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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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华宫。
夜深了。梁均莳站在已经几个月未曾踏足过的瑶华宫面前，忽然觉得有些恍惚。
“摇光。”梁均莳瞧见摇光正在内屋门前跪着迎接自己，脸上不禁染了一层笑意，伸出手来，扶了一把：“起来吧。”
摇光便顺势站了起来，抬起头来，带着一丝羞涩之意瞧了瞧梁均莳：“皇上……”
梁均莳这才注意，摇光今日竟是略施粉黛，满头青丝只用丝带扎起，说不出的妩媚多姿。
“摇光，朕今日喝的羹，是朕喝过最甜的羹。”梁均莳露出一丝笑意来，为摇光拢了拢发丝，在她耳边说道。
“皇上您喜欢便好。”摇光有些颤抖的说道。她能听得见她的心跳那么快，快到让自己的声音有了一丝颤抖。
梁均莳也不多话，便牵着摇光，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床榻。
摇光被梁均莳压在身下不得动弹，闭上眼睛，心跳得那样的厉害，卷翘的睫毛不停的颤动，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然而梁均莳却是轻笑一声，略带着粗粝的茧子的手掌心轻轻的拂过摇光的脸颊，道：“摇光，朕早就说过，你若不愿，朕不会强逼你。”
摇光一下子睁开眼，正巧对上梁均莳深不可测的眸光：“我……”
梁均莳一个翻身，便从摇光身上下来，躺在床上，“好了，天色不早，朕明日要早起，睡吧。”
摇光被梁均莳这一番举措弄的不知所以，自己的精心准备也全都白费，心里竟然有一丝空落落的。
梁均莳伸手抱住了摇光，微叹：“摇光……朕知道，你还恨朕……可是朕当日怎么样都控制不了自己，朕……以后不会了。”
一句话未完，便没有了声息，摇光蜷缩在梁均莳的怀里，身上精心涂抹的淡淡的百合味的香脂和梁均莳身上龙涎香交织着，缠绵着。
夜深了，迷迷糊糊之间，摇光只能听得梁均莳微不可闻的叹息。
“摇光，你不知道，你四岁那一年……”
日子就这样过得悄无声息，秋风渐起，天色也冷了许多，连带着一向嚣张跋扈的贵妃水媚儿都收敛了几分性子。
这一日，陆老夫人也就是摇光之母入宫，去见了摇光。摇光多日未见母亲，自然欢喜。
母女相见，两人都不由得落下泪来，陆夫人抱着摇光，眼眶红红，声调却是欢喜的：“好了好了，你瞧你都这般大了，还像小时候那样粘人！”
“母亲，女儿再怎么大了，也是您的女儿！”摇光破涕为笑道。
“你呀……”陆夫人取了帕子为摇光擦了擦泪水，看着摇光已经消褪下少女略带着稚嫩的脸蛋，自己却依旧忍不住模糊了双眼：“苦了你……”
“娘。”摇光却是笑了：“女儿不酷，倒是母亲您也要多保重身子，您都消瘦了好些。”
陆夫人摸了摸摇光的头：“到底是做了皇贵妃的孩子，长大了，知道心疼娘了。”
摇光并不答话，却反问道：“大嫂呢？怎么不见她？”
陆夫人焉能不知摇光是故意岔开话题？不过也不说破，只是接话道：“茗儿是好孩子，如今陆家上上下下都是她在支撑着，她又要照顾着天沽，真真是苦了她。”
摇光点点头：“大嫂是要强的，如今封阳还小，也不知何时能担起陆府的担子。”
一提起陆封阳，陆夫人便皱了眉头：“封阳……娘当年老来得子，生下封阳，也算是福气，可惜自小多疼了他一些，如今谁的话都不听！”
摇光知道，素来母亲就多疼爱封阳，便急急问道：“封阳怎么了？”
“他如今死活不肯去跟先生念书，天天缠着阿辉要学武！说是什么要去为大哥报仇……”陆夫人忧心忡忡，“如今陆家可都指望着封阳和天沽，要是他们再有什么好歹，让我一个孤老婆子怎么办！”
摇光也叹了一口气：“封阳自小……也就这般的倔强，不肯听人话……决定了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罢了，他若是愿意学，便让他学，学武终究也是好事。沉儿呢？”
陆夫人点头：“沉儿性子寡淡，如今念着书也是有限，他好歹也是我陆家血脉，我也不会亏待了他。”
摇光握住了陆夫人的手，点头道：“那便好，母亲，你们好好的，女儿在宫里，也能好过一些……”
陆夫人也紧紧的握住了摇光的手，“摇光，娘知道当日之事伤了你的心，可你长姊她……”
“我知道的，我已经不恨她了。”摇光立马打断话，淡淡的答道：“我如今是皇贵妃，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好好好。”陆夫人连说三个好字，露出欣慰的神色。母女两人便默默无语的做了一会儿，陆夫人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开口道：
“对了，摇光，芸若公主……有孕了。”
芸若有孕了。
待陆夫人走后，摇光的脑海里便充斥着这句话，久久不散。她怀的，必然是驸马齐远鄯的孩子。摇光自嘲的笑笑，齐远鄯到底也是驸马，这应该是好事才对，她也应该恭贺才对。
她和芸若之间十年的友谊已经为了齐远鄯结束了，如今齐远鄯也算是选择了芸若，那么，这一切的闹剧或者是情仇，都应该结束了罢？芸若到底还是实现了自己的愿望。或许几年之后，她和齐远鄯也能儿女成双，幸福快乐。而自己，或许也就在这深宫中，做那高高在上的皇贵妃。
摇光立在院内，忽然间觉得脸上有些凉凉的，回过神来，才发觉，天上下雪了。今年冬日的第一场雪，来的有些早。不过说来，也已经十月底了。
再有两个月，孝期过去，她作为皇贵妃的正式册封仪式也该举行了。她的的确确应该断了念想，好好做她的皇贵妃。
“在想什么？”身后忽然有低沉的声音响起，略略带着一丝笑意。
转过身去，却是梁均莳。
摇光忽然间便笑道：“皇上您怎么来了？也不通知臣妾一声。”
“朕正巧路过瑶华宫，却也正巧瞧见了衣服美人痴望图，倒叫朕失了神。”梁均莳笑道。
“皇上……”摇光莞尔一笑，声音却是连自己都没有想到，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臣妾今日见了母亲，听得芸若怀孕了，正想着要送些什么才好。”
梁均莳眼中微微闪过诧异之色，却立即恢复，笑着走上前来，将自己的外头的披风解开，披在了摇光身上：“外头下雪了。”
摇光感觉到了身上带着他温度的披风，不由得笑笑：“臣妾最喜欢冬日，小时候常盼着下雪，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好像在下雪天滑了一跤，摔破了头，在床上躺着好些日子呢！”
梁均莳为摇光细心系着披风带子的手微微一顿，望向她，眼中溢满了惊喜：“你都知道了？”
摇光却是摸不着头脑，问道：“知道什么？”
梁均莳眼中才恢复了常色，笑着摇头：“没什么，朕只是觉得，你的记性倒好，小时候的这些事情还记得那样清楚。”
摇光虽有疑惑，却不曾多想，笑道：“是呀，臣妾最喜欢下雪的日子了，所以便记得很清楚，皇上要不要也来在这雪天走走？”
梁均莳似乎是被摇光的笑意感染，“好，朕和你一块儿走走罢。”
细碎的雪花飘摇的下着，湮没了一串褪色的记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记忆
，还差 