，青峰也是，你也是，敢不敢让人省点心。”
“恕我直言，绿间君你比我胖多了。”黑子反驳着，因为鼻音很重声音听起来翁翁的，“而且请不要把我和青峰君混为一谈。”
“哼不胖会从冰上掉下去？高尾那个混蛋在上面转了一圈都没事。”绿间推了推眼镜框，煞有介事地把他从上到下扫了一眼，“看你外形也没比以前胖多少，难道说是怀孕了么？”
“......”黑子整个躲到了被子里，连带着把床帘也拉了起来。将绿间“如果是真的要把这件事告诉家长才行，哼才不是关心你”的声音屏蔽在了外面。
这个宿舍真的没救了，他有点绝望地想着。
毕业论文答辩结束之后没多久就办了毕业聚餐，虽然是金融班的散伙饭，但因为有赤司的存在奇迹的世代也参加了。
绿间君依旧傲娇地说着“为什么我一个已经研一的也要和你们吃饭？”然后第一个到了约定的地点，紫原君依旧无视满桌的菜专心地啃食他的超大袋装薯片，青峰君依旧因为睡过头的原因迟到了半个多小时，征君依旧拿着剪刀专注中二病三十年，桃井桑依旧冒着一串粉色的爱心抱着自己说“哲君好可爱”。
大家真是一点都没变，黑子想，居然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认识了他们这么久，某种方面也算是一种奇迹吧。
只是，没有黄濑君在场，果然还是有点寂寞的吧。不过现在是晚上八点半，他那边应该是刚开始上课吧，黑子打开手机又默默地合上了。虽然上次听信他的鬼话害自己感冒了一个礼拜，但在这种离别氛围相当浓郁的场合，想念还是控制不住地膨胀了起来。
聚餐除了吃饭当然还有游戏，吵吵闹闹了一番之后还是决定和高中毕业时一样玩真心话大冒险了。对此赤司的理由是，他们这里笨蛋太多不适合玩更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游戏。
绿间第一个被抽中，然后选择了真心话。最开始只有他一个人被要求曝光自己做过的最逗比的事，发展到后来莫名其妙地变成了每个人都要说一件。
“哼这么尽人事的我怎么会做什么蠢事？”一直重复这句话的绿间真太郎最后还是抵不住赤司的目光压力，说出了自己刚开始对医学感兴趣的时候，曾经拿针筒抽了水给毛绒兔子打针的事。水从兔子的手臂上打进去的时候他还很得意，然后就发现水从兔子的另一只手臂里像喷泉一样冒出来了。
“小绿你弱爆了！”在一干旁听者笑疯的时候桃井五月表示这没什么，“我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因为嫌热把裙子脱了，然后穿着胖次在教室里走来走去，混蛋阿大还不告诉我这样穿不行！”
“哈你自己要脱的怎么能怪我？”
“不管阿大就是混蛋混蛋大混蛋！！”
“大辉，说你的。”在局势愈演愈烈之前赤司打断了他们的争吵。
“我也没什么吧，就是曾经把泡面放在吃完的半个西瓜里煮着吃。”
“与其说是蠢事不如说是恶心呢，青峰君。不过也很适合你。”
“喂我可是吃完了的哪里恶心了！”
“阿啦啦我想起来了。”紫原这么说着有把一片薯片嚼进了嘴里，“我到隔壁班去借鞋套的时候那个人给了我一副袖套噢~然后我不知道这个怎么穿还回去和那个人说‘你的鞋套破了个洞’呢。”
“敦，你确定对方不是因为你身高太高普通的鞋套穿不下所以给了你一副袖套么？”赤司反问了一下，并在‘身高太高’四个字上加了重音。
“不会啦，因为借我鞋套的就是小峰仔啦~“
“哈我怎么不记得了？”
“小峰仔是笨蛋啦~”
“喂你个巨婴有什么资格说！”
“我的话...”赤司刚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冬天走到湖边突然幻想自己会一种冰魔法，碰到水就能将它们动起来，抱着这样的想法走过去然后掉到水里去了。”
青峰，绿间同时看向了黑子，而黑子本人沉默了。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句话是有它的道理的。
“赤司，你可能抢了别人想说的。”
“那换一个好了。”赤司不介意地说，“以前学校操场边有很多挂隔离带的栏杆，有的上面破损了只剩了一根空管子。我总觉得那底下一定连着另一个次元，就把手机丢下去了。”
“哼果然是中二病晚期，你还治得好么？“绿间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突然意识到了一个更关键的问题，“不对手机你直接扔下去了？！”
“嗯。”
“后来也没让学校帮你拿出来？”
“嗯。”
......土豪你可以跟我做个朋友么？这是在场旁听者的想法。
......这是个真·神经病啊！这是奇迹们的想法。
“那么哲君呢？”对于他们的互动不感兴趣全部心思都拴在黑子身上的桃井问道，眼睛里还冒着两颗可疑的粉色爱心。
“......干过的蠢事么？”黑子歪着头想了一会儿，“上次在大礼堂说了那句‘黄濑君我要给你生孩子’算么？”
“哼比起这个，你怎么不说遇到黄濑就是你做过的最蠢的事。”
“绿间君现在是吐槽担当么？不过严格上说也不能算错呢。”这么说着的黑子笑了起来，直接闪瞎了在场那些在大学打了四年光棍的男生的钛金狗眼。
狂欢到十点多终于结束了，一批人又浩浩荡荡地冲去KTV包夜唱通宵。等人都散的差不多了黑子拿出手机把聚餐横幅上写着的“商学院2015级金融班毕业暨”后面跟着的那句“生命中有你真好”拍下来发给了黄濑。
几乎是几秒之后就等到了对方的回信，还连着来了几条。“小黑子小黑子这算是告白么？QvQ”“呜小黑子我好想你QAQ”“小黑子我爱你Q口Q”“永远永远最爱我的小黑子了QwQ”
黑子看着他的回信有一种想笑又想哭的冲动，在眼泪掉下来之前他凑到手机屏幕上轻轻落下了一吻。
“我也爱你，黄濑君。”
-TBC-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Chapter14（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